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与母亲的诗
繁体版

2 挡不住的独立决心

    于是我也砍了不少藤条编筐,坐在那里伤口有些吃力,但是凭借我强大的学习能力,很快编出一个又一个的柳条筐。我将这些柳条筐拿到大集上卖了一些钱。

    我将这些钱交给了媳妇董氏,媳妇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男人拿回钱来,竟然激动的热泪盈眶。

    “你这是头一回往家拿钱。”

    “是吗?”

    “嗯。”

    “我过去没拿过?”

    “没有,都是找咱爹直接要,但咱娘不让给。”

    “我知道了,放心,以后只会更多。”

    媳妇刚出了屋门,就遭了后娘的责骂。

    “拿出来!”

    “拿出什么?”

    “钱!”

    “你偷拿的!”

    “我偷拿谁了?”

    “那这钱怎么回事?”

    “张桓给我的,他卖柳条筐挣的,编那十几个柳条筐,将筐拿到集市,您也是在场看到的,他只是将钱给我罢了。”

    “怎么证明这钱就是他编筐卖的啊?再说,咱家的账轮到你这个贱种管了吗?”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从屋子里冲出来,只见我那媳妇跪在那里哭了起来。

    “你起来。”

    “不……”

    “起来,有你老爷们在。”

    “呦呦呦……怎么地娶媳妇儿忘了娘么?”

    “娘,您的儿媳妇如果有任何不懂规矩,我陪她一起给您赔礼道歉,但这钱是我给她,他是我媳妇,我做丈夫的应该有这点权力吧?况且为这个家忙里忙外伺候公婆,怎么就‘贱种’了?”

    “我爹”这时候从地头回来了,就看到屋里势头不对。

    后娘刚想张嘴,我先抢上了话。

    “爹,您回来了,请您评评理,我编了十几个筐,拿市集上换了十几个铜子儿,我给我媳妇,媳妇刚拿着这钱,就被娘说偷窃,还说是我媳妇儿是贱种,爹,如果说是我们夫妇忘了咱娘管家她管账的规矩,我们两口子一起给娘道歉,如有惩罚,是跪着是抽鞭子,那我一个人担着,请饶过我媳妇,但这该掰扯清道理的事得掰扯明白!”

    “你别嗓门那么大行吗?”我爹说。

    我平时做老师的,给六七十个学生上课,嗓门怎么会小?尤其在激动的时候。

    “我爹”凑到后娘面前说,“孩子身体没好利索,这十几个铜子儿就给他,让他补补身子,也是你当娘的一片心意不是?”

    “不行,家里我管账,这不你说的么?他既然在这个家一天,钱就得我支配!”后娘真的是拿出了家长架子,贪婪俩字儿都写在脸上了。

    “你差不多得了!”我爹小声冲我后娘说。

    我看后娘的架势不依不饶的,干脆我说到。

    “谢谢爹爹对儿子疼爱!可是娘不喜欢我呀,我若在这个家害事儿,反正也成年了,我们搬出去好了。”

    “你疯了!”爹爹冲我吼道。

    “同在一个屋檐下,每天相看两厌地有什么意思?既然咱们家庙小,僧多粥少,我和我媳妇还抢这一口干什么?我们得要脸啊!我们出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在这儿做这无谓的争抢。”

    后娘听出这话的意思来,生气了。

    “你说谁不要脸?”

    “娘,我冤枉啊!我说我们要脸,我没说谁不要脸啊?不明白娘怎么这么想自己啊?”

    “你……”

    “够了!”我爹打断了我和后娘的争吵。

    我爹走到我前面,正要说什么,我直接跪下:

    “爹,你若打我骂我,我认,我受着,但您若要我给娘道歉,我不肯,她再是婆婆,也不能说他儿媳妇是贱种!这个儿媳妇在咱家忙前忙后跑里跑外任劳任怨,街坊四邻十里八乡有目共睹有口皆碑,怎么就受这污名啊?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了,我连畜生都不如!”

    说罢,我狠狠扇自己嘴巴子,我媳妇也哭起来了。

    后娘开始作:

    “演那个死出儿给谁看啊?!显着你是吗?!”

    “你闭嘴,能不能安静点儿!!!”我爹吼住了后娘,然后后娘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天杀的!!!这黑心的父子俩欺负俺们这孤儿寡母啊?”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街坊四邻都纷纷围了围了过来。

    “咱众街坊看着,我跪着呢,我爹也没做什么,我们父子欺负什么了?我只是说……”

    “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丢人现眼的……”我爹要拦我。

    “我必须说!今我就决定分家!既然我们两口子在这个家里碍着我爹娘的眼,我们不如主动出去,我不能让媳妇受这气,凭什么任劳任怨就让某人说个‘贱种’啊?让他们眼不见为净,不耽误他们一家三口阖家幸福!咱乡里乡亲的,给我做个见证。”

    这里个中缘由,大家都心知肚明,十里八乡都知道我这后娘名声有多臭。

    “好了你……”我爹还要说什么。

    “当家的,让他搬,不过搬之前说好了,家里一分都不能带走!你还得结清我们这些年对你抚养的一切费用!”

    对于一个贪婪的人做的事儿,无所不用其极,你不必跟他争辩,因为你也没法争任何。

    “你得了啊……贪得无厌啊!”

    “就是”

    街坊四邻开始议论纷纷。

    “你够了……你还嫌乎人丢的不够大?!”我爹生气,看着他这续弦的后妻。

    我叹了口气。

    “爹呀,您和我娘真不喜欢我,赶我走,不认我这个儿子,那儿子绝不多事给您养老送终尽什么狗屁的赡养义务,哪怕您有一天被人赶出家门,流落街头,曝尸荒野……”

    我爹用一个极其响亮的大耳瓜子回应了我,我只觉得我的耳膜嗡嗡作响。还好我的媳妇忙着抱住了我的脑袋,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

    有人及时把张氏族长请了过来,他应该是我的族爷爷,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来,众人都得给让出条路来。

    老族长看着跪在地上的我,站在我旁边的我媳妇,站院子中的我爹,坐在门口的我娘。

    我叩了三个响头,起身时,被老族长又给了我一巴掌,说到:

    “去,去祠堂跪着去。”

    我答应了,在众人指引下,我找到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