“我看到你那个爱马仕的标志。”吴华指了指柯洋的皮带扣。

    “这个吗？”柯洋低头看一眼皮带，“这个是鳄鱼皮的，不到两万块而已，一般人都买的起吧！”

    “啧啧，两万块还而已，我就说你是有钱人吧！”吴华的样子有些酸酸的，“还有你脚上这双球鞋，是爱马仕的高定款吧？！我一看这个金色的锁头就知道，我以前只在网上见到过，我猜一定特别贵，我爸又不肯给我钱，靠我自己的话我这辈子恐怕都买不起。”

    “这个……”

    柯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低头看看脚上脏兮兮的鞋子，突然有些莫名的难堪。这双鞋是他专门跑去巴黎定制的，自然价格不菲，当时还被他一帮朋友羡慕到死，他也因此得意了很久。

    但现在他突然间怎么有了些类似自卑的感觉，他从来没工作过，没做过任何事，没赚过一分钱。这些年来他靠着左斌一家人对他的宠爱，花钱非常随性，从来不考虑哪些钱该花，哪些钱不该花，只要他愿意，花多少钱他都不在乎。

    而吴华刚刚那句“靠我自己的话我这辈子恐怕都买不起”，此时却深深地触动了他，柯洋突然有了一种自己这些年都在做蛀虫的感觉，平生头一次，他有了以后要自力更生的想法。

    “那个，你穿多大码的鞋，你要是不嫌弃我穿过的话，这鞋我送给你。”柯洋讪讪地说。

    “真的吗？”吴华当场就激动起来，“你不会骗我吧，这鞋据说都是定制的，市面上都买不到。”

    “不骗你，你喜欢就送给你。”柯洋再次讪讪地说，并立即动手脱鞋。

    吴华激动到几乎语无伦次，他忙不迭地接过柯洋递过来的鞋子，眼中尽是惊喜。柯洋则看着自己光着的脚丫子略显尴尬。好半天，吴华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赶紧脱下自己的鞋子递过去。

    柯洋感觉更加尴尬，略微迟疑后，他才穿上吴华的鞋子。

    经过了这个换鞋事件，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吴华本就是个健谈的人，现在又得了柯洋的好处，自然兴奋不已，絮絮叨叨一直在说。柯洋心里有事，又略显尴尬，因而没怎么开口，只默默听着，偶尔应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饭后，柯洋终于坐不住了。两位卓先生都没有任何消息，一个已经失联超过二十四小时，另一个从中午离开后到现在也有五六个小时，真担心两人会有什么事。

    柯洋终还是没忍住，弱弱地对吴华开口，表明自己对两位卓先生的担心，但吴华并不以为然。

    “柯洋哥，你是不知道那卓先生有多厉害，我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我听见过的人说了，我舅舅带了那么多人，全都是些发起横来就不要命的家伙，结果被卓先生三下两下就搞定了。所以吧，我觉得你根本不用担心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吴华说。

    “我知道，但是……”

    “别但是啊！”吴华大大咧咧地说，“你要是实在担心，那我陪你去山里看看不就行了！”

    “这样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山那叫一个熟。”吴华说着起身，满不在乎的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再满意地看看脚上已经收拾干净的鞋子，“我们现在就出发，不过要小心点，别让我爸我姐他们看到。”

    “哦哦哦！”

    柯洋忙不迭地点头，随后两人偷偷从后门溜走。

    一路顺利，快到山脚下时，柯洋隐约看到了一个略熟悉的身影，随后他才想起来是昨天见过的，那个叫依悦的女孩子。

    “依悦！”

    柯洋高声叫道，对方立即回头，一见柯洋马上笑起来。

    “柯洋，怎么是你？这么晚了你还要进山吗？”

    “嗯，对！你怎么也这么晚进山？”柯洋问，并把吴华介绍给她。

    “我听说这山里有一眼泉水，只有晚上才会有水流出来，而且还并不是每个晚上都有的，所以我来碰碰运气。”依悦说着举起手中的塑料瓶晃了晃，“据说这泉水喝了能美容，还能带来好运，就是我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找到？”

    “能能能，有我在肯定能找到。”吴华立即很得意地说，“不怕告诉你，我对这座山了如指掌，你说的那眼泉水我知道在哪里，就是……”

    吴华顿了顿，看了看向他聚焦的另两人，才又继续说下去，“就是，其实没那么神奇啦！那山泉水喝着是挺甜的，能不能美容我不知道，但哪里会有什么好运，都是以讹传讹，把没有的事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这样吗？”依悦皱了皱眉头，“没关系，既然已经来了，我还是要去看看的，要不然就白来了。”

    “行，那我就带你去！”

    当下，三人说说笑笑，一起走进了山里。

    ……

    卓秋歌在夜幕掩护下，悄悄潜入这座隐藏在深山的建筑物里。

    他在山里转了一天，机缘巧合下到了这个地方，先是看到成片的美丽花朵，本以为是虞美人，走近才发现是罂粟。而在不远处，他赫然发现了类似工厂的建筑群体，联想到柯洋说的那些东西，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里慢慢形成。

    左斌也许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而他极有可能已经被发现，并被囚禁在这里面。

    卓秋歌趴在屋顶，透过换气的窗口看向室内，大批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工人，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自的工作。所有人都仿佛很忙碌似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闲着，每个人都在认真地工作着。

    近三个月以来，卓秋歌为了尽快了解这个世界，看了大量的电视，这其中包括很多电影和记录片，以及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公益片。而他对很多东西都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因此当他一看到眼前的场景，再结合之前见到的大片罂粟，他立即就明白这是什么地方。

    毫无疑问，这是一座制毒工厂。

    卓秋歌的眼神当即变得严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这些人真该死。片刻后，卓秋歌仔仔细细地观察起室内各处的状况，一丝一毫不敢马虎，无论怎样，他得先找到左斌，至于其他的，自然有左斌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