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元灵并不强大，气息似乎有些紊乱，在胤尘掌心天眼中若隐若现，微风拂过，幻影神态甚至有些恍惚。

    由于掌心天眼里所呈现的幻影有些涣散，薄而透明的元灵显得有些疲惫和羸弱。

    连续吞噬了两只玉蝉的蛤蟆幻影嚼动着嘴巴，模糊幻影开始稍显稳固，元灵也渐渐清晰。

    两只被输入灵力的玉蝉使刚苏醒的蛤蟆感受到一丝前所未有的满足，于是双眼呆滞地望向头顶上的白鹤，眼神透着望眼欲穿的贪婪。

    “好饿！”

    这声音令胤尘脊背发凉：“月容师妹快走，这蛤蟆元灵刚刚苏醒，想要吸噬周围生灵聚纳灵力。”

    迅速丢下一道结印旗将这里标记，胤尘不敢拖延，随即御剑向凤鸣山之外飞走。

    花月容尚未晋阶望气师，因此还无法开启掌心天眼，她没问白袍道士具体监测到什么，骑鹤紧随其后，不敢拖沓逗留。

    待远离凤鸣山，花月容与胤尘并肩时才问道：“泥菩萨复苏了？”

    胤尘不敢轻易肯定：“气息与迹象都很像，但元灵太弱，这与天字秘卷内描述的内容有些出入，或许只是那只法相之腿残存的华灵复苏了，泥菩萨本尊应该没有。”

    情况尚未完全清楚，花月容不建议冒险：“安全起见，等诸位师兄到齐我们再去一次凤鸣山。”

    胤尘轻嗯一声点头，继续御剑飞空，开始小心翼翼地巡视其他几处地方，继续监察气运崩塌的蔓延走势。

    ……

    漫天烟尘笼罩的凤鸣山外，说不得禅师背着身体虚弱的小沙弥，迎着滚滚风浪向塌陷中心慢慢靠近，丝毫没有因为这里气运崩塌而退缩逃离。

    已经恢复意识的小沙弥感受着老和尚宽广后背的温暖与踏实，心中扬起一道暖流。

    “师父，我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走。”

    老和尚没说话，在视野迷糊的烟尘中背着不痴继续飞掠穿梭，直至来到垮塌的凤鸣山废墟，才将小沙弥放下。

    凤鸣山虽已坍塌，但这片废墟小沙弥却是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里……是凤鸣山？”

    老和尚点头，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废墟，似在感知和搜寻着什么。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老和尚没有隐瞒，直接说出来意：“泥菩萨法相之腿封印在这里。”

    小和尚轻“哦”一声，不解地问：“找一条腿做什么？”

    “泥菩萨佛法高深，是释教历届菩萨之最，他的法相华灵想必没有散尽，找到这条腿可以顺藤摸瓜寻到泥菩萨本尊。”

    老和尚一直没有透露出走明知山的原因，所以小沙弥一直很困惑。

    “找泥菩萨做什么？”

    这个问题老和尚不想透露，因为不痴年纪太小。

    等到小沙弥佛心足够稳，修为能够支撑身体九条幼蛟吞噬，他决定再将秘密告知小沙弥。

    否则小沙弥寄希望于一件难于登天的期待上，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见老和尚一直刻意隐瞒不想说，还未完全恢复体力的小沙弥穷追不舍问：“为什么？”

    似乎觉察到一丝动静，老和尚做了一个噤声止语的手势，然后表情凝重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接着，老和尚缓缓转身，示意小沙弥守在原地别动，准备向前方再靠近些，察看废墟中心的情况。

    小沙弥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执意要跟去，结果被老和尚一个愤怒眼神又给瞪了回去。

    小沙弥委屈瘪嘴，只好守在原地。

    为防止小沙弥偷偷跟来，老和尚在视野模糊的废墟中连续移换身位，直至完全屏蔽气息后，才径直飞掠向蛤蟆幻影所在的位置。

    “好饿！”

    “好饿！”

    听到前方奇怪声音，老和尚心神深凝，待靠近声音所在方位，发现一个蛤蟆幻影正张嘴叫饿。

    “好熟悉的味道……”

    蛤蟆幻影舔了舔嘴唇，眼神中贪婪的不加掩饰。

    因为华灵没有散尽的缘故，使得蛤蟆幻影还具备一丝清醒的意识，当他发现靠近之人是个释教僧人时，那抹贪婪瞬间收敛不少。

    “你是何人？”

    看清蛤蟆幻影后，老和尚微微行礼：“贫僧来自明知山，是明知山第七百位罗汉！”

    “明知山？好熟悉的地方……”

    蛤蟆幻影忽然头疼欲裂，将脑袋撞向地面废墟：“不记得了……怎么不记得了？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看到蛤蟆幻影痛苦模样，老和尚猜测是泥菩萨法相之腿封印时间太久，华灵涣散造成的记忆缺失。

    突然，蛤蟆幻影使出全身力气向老和尚扑来，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他一口吞进腹中。

    好在老和尚一直有所警惕，待蛤蟆幻影纵身一刻，老和尚快速一闪，令眼前蛤蟆幻影扑了一口。

    “好饿！”

    老和尚来时早有心理准备，他知道仅凭泥菩萨法相之腿，亦或是精金两刃刀，根本无法确保寻到泥菩萨本尊。

    所以，想要线索不断，这条法相之腿就得想办法带走，否则没有气息之间的感应，他根本无从着手调查泥菩萨本尊的下落。

    见虚弱的蛤蟆幻影垂涎欲滴地盯着自己，老和尚灵机一动道：“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贪婪再一次被压制，蛤蟆幻影又恢复些许平静：“什么交易？”

    “贫僧修为尚可，体内精血可供菩萨尽情享用，但你要拿一个秘密进行交易。”

    蛤蟆幻影舔了舔嘴唇：“拿精血交易……可以！可以！你现在就让我喝一口！”

    迫不及待的蛤蟆幻影又一次扑来，丑陋表情又变得贪婪起来。

    “贫僧想知道菩萨当年九蛟缠身，是如何在二十岁前摆脱厄难之体，贫僧有个徒儿与菩萨当年情况十分相似，贫僧想知道逆天改命之法！”

    应是某些特殊字眼勾起了蛤蟆幻影的残缺记忆，它开始发呆喃喃：“九蛟缠身？厄难之体？”

    蛤蟆幻影抓狂地思索着老和尚的问题，没多久身体突然开始抽搐，胡言乱语起来：“何为佛……何为魔……既难成佛……我便入魔……我要天下赴死，为我所爱之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