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怒触不周山
“我要让诸天见证祖巫的怒火!”共工一边狂奔向不周山,一边用尽力气怒吼了起来。
他的身子逐渐变大,变得越来越大。
共工在短时间内聚集了剩余的全部力量,他的脑中有了一个十分伟大的想法,当然,是对他来说的伟大。
他眼含恨意,奋力奔向了不周山,奔向了作为天地支柱的不周山。
共工用尽全身的力量,怒触不周山。
共工的肌肉紧绷,他的每一次呼吸变得越来越粗狂,在此刻,他汇聚了所有的愤怒与力量。
他的身子化作了一股无法阻挡的洪流,向着不周山冲击而去。
宛若一道闪电的,共工带着毁灭的力量,毫无畏惧地撞击在那座洪荒第一神山之上。
在那一瞬间,天地似乎都凝固了片刻。
不等什么,不周山在共工的冲击下剧烈地震动起来。
一时间山石崩裂,尘埃弥漫,仿佛连时间都被这股力量震得停滞。
接着,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那撑天的柱子应声断裂,开始缓缓倾斜。
很显然,这个天地间的支柱马上就要倒塌了。
而随着不周山的崩塌,天地的秩序也逐步开始崩溃了起来。
山脉的裂缝中,洪水如同脱缰的野马,咆哮着冲出,无情地吞噬着大地。
无数的生命,无论是人类还是兽类,都在这场洪水中消逝,他们的呼喊声被洪水的怒吼所吞没。
天穹也因不周山的倒塌而倾斜,星辰失去了它们原有的位置,日月星辰的运行变得混乱无序。
天空中的云彩被染上了末日般的色彩,太阳和月亮的光芒变得暗淡,仿佛连光明也要被这股黑暗所吞没。
原本狂笑着的共工在这一刻竟然不动了,他看向了天空,呆滞的点了点头,随后缓缓的倒了下去,身躯被倒下的不周山掩盖。
祝融看着眼前宛若末世的场景,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共工的行为已经被十二祖巫所知,即使有的祖巫不同意,但也拗不过共工,只得由他去了。
也因此,不周山下的巫族大寨也趁此机会搬迁了,迁离的还蛮远的。
可不周山实在是太过于雄伟了,也太过于重要了。
它的倒下对于整个洪荒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一场致命的灾难。
所有修士,无论在何处都能感受到这股震天的动静。
……
暴雨连绵不绝,启始杵着木杖,步履蹒跚的走着。
现在的他已经是垂垂老矣,俨然一副垂暮的样子。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壮硕的男人,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子英气。
这个男人叫厉,是人族的王。
“族老,我们的城墙什么的,全都没了,工匠,夫子全死了,人族百万之众只剩下了寥寥数千人!”
历的声音带着颤抖,一向桀骜的他在此刻也不免有些害怕。
启始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波动,眼中只有一潭死水。
在这短短千年时间中,他不断的教化着人族,使他们从原始时代直接发展到了封建时代,人口也一跃变作百万。
想到这里,启始咬了咬牙,眼中终于出现了一抹情绪。
愤怒,很复杂的愤怒。
他没有回答厉的问题,只是向前走着,一步一步的走着。
启始不由得想起了系统突然的一句话。
【该功德值入累积,只有三千年内不周山不倒才可获得】
系统这突兀的一句话着实让当初的启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也让当时的他有些笑意。
毕竟不周山何其稳固?休说三千年,三万年,就是三个元会都没事!
唯一有威胁的共工也没有理由再撞那不周山了。
总不会因为早前三分之二的人族对抗巫族和如今的几支万人流寇投靠妖族而消耗自己的性命来这样吧?
但事实证明,启始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共工在与祝融没有矛盾的前提下突发矛盾,竟然按照轨迹撞向了不周山。
咬了咬牙,启始眼中重归寂静。
继续向前走了两步,启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起来,他努力稳住自己的脚步,但终究无法抵挡身体的疲惫。
一个踉跄,老迈的启始摔在了地上。
暴雨倾盆,将一面面棱镜击碎,化作泡影。
启始摔下,在原地掀起三两波澜。
本来还在絮絮叨叨的历看见这个情景,心中更是大惊,旋即马上上前打算扶起启始。
启始确是摆了摆手,目光逐渐涣散。
“我…要长眠在这个地方了…你们,逃命去吧…”
他的声音变得微弱而沙哑,仿佛是风中飘摇的落叶,随时都可能消散。
夹杂着雨声,更显凄凉。
历听到这句话,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悲伤和无奈。
但他知道,启始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已经决定在这里结束他波澜壮阔的一生。
想到人族千年来的筚路蓝缕,历的眼眶湿润了,他有些愤怒的拔剑指天。
“天何故如此待我人族!”
在这一刻,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哀伤。
在人族当了千年的族老,启始见证了一代一代的族长,一代一代王。
所有人都明白,人族的今日是启始给的,在一天天的相处中,启始俨然成了人族的精神支柱。
但他们也明白,生命有时就是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而启始选择了在这个地方,结束自己的故事。
“逃命吧,有些东西,会来的。”启始犹豫再三,还是将这句话讲了出来。
而在讲完这句话之后,启始便垂下了双手,闭上了眼睛,气息全无。
历听了启始的话后,也知不可久留,于是咬了咬牙,挥手继续迁徙。
走着走着,历与无数人族回过了头,看着远处汹涌而来的洪水,也只得恨恨的离开了启始,也离开了这片故土。
就在启始逝去的同时,在万里之外的北海洞府中,张行俭则是睁开了双眼,缓缓呼出了一口浊气。
“这次又能喝酒了吗?”龟瓜见张行俭苏醒,乐呵呵的问了一句。
“嗯。”张行俭点了点头,起身向外。
龟瓜开心的将酒坛运了过去,又问道:“这次多久?”
“估计挺久。”张行俭接过酒,有些郁闷。
“对了,你知道吗,红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