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穿红楼了谁还做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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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臣弹劾顺天府罪一百零八!

    “救命?救谁?你们可都是我庄子上的佃户,谁敢要你们命?”李征讶然震惊。

    这一次何止是王承恩呆若木鸡。

    那城门令及麾下,锦衣卫及御林军铁甲军一部,哪一个不呆若木鸡?

    好明显的请君入瓮计,试问哪一个敢不进去?

    庄户们哪里敢再有隐瞒,一时“或许”,片刻“大概”,尤其金某派来的那几人,痛哭流涕及说了金某“万死之罪”,又说了“若非福王为金某做主,那千百个冤假错案岂能发生”。

    李征眼看他们言辞凿凿,只好与王承恩道:“王公公,你看他们虽含糊其辞,然头脑清楚,那必定不是有人逼着他们做假证,你说是不是?”

    王承恩吓得一跳,只看火光里这少年郡王目光森森,仿佛有一团火在跳动,仿佛自己只要说一个不是他便要让他这大内第二太监“谋逆逃走,胸口中箭而死”。

    “他绝对做得出来,这是个杀人必要刨祖坟的狠人!”王承恩头皮发麻。

    于是有了王承恩秉公作证,庄户们一时间写了十余篇口供,说了百余条金某罪行。

    这是实打实的罪证。

    此外就是不知几百几十个“大约与福王有关,或许涉及大宗正”之类的话。

    李征一一总结,仔细检查,末了叫他们签字画押,最后将口供交给王承恩,他自己开始要来纸笔写《臣武烈敦煌郡王、镇国将军,东西三边总制,领甘肃马步军及河西营李征,弹劾应天府尹金某奏》。

    王承恩看得十分明白。

    这少年郡王明知道就算坐实了李净必死之罪,这次也很难将他和应天府尹一起拉下马干掉。

    所以他根本不弹劾李净,只瞄准金某往死里打。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李净的爪牙里,通政司……

    “是啊,怎么忘了,通政司福王势力也是这位郡王一手促成连根拔起的,如今又打掉李净心腹应天府尹,李净还能有几次经得住他如此下死手?”王承恩头脑彻底清晰了。

    利用捕风捉影的“福王府罪行”,迫使李净无法全力以赴保顺天府金某。

    然后?

    他李净还需要什么然后?

    若不跪,便被弄死。

    谁让他惹了这个杀星?

    写完奏章,李征打算回家睡觉。

    庄户们大哭道:“大王,如我等则奈何?”

    李征道:“瞧你们都有棍棒,想来不怕豺狼虎豹。这里是我的庄子,若不是我亲自来,谁要进庄子杀人,你们便不会杀了他们,同时报到我府中么?”

    也有别人担忧:“倘若他们又投靠了福王怎么办?”

    李征更震惊:“他们有棍棒,你们没有?他们若投靠什么福王鲁王之流,你们不会打死他们?”

    为此他特意宣布:“我还不知庄子里每年的收成,但我打算拿出一万斤两万斤粮食,按人数均匀分给你们。若有人找死,你们合理合法打死他们了,岂不是少了分粮食的人?你们分的更多还不好么?”

    大多庄户们大喜,慌忙七嘴八舌用好歹能听懂的官话问“只是今年还是以后都会有”。

    李征道:“你们大家与我一条心,我自然不能亏待自己人。庄子里若是丰收,一家多分个几十斤一百斤粮食算什么?若是欠收也不要紧,该减免租子便减免,左右我也要吃地里的粮食不是?我与你们大家一起过苦日子。”

    肃王庄子遂大定,逃跑的人是没有的,找棍棒时刻准备反击的太多。

    回去的路上王承恩请教:“大王少年英才,满朝文武少有人能比。但奴婢有一事不解,若庄子里养出一群如狼似虎之人,到时反而噬主,大王如何应付?”

    “我若手握强权,他们自然言听计从于我;但若我是丧家之犬,他们从来都是虎狼之人。”李征笑道。

    王承恩心道果然。

    他就不是个走常人路的杀星。

    回到内城,正天亮时。

    李征拱手托付:“如此大事便全靠王公公了。”

    王承恩苦笑着摇着头唏嘘无限而去。

    李征回到府上,焦大才起来喂马,见他从正门回来,竟惊得瞠目结舌。

    多日不曾熬夜,李征回到天香楼躺下便大睡。

    早朝还没开始。

    王承恩一路冲进文华殿,皇后才伺候着皇帝更衣。

    皇帝显然也是一夜没睡,见王承恩回来直接问“办的怎样”。

    王承恩心悦诚服,心有余悸,连忙将前后里外细说一遍,呈上奏章叹服道:“这位郡王,可真是天生的,天生的铁面无情。”

    皇帝也听的如闻天书。

    俘虏要跑,你们从后面追击,结果俘虏全部胸口中箭而死?

    挑动庄户监督庄户、挑动金某爪牙咬死金某?

    “真乃天纵奇才!”皇帝油然感叹道,“老谋深算,得太祖之风;心狠手辣,有太宗之能。而若论权谋手段,全然是太上皇亲传。”

    不过最后也笑呵呵道:“话虽如此,这孩子到底还是不肯多杀人,也有一些朕做事的性子。”

    王承恩讪笑:“奴婢自侍奉皇爷,从来没怕过谁。今夜这后背就没干过。”

    皇帝笑道:“霹雳手段,慈悲心怀,好得很。”

    皇后听了这么片刻,她也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当年皇帝从西安府到京师,夫妇两人彻夜仗剑背靠背往前行。

    那是死人堆里杀出来的。

    可听了这一夜惊变,皇后花容失色,皇帝要去上朝之时才不觉惊怕地道:“福王想要做什么?敦煌郡王才回京,他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孩子!”

    皇帝笑道:“那谁知道,皇后快再休息,这几日就不要那么忙了,好生养着身体,一切不用再怕。”

    皇后岂能不怕,如今大敌当前,朝廷里的斗争竟然越发惨烈起来了,这不是国家之福,更不是百姓之福!

    奉天殿,大朝开始,站殿御史刚喝一声“百官奏事”,应天府尹金某立即闪身出来。

    皇帝轻蔑一笑,淡淡瞥了一眼贾政。

    让他做通政司左通政,本就是为了及时给王府传递朝堂信息。

    他居然无动于衷。

    是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难怪这孩子至今也不去寻找地面开盐厂鸡场,周围都是吃人狼,他岂能放心。”皇帝暗叹一声。

    他也懒得听金某胡说,给王承恩使个眼色,王承恩立即走出,抱着拂尘拦挡在了金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