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张三丰,你也是个伪君子!
“老道虚活百岁,不过年岁比诸位大了一些,其余地方也没什么了不起,着实受不得在场英雄豪杰如此重礼。”
“诸位的心意老道心领了,至于礼物,大伙儿还是带回去吧。”
紫霄宫前,张真人表情平淡,语气平和,婉言拒绝了众人送出的贺寿礼物。
张真人何等人也?
这位百岁老人年轻时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到他这般年岁,早已勘破红尘万象、看透世事人心。
在场这些人,他们目的不纯,张真人当然能看出来,故而拒绝收下众人的贺寿礼物。
人群中,身穿青袍,腰佩弯刀的中年男子走出,他眼神不善看着张真人身后的一男一女,朝张真人抱拳行礼,然后开口道,“张真人,您老人家是武林泰斗,我等送礼为您老人家贺寿是理所应当。”
“今日是张真人百岁诞辰,风某本不该说一些煞风景的话,不过风某背负师门血仇,不得不开口,有所得罪的地方,还请张真人见谅。”
“张真人,风某此来武当山,首先是为您拜寿,其次是为了......”
“风大侠,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宋远桥眼神一冷,走到阶梯前,他环顾在场数百江湖武人,语气不善开口道,“各位英雄,你们前来武当为家师贺寿,武当派欢迎。”
“倘若有人存心挑衅,也得问问宋某答不答应。”
灭绝太师性子是出了名的急躁,她提着倚天剑出列,冷笑道,“宋大侠,你不用软硬兼施,贫尼不吃你这一套。”
“在场这么多江湖同道,你还不许大家说话不成?”
“贫尼心直口快,接下来说的话若有得罪,还请张真人看在郭襄祖师的情分上不要与贫尼一般见识。”
张真人表情依然平静,眼神中没有情绪变化,“你说。”
灭绝师太也不客气,直接看向张真人身后的男子,冷声问道,“张五侠,当初你与天鹰教妖女殷素素、魔教护教法王金毛狮王谢逊一同销声匿迹,贫尼想问问张五侠,这十多年你们去了什么地方,金毛狮王谢逊下落何在,屠龙刀下落何在?”
“没错!”
“张翠山,说出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
“金毛狮王谢逊杀我五风刀门十来位长辈,风某与他不共戴天,必寻他报师门血仇。”
“张翠山,你武当自居名门正派,你难不成要包庇谢逊那恶贼,给你师张真人抹黑,给武当派抹黑吗?”
“张翠山,快说!说出谢逊恶贼的下落,你若不说,今日张真人百岁寿诞,休怪我等血染武当!”
灭绝师太将节奏带起来了。
一瞬间,紫霄宫前整个演武场上群情激愤,纷纷开口朝着张翠山逼问。
班淑娴与何太冲也跟着人群喝问。
面对众人的喝问,张翠山脸色惨白,他手足无措,眼中带着深深的惊恐。
说出义兄谢逊的下落,张翠山不肯,这有违他的侠义。
至于说谎话推脱,张翠山也不肯,因为他从小到大没说过谎话。
可要是什么都不说,岂不是连累师门,玷污师父他老人家的清誉?
李冬阳分心看了一眼张翠山,又看了一眼张真人。
相比张翠山的惊慌失措,张真人脸色平静,眼眸深邃,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或许在张真人眼中,包括昆仑派的人在内,全都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
李冬阳冷眼旁观,轻轻摇头。
似张真人这般人物,怎会教出这么一个迂腐死板不懂变通的徒弟呢?
这里是武当山啊,众人闹得再凶,还真敢与张真人动手不成?
你张翠山不愿说谎话,那就闭口不说,慌什么?
再看喧闹的人群,个顶个虚伪,这些人真心报仇的有几个,图谋屠龙刀的又有多少?
人群气势汹汹逼问张翠山,张翠山连退几步,有些站不稳身子。
突然,一只大手按住了张翠山的肩膀。
张翠山回头,是他的恩师张真人。
张真人一脸淡然,“翠山,不用害怕,天塌了有为师替你撑着,他们问什么,你便答什么,若你不愿回答,不回答便是。”
张翠山点了点头,稍微镇定了一些,他跨前几步看向众人,“诸位英雄豪杰,在下的确知道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但是在下不能说。”
“为什么?”
“张五侠,莫非你武当派想要独吞屠龙刀?”
灭绝师太率先开口逼问,嗓门压过了人群的喧闹声。
面对表情冰冷的灭绝师太,张翠山连连摆手,“不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争夺屠龙刀。只是我与金毛狮王谢逊已经义结金兰,明知你们要寻义兄麻烦,张翠山怎可出卖义兄下落?”
此言一出,人群更激愤了。
看着场中的张翠山,身为穿越者的李冬阳表示,这个人救不得。
“张真人,你的好徒弟包庇魔教妖人,你不管管吗?”
李冬阳神色一僵。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是自家掌门师兄何太冲。
张真人也不动怒,平静问道,“什么是魔教妖人?正派中,有心术不正之辈,魔教中,不乏光明磊落的好汉。铁琴先生,还请你指点老道,正邪该如何界定?”
眼看何太冲还要开口,李冬阳单手抚额,不忍直视。
这位掌门师兄是真的勇啊!
他是觉得自己武功比张真人高,还是料定了张真人不敢动手杀他?
明教为什么是魔教?
因为张真人曾经甲子荡魔,在六十年的时间里将武林中的魔道妖人杀干净了,武林中没有了魔道妖人,所以明教才成为了魔教啊!
李冬阳没有阻拦何太冲作死。
要是张真人一巴掌将这位掌门师兄拍死,李冬阳只会觉得他活该。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何太冲振振有词,“金毛狮王谢逊伤天害理,满手血腥,他就是魔教妖人。张三丰,你纵容徒弟包庇谢逊,我看你也是个伪君子!”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
何太冲脸颊抽了一抽,他终于意识到问题不对,出风头出过了。
李冬阳偏过头去,深深感到羞愧,替昆仑派有这么一位掌门人羞愧。
何太冲啊何太冲,这话你怎么敢说出口的,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