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路明非脑海里又闪过了那个改变他人生的画面。一位威风凛凛的红发天使从天而降，带着耀眼的灯光撞开影院的大门，妩媚的眼睛锐利如刀，四叶草耳坠闪闪发亮。

    可他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今天上午的枪战结束后，诺诺甚至没有和他多说一句话，直接和那位金发帅哥牵着手走了。说到底，对方不过是为了招生任务，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他们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卫焓看出路明非情绪不佳，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朋友太少而伤心，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非非，别沮丧了。朋友这东西，贵精不贵多。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一个真心朋友！”

    “就是，哪怕是为了卫师弟这么仗义的朋友你也一定要留下对不对？”芬格尔搓了搓手，“所以，要听……秘籍吗？”

    “秘籍？”路明非一愣。

    虽然这里就三个自己人，芬格尔还是特意压低了声音，“一切的考试都是手段，手段是人发明的，人发明的东西就一定有破绽！”

    “师兄，”路明非精神一振，“何以教我？”

    “介意作弊吗？”芬格尔目光炯炯。

    “丝毫……不介意！”

    “可造之才！”芬格尔很满意，“记住，要在这个学院混下去，我们一定要有底线！”

    “底线？”

    “底线一定要有负三米的高度！”芬格尔把手贴在地面上，“就是这样，再往下挖三米，就是我们的底线！”

    “太有道理了！”路明非被芬格尔感动了。

    卫焓看着路明非一脸“受教了”的神情，心中暗暗担心，跟这样的室友待四年，那个纯洁善良的非非还能回来吗？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师弟，你知道迄今为止被破译的龙文有多少句吗？”

    “难道不是论单词吗？”

    “错！是论句！一共只有七十六句！”芬格尔说，“龙文是一种死文字，一般的混血种只会听不会说。历史上最后一个懂龙文语法的人是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他原本是巴黎的一个抄写员，后来自学成为了炼金术士。他没有留下龙文的语法，而是总结了76句晦涩的龙文流传下来。这些就是我们目前能破译的全部龙文。所以考题最多只有76句！”

    “师兄你是说有题库么?”路明非恍然大悟。

    “当然有，”芬格尔谨慎地看向门的方向，“声音小点儿，小心外面有人偷听。

    “当然有题库，不过我先告诉你出题的方式。考试非常简单，当你进入考场的时候，他们只会给你一张白纸和一支铅笔，不会给你任何提示。但是他们会用很低的声音播放龙文的录音，同时播放音乐来掩盖。如果你不注意，会觉得那根本就是蚊子哼哼。但对于龙族血裔来说，这些龙文咒语会直接和他们的精神共鸣，从而产生‘灵视’效果，你会看见不可思议的景象。”

    “看见什么？”

    “不同的人不一样，往往是杂乱的线条、纠缠的蛇群、疯张的植物之类的，你只要按照你的直觉，记录下你所见到的就可以了。”

    “这是考美术吧？”路明非傻眼了，“我画画可不行！”

    “有画乌龟的本事就好！诺玛会详细分析你的试卷，从中提取龙文，非常精确。”

    “那我要背76幅完全没有规律的画？还要和声音一一对上？我又不像卫焓那样过目不忘，这我可背不下来。”路明非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熄灭。

    “别担心，现在，让我为你揭示终极奥义！”芬格尔呲牙一笑，“卡塞尔学院3E考试使用的是——循环试卷！”

    “循环？”

    “一共就8套试卷，八年一轮，循环使用，从不更换！”

    “这也叫最公正的考试？”

    “教授们脑子秀逗了吧？”

    卫焓和路明非同时出声，表现出极大的不理解。

    “首先，这件事极其隐秘。我也是在新闻部部长这样一个消息灵通的岗位当了好几年才知道的；其次，每年参加3E考试的就那么三四百个左右的学生，每个都是天才，毕业后就要满世界为屠龙做贡献。谁会闲的没事去背考试题目帮新生作弊？所以这一套方法实际上是安全的。”

    “可凡事总有例外，”芬格尔挑了挑眉毛，“记得吗？我已经上了八年学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路明非犹如醍醐灌顶，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叫声，“今年的考题正好和你入学那年一模一样！”

    “5000块不二价，可以延后支付，扣掉之前在芝加哥你为我垫付的食宿以及刚刚我请客刷的你学生证里的钱，再把零头抹去，共3000块买我这套考题。你只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芬格尔的语速快如子弹，声音坚定如拔刀斩铁，“10，9，……”

    “慢着慢着，喂，什么情况！”路明非大惊。

    “7，6……”

    “等等，这不是强买强卖吗？至少得看看货吧，师兄！”

    “4，3……”

    “你有售后吗？有三包吗？”

    “成交！”卫焓看不下去了，直接出声答应下来，“但我们要延后支付，等非非通过考试，这笔钱再打给你。”

    “没问题，你们打个欠条就行！”芬格尔打了个响指，“卫师弟果然是爽快人！我早知道这八年我不是白辛苦，今天我第一次用知识换到了金钱！”

    “我呸！你个贱人！可耻的奸商！”路明非满是愤懑，“这就是你刚刚说的代价？枉我之前那么照顾你，把你当朋友跟你谈心！卫焓，你干吗要答应这种小人的要求？”

    “咱们不会亏的。”卫焓耸耸肩，“你过了考试可是有每年36000美元的奖学金，给师兄3000算什么？过不了直接走人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可，可，奶奶的，我就是看不惯这家伙一副小人得志，趁火打劫的嘴脸。”

    “别把我说得这么不堪啊，师兄我可是帮你赚了一大笔奖学金，稍微分润一点利益也是人之常情嘛。我没有狮子大开口分走你一半已经很仗义了。”芬格尔捻着自己并不存在的小胡子，这个日耳曼人此刻却露出犹太商人在成交之际的得意笑容，“对了，我这里买一送一，卫师弟也可以一起来看一看的。”

    “我？我就算了，我想看看自己真实的水准。”

    顺便看看系统和学校的血统等级划分是否一致，卫焓在心里接上了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