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孤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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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入镇者死

    铁英雄面色凝重道:“镇上我镖局的暗哨,两天前失去了联系,我看这镇子透着一股邪气。”

    “有劳铁镖头带人先行探路,其它人提高戒备,原地待命。”吴新愁下令道。

    “好。”

    铁英雄领命,当下带领十多名镖师策马而去,刚到镇口,就见太平镇石牌坊上写着几个暗红大字“入镇者死!”那字体歪歪扭扭丑拙无章,仿佛小孩涂鸦,字迹竟是用血写成,透着一股血腥味,每个字都仿佛附上了某种神密恶毒的祖咒,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铁英雄稍微迟疑,拔出长剑道:“小心戒备,随我进镇。”随行镖师当下全都亮出武器,紧跟在铁英雄身后,一行人小心翼翼穿过石牌坊。

    夕阳覆盖着太平镇古老的街巷,街上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一只狗一只鸡也没有,街道两旁的商铺、客栈、茶楼、戏园、作坊全都大门大开,门内的商品、家俱、器物干干净净、井然有序,却看不到半点人影,铁英雄众人骑行在大街上,座下的马蹄发出哒哒的蹄音,显得空旷而凄凉,这只是一座没有烟火没有生命的死镇。

    暮色越来越重,残霞给万物罩上一层不祥的血红,铁英雄领着众人来到镇中心的太平客栈,下了马,穿过大堂来到后院一处偏辟小房间前,这是东岳镖局暗哨猎手的房间,众人刚走到门外就听见房内传来一阵响动,铁英雄脸上掠过一丝欣喜。他上前在门上轻叩,三声长两声短,这是东岳镖局接头暗号,屋内安静下来,门却没有开,铁英雄嘴角的一丝笑容又凝固了,他紧握长剑大声叫道:“猎犬。”

    门吱呀一声开了,从屋里探出一个肥头大耳,身穿黄袍,形似弥勒佛的人。

    铁英雄不由讶然道:“猪皇,怎么是你?”

    猪皇也认出了铁英雄,抱拳行礼道:“铁镖头,幸会、幸会。”

    铁英雄警惕的瞅着猪皇道:“猪堂主这太平镇的人都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我到的时候就这样,我也很好奇。”猪皇打着哈欠道。

    “你几时到的?”

    “今天早上?”

    “你有没有看到镇口石牌坊上的血字?”

    “老猪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到了。”

    “阁下可看出有什么蹊跷?”

    “那行字绝对不是戏言,更不是无知小儿涂雅之作,诸位切莫掉以轻心。”猪皇肃然道。

    铁英雄一听也肃然道:“既然如此,阁下为何还要进这太平镇?”

    “铁镖头又为何进这太平镇?”猪皇反问道。

    “因为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我不得不进来。”

    “我同铁镖头一样。”猪皇笑道。

    “阁下也要去烟雨城?”

    “正是。”

    铁英雄吃惊道:“阁下难道想重归江湖夜雨教,助纣为虐?”

    猪皇笑道:“铁镖头多虑了,吴新愁是我的好兄弟,慕容甜情是我的梦中情人,我特意在此等你们,只为投奔五派联盟的。”

    铁英雄听说过猪皇叛教救吴新愁之事,当下收剑道:“我还有一事不明,阁下在这里干什么?”

    猪皇身子一侧,指着房内道:“找酒,老猪是被屋内的酒香引诱过来的。”

    铁英雄向屋内望去,只见房间内物品凌乱,床下摆放着十多坛女儿红,当下黯然道:“这个伙计本是我东岳镖局的暗哨,这些女儿红酒本是为迎接我们准备的,可惜这位好兄弟如今却生死不明。”

    猪皇讶然道:“看来这位好兄弟是凶多吉少!”

    铁英雄面露悲伤,沉默半晌看着猪皇道:“吴盟主就在镇外,阁下可愿随我去迎接吴盟主。”

    “铁镖头请。”猪皇道。

    铁英雄当下带着猪皇返回镇外,吴新愁见到猪皇甚是高兴,二人寒暄一阵,铁英雄向吴新愁汇报了镇内情况,吴新愁听说镇内如此诡异,当下传令下去,提高警戒,就地安营,明日天明快速通过太平镇。

    夜色越来越浓,漆黑的夜色像潮水般淹没了一切,铁英雄吹熄了烛火,换上夜行衣,背负长剑悄然走出帐篷,向着太平镇方向,身形一纵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福伯和南山樵、北市屠在喝酒,其实他们也不是真正在喝酒,喝酒只不过是为了打发这难熬的寒夜,诡异的太平镇此刻像是卧塌旁的一只怪兽,也许他们一个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直觉告诉他们今夜一定会有事发生,因此三人虽然在喝酒,却绝不会喝醉,不但不会醉而且会借助酒的刺激使身体内每一根神经比平时更加的灵敏。

    忽然福伯放下酒杯到:“有动静!”

    南山樵和北市屠也立马放酒杯竖耳倾听。

    “飞刀破风”南山樵道。

    “是飞叶!”北市屠惊道。

    北市屠惊声未落就听外面喀嚓一声脆响,三人倾刻间手握兵器从三个不同方向跃出帐篷。

    帐篷外慕容家大旗已跌落在地,手腕粗的柏木旗杆断为两截,矗立的半截上插着一张素笺,显然这素笺是有人在远处以摘叶飞花的暗器手法射来,如此高明手法和功力,加上这敌暗我明的环境真叫人防不胜防。

    三人极目四望,福伯忽见茫茫夜色中有个人影悄然向帐后隐去。

    “谁?”福伯急喝中身形急跃追去。

    “是老纳。”随着声音无心禅师从暗处走了出来。

    福伯站定身形狐疑道:“大师为何深夜至此?”

    “老纳方才看见一个红袄绿裙身形诡异的老婆婆,追到此处不见了踪影。”无心禅师双掌合什道。

    “鬼婆婆,大师方才见到的一定是鬼婆婆。”福伯惊道。

    “噢,听说鬼婆婆是江湖夜雨教最危险的人物,看来今晚大家要加倍小心才是。”无心禅师道。

    “正是。”福伯道。

    “福头领若无事,老纳先告辞了。”

    “大师请自便。”

    无心禅师向福伯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福伯回到旗杆下,南山樵已从旗杆上取下素笺,三人回到帐内,借着灯火,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腥红小字“欲救慕容风扬性命,速到太平镇棺材铺。”

    “果然是鬼婆婆的笔迹。”福伯道。

    “这一定是个天大的阴谋!”北市屠道。

    福伯的两道眉毛已拧在了一起,面色为难之极。

    “福伯,这会不会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南山樵道。

    “无论什么阴谋诡计,我都必须到太平镇棺材铺去一躺,因为我们输不起。”福伯无奈道。

    “我们陪你一起去。”北市屠道。

    “你们今晚一定要看好小姐,绝不能出半点差池。”福伯镇重道。

    “请福伯放心。”南山樵和北市屠齐声道。

    福伯将素笺揣入怀中,纵身跃入夜色中。

    负责警戒的蜀山派掌门唐十八,听到慕容营帐这边有动静便过来查看,恰巧看见福伯形色诡异的向太平镇而去,不由心中生疑,当下悄然跟踪在福伯身后,一路追入了太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