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的眼中有些意犹未尽，显然让这个家伙开口的过程让他着迷。

    不过江源的命令让哈斯不敢有丝毫怠慢，快速走到一旁操作机关将那个关押犯人铁笼放下。

    当——

    铁笼落在地下的血池当中，溅起一片血花。

    而牢笼中的那个人对于外界的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表示，依旧麻木地蹲坐在铁笼当中。

    “喂，醒醒！”

    哈斯伸出触手将铁笼从血池内拽出来，然后打开门触手毫不留情地用力抽在那名囚犯身上。

    只是任凭哈斯怎么抽打里面的人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而哈斯也好像打出了兴致，准备去拿一些刑具来玩玩，然后转头就看见江源那个带着浓浓兴致的眼睛。

    整个人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

    “您...您看他..没动静。”

    哈斯四只眼睛紧紧盯着江源的表情，身下的触手缓慢蠕动来到江源身侧。

    江源完全没有理会哈斯，直接来到铁笼门前透过缝隙看向里面那个麻木的身影。

    从垂下的长发缝隙，能够清晰地看到右边的脸上沾满血迹和凝结的血痂但是能够窥到下方白皙的皮肤。

    右边脸上则是红色凝结的血肉以及横七竖八的十余只布满脸颊的眼睛。

    不过尽管如此江源还是认出这个人。

    “常铭元！”

    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常铭元终于有了动静，他抬起头颅左右脸一共十余只眼睛一起看向江源。

    眼中有过短暂的疑惑然后转而惊讶。

    “江源？”

    沙哑的声音从常铭元的口中传来。

    江源满意地笑了起来，说道：“常兄好记性，竟然记得我。”

    “不对。”

    常铭元很快发现了盲点，江源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叫常铭元，准确的说常铭元这个身份从来没有和江源见过面。

    当初猎杀江源时的样貌和名字都是子午门的杀手柳残风。

    很快常铭元盯着江源的脸庞将他和脑海中的另一道身影联系起来，另一个消失了十年左右的人，说道：“我是不是应该叫你韩源？”

    江源微微一笑，被人猜出自己的身份只是迟早的事情，而现在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开口说道：“都可以！”

    常铭元那十几只眼睛满是怒意的盯着江源：“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江源选择了沉默，既没有否认也没承认。

    一旁的哈斯四只眼睛中满是震惊的看向江源。

    常铭元满脸鄙夷地看着江源黄袍包裹之下的身躯，说道：“呵，恐怕你也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吧。”

    江源依旧不答，而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常铭元冷哼一声说道：“不够明显吗？被抓来的。”

    “多久了？”

    常铭元直接看向哈斯，对于时间哈斯应该更加清楚，毕竟这段时间哈斯都在没日没夜地折磨他。

    “两年了。”

    哈斯直接说道。

    “听说你在猎杀蛮？”

    江源接着问道。

    在哈斯的眼中常铭元身后背负着一座如同小山一般的诅咒，远远超过江源许多。

    听到这种话，常铭元的眼中露出恨意说道：“我一定要把那些东西全部杀掉。”

    常铭元说得咬牙切齿，让身为蛮的哈斯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点。

    接着常铭元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看向江源，一点红色烟雾如同绽放的烟花从眼底深处缓缓浮现。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常铭元抓着铁笼边缘站起身盯着江源问道。

    “傀儡而不自知，愚蠢！”

    江源满脸鄙夷。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什么目的？你消失了十年又突然出现到底想要做什么？”

    常铭元紧紧盯着江源的眼睛，妄想看出他内心想法。

    “悲惨世界，众人苦难，唯有救赎。”

    江源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响起整个牢房每个囚犯的耳中。

    叮当——

    那些囚犯听到声音转头看向这里，一些人从铁笼中站起身，引得挂在空中的铁笼一阵晃动。

    但是铁笼高度有限，他们就佝偻着身体把眼睛贴向铁笼上想要看清说话的那人。

    “痛苦吗？向往解脱吗？高呼吾名。”

    “黑夜之主——月。”

    “什么？”

    常铭元看着神神叨叨的江源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黑夜之主——月”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牢笼深处响起。

    “黑夜之主——月”

    ...

    呼唤声接连响起，囚禁在这牢笼之中，随时遭受哈斯各种非人的折磨。

    这些囚犯只想解脱，无所谓什么方式。

    只想离开这里。

    一时间大部分蛮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作一道道灰烬飘散在空中。

    “怎么回事？”

    常铭元惊讶地看着周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哈斯身体瑟瑟发抖，极力控制着大脑不去听江源的话。

    “你杀了他们？”

    常铭元看到江源背后的诅咒正在不断增加。

    “我没有杀任何人，只是送他们离开了这个痛苦的世界。”

    江源微笑着说道。

    说完江源直接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哈斯看着放在地上的常铭元又看了看江源的背影，最终什么都没做转身跟着江源离开了。

    站在城主府最高的房顶上，江源看着城外好似无穷无尽的荒野。

    “镇妖关怎么走？”

    “这里位于妖王庭的后方，要去镇妖关必须横穿整个妖王庭。”

    恭敬站在江源身后的哈斯开口说道。

    “那我们走吧。”

    江源脚步迈动，没有任何能量波动便踩着虚空向着远处走去。

    哈斯身上能量流动，跟着江源的步伐一并向外走去。

    “只有苦难才能让他们察觉到赐福的重要。”

    “是..是吧！”

    在江源两人离开之后，地窖口一个人影手持一把弯钩形状的囚禁走了出来。

    “江源还有那些你制造的蝴蝶怪物，我都会亲手杀死。”

    莱恩城外，一座山丘后面。

    十余只成人大小形状各异的蛮昏倒在地上。

    哈斯哼着欢快的小曲，几只触手分别缠着一个怪模怪样的刑具在这些蛮身上做着什么。

    其实哈斯更喜欢在这些人清醒的时候动手，但是江源觉得惨叫声太过烦躁所以只能将他们弄晕再动手。

    江源坐在山丘上看着不远处的莱恩城，面容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一直到黄昏时分，那几个蛮才醒来。

    睁开眼睛疑惑地看向四周，全然忘记了发生什么事。

    只记得他们看到一个在外面独自流荡的全人，这让他们欣喜若狂。

    全人美味，就算自己不吃送给那些权贵也可以换得一笔不菲的奖励，接着他们就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看着地上满满的血迹，但是他们却没在自己身上发现任何伤口。

    左右想不通，干脆回家。

    莱恩城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妖城，后来随着那件事之后，这里更加名副其实。

    外城虽然同样杂乱，但是越往城内走，里面的建筑也更加豪华，也越来越像人类的建筑。

    莱恩城的城主府内，灯火通明。

    谈笑碰杯声不时响起。

    房间内一众奇形怪状的蛮席地而坐，在它们中间一名挂在烤架上的全人正在不断挣扎惨叫。

    而那名全人的惨叫声却让这些蛮更加兴奋。

    在周围还有一些身穿黄袍的全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被放在烤架上的人自己。

    亏蛮看着渐渐没有生息的全人，嘴中的触手不断蠕动，一丝丝透明的液体沿着触手滴落到身下。

    这些东西他早就馋了很久，但是能吃到的机会不多，没想到这莱恩城内竟然有十几名全人。

    莱恩城的城主为了迎接他的到来，也特意准备了一名全人迎接。

    “亏蛮听说你们不战而逃?”

    主位上一名体型和常人无异，但是头颅却是一只三目山羊，一对硕大的犄角冲天而起。

    这是莱恩城的城主斯德。

    周围的蛮听斯德的话目光同时看向亏蛮，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视。

    在妖族只有战死的战士，不战而逃确实会被人看不起。

    亏蛮晃动着自己的身体说道：“那是一个极其恐怖的人。”

    “恐怖的“人”？”

    “你不会是让一个人族赶到这里来了吧？”

    “哈哈哈”

    哄笑声响起。

    斯德又接着问道：“那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害怕？”

    “那人叫什么..黑...”

    话还没说完，亏蛮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心道好险差点就要说出那个恐怖的名字。

    “怎么？你不会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敢说吧？”

    斯德轻笑着说道。

    “不能说，那个人的名字不能说，想都不能想。”

    亏蛮语气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恐惧。

    之前那些腐烂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

    不过亏蛮的回答再次引得哄堂大笑。

    “什么人啊能让你连名字都不敢说。”

    “对啊。”

    周围的人连声问道。

    亏蛮咬着牙艰难地开口说道：“一个全人。”

    “全人？”

    “哈哈哈哈，一个全人？”

    “你是说烤架上这样的全人吗？”

    这些蛮不断嘲笑着亏蛮，亏蛮低着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斯德笑着摆手阻止了其他的蛮，然后从烤架上切下一大块肉递给亏蛮说道：“尝尝全人的味道，我们这里还有。”

    言语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