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标(长篇小说028）

    用打拼音牌办法学习汉语拼音

    1986年秋日晚上，晨光复习功课……

    春雨上小学一年级时，黄土山为春雨学习汉语拼音而发明了“拼音牌”；现在晨光开始上小学，黄土山同样用“打拼音牌”的办法，教晨光尽快学透汉语拼音。这天晚上，黄土山将吃饭桌搬到屋门口，和晨光打“拼音牌”……

    晨光问，“爸，这拼音牌怎么打？”

    黄土山拿着牌指教：“这一共是六十三张牌，和玩扑克牌一样，谁先接牌谁先下牌，关键是后面下牌的人必须根据声母、韵母的排列顺序，按照对方下来牌的前一个字母或者后一个字母下牌。比如，你下来的是‘f’牌，我就必须下‘f’牌前面的‘m’牌，或者‘f’牌后面的‘d’牌。如果我恰好没有这两张牌，你继续下牌，谁先下完手里的牌，谁就是赢家！”

    晨光兴奋得手舞脚跳，笑说：“这好打！快接牌！”

    晨光好几次盯着爸下来牌上的字母思索回忆，嘴里不住地默念着“bpmfdtnlgkhjqx……”一边在手揑的牌里苦苦寻找着应该下去的那张字母牌。黄土山不由心里一阵狂喜，暗暗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辅导拼音的好方法，看晨光实在回想不起来，就背诵声母、韵母排列顺序提示一下；晨光立刻明白了，忙抽出那张牌，用全身的力气狠劲甩下来，随即喊声“我不信找不见你！看你藏到哪里去？”也是为了晨光背诵字母，黄土山几次望着晨光甩下来的字母牌，假装忘了该下哪张牌，嘴里不断地背诵着“bpmf……”故意让晨光听；也几次假装说“我没有拼上的牌，你继续下”，故意让晨光下牌。晨光巴不得爸说“拼不上”的话，抢着又甩下一张牌，又盯着爸的形容动作，生怕“拼上”，又见爸摇头气恼的样子，忙抽出手里的一张牌，做出甩下来的样子，兴奋地问：“你还是没？”

    黄土山故做“恢心丧气”地说：“没！”

    晨光喊声“好！”急忙甩下牌。

    黄土山看着晨光甩下来的牌说：“糟糕，我又没！这怎么了？”

    晨光又猛地甩下牌，大喊一声“我下完了！”高兴得跳起来，激动得冲妈喊：“妈，我又赢了一盘！我爸不行！不是我的对手！”

    田园笑说：“你爸脑子笨，哪有你聪明？”

    黄土山装出气恼的样子：“我连输几盘，我不玩了！”

    晨光急了：“那不行，我还要玩！爸，你不要发愁，这次我让你一盘！”

    黄土山笑说：“那再玩一盘！”又和晨光接牌。

    田园几次催大家吃饭：“饭冷了，吃过饭再打！”

    晨光看爸要放下牌吃饭，忙拦挡不许放下，恳求说：“爸爸，再玩一盘？”

    黄土山笑说：“吃过饭再玩！”

    晨光只得说：“吃过饭，一定要玩！”

    黄土山笑说：“一定玩！”

    晨光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牌……

    黄土山为自己的“发明”取得的成果而高兴，不由哼起了“我爱BJ天安门……”

    让吃亏变成人生经验

    这天晚上，家属院里，宝蛋看见晨光拿着煮熟的包谷棒吃，馋得直淌涎水，晨光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用讨好的口气说：“晨光，你吃的是哪来的包谷棒？”

    晨光自豪地说：“村娃表兄哥拿来的！甜滋滋的，香得很！”

    宝蛋笑问：“我尝一尝香不香？”

    晨光说：“你那次吃桃子没给我，我也不给你尝！”

    宝蛋讨好地笑说：“我拿香焦换，你换不换？”

    晨光忙说：“换哩！”

    宝蛋跑进屋，拿出一支香焦给晨光，晨光将手里的一根包谷棒给宝蛋；宝蛋忙啃一嘴吃起来……

    宝蛋妈正在做饭，见宝蛋吃着包谷棒，问：“哪来的包谷棒？”

    宝蛋说：“我拿一支香焦换上晨光的！”

    宝蛋妈当即变了脸，骂道：“笨蛋一个！街上卖的包谷棒一个才五分钱，一支香焦一块多钱！你拿一块多钱换五分钱，你笨不笨？”

    宝蛋停了嚼吃，呆呆地望着妈：“？……”

    宝蛋妈咬牙切齿地骂：“笨的不是一般！六岁的晨光骗你九岁人的香焦吃，你羞不羞？小心把你馋死！我就不信，一个包谷棒把你馋到了那个地步？馋成了傻瓜？”

    宝蛋被骂得“哇”的一声张嘴哭起来，满嘴里都是黄橙橙的包谷粒儿……

    温生民也来了气，大声吼骂：“还还哭？晨光把你当傻子对待，你还有脸哭？你九岁的男娃让一个六岁的女娃欺骗，你羞不羞？”骂着，站起身扑过去，一把掌打在宝蛋屁股上。

    宝蛋越发大声哭。温爷爷忙护宝蛋，冲温生民骂：“你不打人行不行？就算丢了一支香焦，能值几个钱？你两口子又打又骂的？”

    宝蛋妈大声骂：“丢了倒好，我不丢脸害臊！”

    温生民从衣兜里掏出两块钱，塞在宝蛋怀里，骂：“去街上买上几十个包谷棒，天天煮着吃！”

    宝蛋气得一把将钱扫到地上，大哭起来……

    温爷爷只得弯腰拾起地上的钱，塞到宝蛋手里，笑着哄：“不哭！不哭！我的宝蛋不哭！这次吃了亏，下次不再吃！让吃亏变成人生经验！好事！”

    晚上睡觉，黄土山躺在床上看《家庭教育学》；晨光突然翻起身说：“爸，你忘了？”

    黄土山问：“什么？”

    晨光跳下床，从写字台上取上《365夜》，塞到爸的手里。

    田园说：“差点忘了讲故事！”

    黄土山翻开书讲：“从前，英国有一个小孩，名字叫牛顿。牛顿小时候也像春雨、晨光一样，常常向大人要钱。春雨、晨光要了钱买瓜籽、巧克力吃，可牛顿要钱为的是买螺丝刀啊、钉子啊、锯子啊……”

    春雨忙问：“买这些干啥？”

    黄土山说：“牛顿喜欢发明创造，他用这些东西搞发明创造。他每天放学回家，总是喜欢看路边的风车。过了不久，人们发现，牛顿在自己家的房间里做成了个小风车。他和奶奶把风车搬到有风的地方，再和磨面粉的磨连接起来，风车骨碌碌转起来，带动磨也转起来，面粉也就磨出来了。附近的人都夸奖牛顿爱学习，爱钻研，将来长大必定有出息。后来，牛顿果然成为世界闻名的大科学家。等你们长大上中学的时候，就要学牛顿定律……”

    晨光说：“这不好听！不好听！讲个好听的？”

    黄土山笑说：“我出一道题，看春雨、晨光谁能答上？树上有十只鸟，用枪打死一只，树上还剩几只鸟？”

    春雨急忙抢答：“还剩九只！”

    黄土山说：“究竟还剩几只？动脑筋想一想！”

    春雨不服气地说：“就剩九只！十减一，等于九！”

    黄土山启发说：“十减一等于九，是对的！可我问的是枪‘啪’地一声响，打死了一只鸟，那九只怎么样？”

    春雨思索着，突然说：“枪响，那九只飞了！”

    黄土山说：“既然那九只飞了，树上还剩几只鸟？”

    晨光抢上说：“树上没有鸟了！”

    黄土山：“对！回答正确！”

    春雨：“爸，再讲一个！”

    黄土山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