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全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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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路楠月挽着周雨渃的胳膊撒娇道:“我的好姐姐,我的好姐姐,就告诉妹妹我吧!”

    周雨渃最是招架不住路楠月的撒娇,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她:“这姑娘是沐家的个金千,沐家并不是是世家,所以妹妹不认识很正常,但姑娘有一个厉害的名头,京都第一美人,是唯一排在妹妹前的女子……”

    路楠月:“叫什么名字?”

    周雨渃:“沐锦星”

    路楠月松开手挽着周雨渃胳膊的人忍不住朝她抱怨:“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姐姐为什么一直不告诉妹妹?”

    周雨渃先是看了一眼路楠月松开她胳膊的手便立马向视线重回到路楠月身上:“那姑娘漂亮吗?姐姐只觉得姐姐家的路楠月最漂亮,所以没有把沐姑娘介绍给妹妹认识,真是很抱歉妹妹了”

    路楠月连忙摇头抓着周雨渃的手道:“妹妹没有真的怪姐姐,姐姐不用向妹妹道歉……”

    温乐突然扯了扯路楠月的衣角慌张起来:“妹…妹妹,这沐姑娘,像是要走了……”

    温乐能明显地看出路楠月对这位姓沐的姑娘有意思,应该是出自这绝世的容颜摆在自己前头的羡慕和嫉妒吧!

    听到人要走了,路楠月慌忙往沐锦星那边望了一人,见人在花丛中有点不知何处何从的样子,路楠月就连忙松开手,提着裙子起来向俩个姐妹道:“妹妹我呀!要近些去瞧这“仙人”的样子,改天再与姐姐俩闲聊”

    温乐忍不住打趣路楠月这急样:“这么急地去见这沐姑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妹妹是要当了那“仙人”的迷妹呢!”

    路楠月听着害羞,脸不由的红了起来,用下意识的用团扇挡住脸:“我的好姐姐呀!尽会说些逗趣妹妹的话”

    路楠月的视线通过温乐和周雨渃看向在凉亭前的沐景星,目光从刚才就未挪开过。

    “就不能姐姐聊了,妹妹就去找那位“仙人”去了”路楠月说完,就转着团扇,开心地一蹦一跳去找沐锦星。从刚才温乐打趣路楠月说的那番话起,周雨渃的垂下来的眸眼就不知道暗了多少次。

    温乐要去拿来周雨渃盘中拔好的葡萄,去被周雨渃一手打掉,周雨渃没好气道:“要吃报好皮的为葡萄,温乐你呀!得自己勤快些…自个拔去才行,不想动手的话,吃点葡萄糖皮也能解点嘴馋……”

    温乐盯着刚刚盘中还有一大串劰葡萄,现在却只剩下没人愿意吃的葡萄皮,沉默了好一会儿,周雨渃难过缠在身边让她报葡萄让她喂的好妹妹,现在缠的别人去了,心里不好受地将另一亽盘放着拔好皮的葡萄一股脑地塞进囗中。

    温悦幽怨地对周雨渃开囗:“周姐姐你偏心,路妹妹吃你拔好的葡萄,妹妹却只能吃葡萄拔剩下的葡萄皮,偏心!”

    周雨渃端着盘子还在不停地往嘴里塞葡萄,两边被葡萄塞的鼓的像一个正在独自生着闷气的河豚,塞太多了周雨渃艰难地将囗内的葡萄咽下去,对温乐说:“人心都长在偏左的地方,人惯用右手而非左手,偏爱一方,而乎视另一方,这挺正常呀!”

    说的好有文化好有道理,温乐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生气地脑袋扭到另一边去。

    周雨渃不想见路楠月跟任何人在一块的样子,但她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路楠月跟谁在一块,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就不往后看,还把温乐这一个喜欢爱热闹的的身子和脑袋朝前给摆正。

    温乐不高兴了:“周姐姐你这是做甚?”

    周雨渃:“看她俩一个京都美人排行榜第一和第二,又能看出什么新花样来,无非是女子间的攀比,比美罢了,若是这样又有什么可看的,妹妹你觉得是吧!”

    温乐靠在栏杆上有点无聊的转着手中的团扇:“的确是这样,贵女之前的攀比无非是比什么家境、金银珠宝,老一些呢?比谁嫁了个好人家,有了孩子就比孩子……这一生都好像都在攀比,又何从不是一种可悲呢……”

    温乐取下一朵月季在手中玩弄神态有些伤心道:“困在这深家大院的对于女子而言是宿命,那是她们所认为的,我不想我的一辈子都依靠男人而活”

    周雨渃挑了挑眉,直勾勾地看着温乐道:“妹妹不想嫁人想为自己而活,家里的人同意妹妹的这种想法吗?”

    被周雨渃这一问,温乐愣了会儿神,眼泪直接从眼眶中落下,她有些无力地将脑袋靠在栏杆上,用胳膊挡住忍不住哭泣的眼泪。

    周雨渃将声放低些问:“你家里的人,不同意吗?”

    温乐的声带有哭腔:“…嗯…”

    温家大院,温母把要偷跑出府的温乐抓到房中。

    温乐:“娘,女儿不想被您和父亲一直关在这院内不出去,女儿想哥哥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温母被什么好脾气地对温乐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天天往外跑,仪态那像女孩子,这那个男人敢要你这样的女人,未出嫁的女子,不能随意出门,每天让你抄写的三从四德,全忘了,今天我这个做娘再亲自教你一遍,………”

    温乐忍不住打断温母说的话:“娘,女儿没忘,三从四德全记的……”

    温母:“…背…”

    温乐:“三从指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是指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来源于古代女子的三从四徳]

    温母:“什么意思?”

    温乐:“三从意思是说女孩子在未出嫁之前要听从家长的教诲,不要胡乱地反驳长辈的训导,出嫁之后要礼从夫君,与丈夫一同持家执业、孝敬长辈、教育幼小,如果夫君不幸先己而去,就要坚持好自己的本分,想办法抚养小孩长大成人,并尊重自己子女的生活理念……”

    “四德意思是说女子第一要紧是品德,能正身立本,然后是相貌要出入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言语指与人交谈要会随意附义,能理解别人所言,并知道自己该言与不该言的语句和治家之道既包括相夫教子、尊老爱幼、勤俭节约等生活方面的细节……”

    听到女儿能够一字不差的地讲三从四德给背下来,却还能去犯了这四德就不打一处来,头疼的捂住脑袋,招呼温乐过来。

    温乐朝母亲走过来,无意间撇到桌上一张一张男子的画像,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向母亲投来疑惑的目光,温母笑而不语地看着温乐,将她牵过来按在椅子上。

    温母:“看看,这画像里的公子,可有喜欢……”

    温乐知道了母亲的用意,表情变地凝重,声音也不由地冷了几分:“娘,我不想嫁人”

    温母双手握着她的肩,力气不大,却无法让温乐动弹:“先不嫁,挑一个,先订婚”

    温乐:“我不跟这些人订婚,我都不认识”

    温母好言劝她:“见一面,就认识了……”

    母亲的手在困住她,她想要摆脱,想要反抗:“我对这些公子没有感情,没有感情的婚姻我不会嫁也不会订婚”

    温母握温乐肩膀的力度不由地加重了几分:“不是跟你说了吗,先见一面,见了一面就有感情了……”

    温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了好几声,将像在看笑话的目光看向身后的温母:“娘是在什么笑话吗?逗得女儿听到发笑,笑的心好痛呀!见了一面就有感情,见了一面就要订婚、嫁人,这样的婚姻不会有幸福的”

    听到这番温母有些不高兴了,强行将温乐的脑袋、目光转到桌上画像中的公子那,还在耐心地劝温乐:“那有不幸福的,我跟你爹现在不就过的挺好吗?大半辈子的相敬如宾相爱着彼此……”

    温乐不惊冷笑地去戳穿母亲眼中大半辈子的美好:“幸福吗?您真的幸福吗?我爹年轻的丑事,京都的人还在当个笑话聊,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选择去捂热一个根本就不爱您的男人,到最后对您的相敬如宾和有张嘴就能诉说的爱意也不过是那个男人对现实的受协和您的麻木罢了,这不是爱,这是权衡利弊……”

    温母听着愣了好一会儿,压温乐肩膀的力度松了松。

    温乐紧抓着自己的衣角继续道:“……女儿花不了也不愿花这大半辈子的时间去挽救这本就破碎本就没有的爱的婚姻,我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男人的附庸品,我不需要靠一个男人去活着……”

    温母松开刚才一直压在她肩膀的手是沉默的同意,她刚刚愣的那一瞬是在回想自己的大半辈子由别人支配的人生。

    十五岁依父母而活从未出过府,十五岁嫁入温家依夫而活,她的婚姻是不幸,夫君已该爱她吧!可这份可怜的爱呀!还不足以对外面对他那些情妇的十万分之一,她已深陷火坑当中,已不想在将自己的女儿推下去。

    周雨渃有些不解地问温乐:“你的母亲不是同意了吗?怎么你却说是不同意呀!”

    温乐眼神黯然,一点都不高兴地继续说下去:“母亲同意了能怎样?在家中实际掌权的是父亲”

    温家主的书房内。

    温父听到女儿这荒唐的决定,扇了温乐一耳光,原本该是温母来与温父开口提此事,但温乐觉得自由是自己想要得由自己亲自剪开困住自由无非飞翔的囚笼,所以便由自己亲自去求父亲。

    温父的那一巴掌扇的很用力,扇在温乐脸上是一个红通通的印子,却让温乐自己更加清醒,她在逃出去,她不要做这深家大院里一辈子守着丈夫、守着孩子的女人,她要逃出去,她要向往自己,她不要去看什么世俗的眼光,她要当在这封建社会下第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女子。

    温父大声的去告诉温乐他眼中所以为的:“你是女孩,你继承不了温家的大业,现在不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你到活活饿死的时候在会去后悔今天的冲动而又荒唐可笑的决定”

    温乐:“为什么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在告诉我,你是一个女子,你必须要嫁人,你必须要依靠一个男人,前半生由父母决定,后半生要夫家决定,决定的权利就从来都不能落在女子的身上……父亲,社会、时代已经变了,女子也能比男子更加优秀,汝北的开国皇帝是女子,炅雾山的守山人是女,如今的掌权皇帝也在鼓励女子从商、从官在开发女子身上的潜能,性别不再是决定命运的唯一因素……”

    温父:“……的确,女性的地位是在不断提高,但在这时代,在这个还是以男子掌权的时代,男子就注定要女子高贵,要比女子高上一等,这是所改变不了的事,你若要坚持你的路只是比所有人都更加艰难,你从小生在温家这富裕的家庭中,最是吃不了苦,父亲能为你找个好人家,你哥哥疼你,以后他掌管了温家也会是你身后的靠山,你夫家没人会欺负你,今天的事父亲就你干了件糊涂事,忘了”

    温乐下意识的低头,温父以为她那是向自己妥协,将手搭在温乐肩膀上故作大度:“我是你的父亲,你是我的女儿,即便犯了天大的错误,父亲也不会真的去怪你,所以我的宝贝女儿呀!你不必去自责……”

    温乐猛得甩开温父的手,抬头去对视自己的父亲:“…从刚才的谈话起您就没有真正去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被养家中的花,但并不代表我就适合养在家中,我要自己自由的活着,不是要个人去告诉我,我该怎么活,即便那个人是我的父亲,那也不能”她的眼神坚决,似乎所有厉害的东西都切不断她心中的自由的地位。

    周雨渃用团扇轻给还在用头靠在栏杆的温乐扇风,并问:“后来呢?”

    温乐想了好一会儿在纠结到底说不说,她脖子靠累了,下意识的靠在周雨渃肩膀上,周雨渃没推开她,就让她静静靠着,将手伸长些到温乐的另一只手臂旁给她扇风。

    温乐喜欢周雨渃所以可以把什么秘密都告诉她:“我不想嫁人不想困在深家大院,父亲一气之下与我断绝关系把我赶了温家……他永远都是这样,想要绝对的控制我和哥哥的人生……母亲拦不住……”

    周雨渃心疼地往温乐的脑袋蹭了蹭:“那妺妹以后住那?”

    温乐靠在周雨渃肩上靠累了,躺在别人怀中,周雨渃握团扇的手偏下来,弄了个合适的角度继续给温乐扇风。

    “哥哥在京都里有几套屋子,我娘给哥哥打了声招呼,我这几天在那住……”

    周雨渃问:“一个人住?”

    温乐摇摇头道:“不是,有二个待女照顾我的起居”

    温乐在她怀中一点点把刚摘下来的月季的花瓣扯下来,扔在地上。

    “今天,我给温家母和你哥哥打声招呼,妹妹到我周家住吧!”

    温乐听到黯然的眼眸一下子就亮,兴奋地从周雨渃的怀中出来,用还未扯完的月季指着周雨渃确定她话中的真假:“姐姐确定让妹妹来周家住”

    周雨渃拿下温乐手中的花道:“真的,妹妹要在周家住一辈都行……”周雨渃将那月季戴到温乐的头上“这花是漂亮又美好的事物,最好别用来糟蹋……”

    温乐又重新靠回了周雨渃肩上附和她说的话:“…嗯…妹妹我以后再也不糟蹋花了……”

    温乐往后看了看道:“路妹妹和沐姑娘呢?”

    时间追溯到路楠月路去找沐锦星。

    这家主人的院子很大,沐锦星有点路痴。

    (原是想赏赏就院中的百花,就走的……怎么赏着赏着,就把自己赏了迷路了,有我这么蠢的人吗?)

    路楠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人就害羞的有些胆小,将半身挡在开满鲜花的花丛中,用团扇挡住下半张的脸。春天暖温风像是只无形的手轻轻撩开她柔顺而漂亮的头发,她的眼睛很亮很美丽,装有夜间闪亮的星辰,沐锦星注意到路楠月那灼热的目光,转头与她的视线正好的对视

    路楠月近些去看沐锦星,发觉自己的心跳跳了更厉害了,还是在强装镇定和轻松的走到沐锦星面前。

    还不等路楠月开口说些什么,沐锦星尴尬地笑了笑问她:“姑娘你知道离开这园子的路吗?我好像是……迷路了…”

    路楠月下意识的地向沐锦星伸出手道:“知道,这院大,要不……我牵着姑娘离开……”说完才意识到刚才的做法有多冒犯连忙道歉:“…抱歉,无意冒犯姑娘…”说完就要收回手。

    沐锦星错愕地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见眼前的人就要将手收回,连忙手快地将路楠月的手抓住,冲她微笑:“姑娘,你没有冒犯我呀!麻烦姑娘牵着我,离开这院了……”

    路楠月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轻轻应了声:“…嗯…”

    到最后将人送出了院子就害羞的跑,沐锦星还想感谢她问她的名字呢。

    回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