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劫后余生
彪子听说过,狼有挖坟掘墓的本事,只为拽出尸体,填饱肚子,这会儿他亲眼所见。
难道这是天意,他命不当绝,老天派饿狼来营救他了。
彪子见状,非但没害怕,反倒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弹给狼,以此引诱饿狼,加大挖掘力度。
狼的头缩了回去,紧接着便传来狼爪挠刨棺材盖的声音。
彪子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他举枪在手,静静地等待着。
只要狼能再扒开一块棺材板,足以让他探出身子,他就扣动扳机,打死这条狼。
彪子得意的太早了。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扒棺材盖的声音逐渐加大,他透过窟窿口,看到有两三只狼,正在奋力撕咬棺材盖。
哎呀我操,原来这帮家伙是组团来的。
彪子的王八盒子,只有五发子弹,他呼救时已经打出两发子弹。枪里只剩下三发子弹了,一旦棺材盖被狼撕咬开,面前这三只狼,离他距离还不到三十公分,他只有机会打出一枪。
另外两只狼,如果受到惊吓跑开,他侥幸能保住这条命。
如果再有几只狼,或者剩下的两只狼饥饿难耐,不顾一切的扑下来,彪子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了。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彪子惊吓出一身冷汗,他必须尽快做出反应,要么先开枪打死一只狼,把另外两只狼吓跑,然后他再自救。
彪子想到这,慢慢举起枪口,瞄准一只狼,扣动了扳机。
枪响过后,传了一声惨叫,随之周围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彪子不敢怠慢,他手脚并用,不顾一切扒踹被狼撕咬过的棺材盖,终于扒开了一个,能容他探身出去的窟窿。
他异常兴奋,急忙探出头去,猛然发现,在洞口的四周,守候着六七只狼,看见他探出了身子,一起向他扑来。
彪子反应还算灵敏,他急忙缩回棺材里,没想到野狼比他的速度还快,一只狼扑下来,一口咬住他的左手,用力撕扯起来。
彪子右手握枪,对准狼头扣动了扳机,狼应声砸进棺材里,栽在彪子身上。
另一只狼张着血盆大口,咬向彪子的脸。
彪子再次扣动扳机,这头狼惨叫着缩回身子,随后又有两只狼,一起扑了下来。
彪子连连开枪,只打出一发子弹,还是在两只饿狼中间穿过。
彪子的左手,还在那只被打死的狼嘴里。他本能反应,挥动左手,用死狼的身躯,抵挡两只饿狼的进攻。
他被困在棺材里,头顶仅有一人身子粗的洞口。
彪子双手托住死狼,堵在洞口。
那两只狼发狂了,拼命撕咬着同伴的尸体,只为能腾出空隙,把彪子叼出去。
此时的彪子,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上面那两只饿狼,能用多长时间,将同伴撕碎。他只能感受到,两只饿狼那强大的撕咬力,一旦被它俩叨住,用不了几分钟,彪子身体就得支离破碎,一命呜呼。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消逝着,死狼的身子,一下子被撕开了。
彪子看到了两张狰狞的面孔,他在这时,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当初狼群扒开坟墓,是为了获取他的身体填饱肚子,那么现在,这两只狼是在复仇,要为被彪子打死的,被它们尖牙利齿撕碎的同伴报仇。
彪子不能再躲避了。在这方寸之地,他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哪还有躲避攻击的余地了。
他蹲在棺材里,左手挥动死狼的上半截身躯,腾出右手摸索到掉进棺材里的王八盒子。他手握枪管,猛地窜起来,半个身子裸露在棺材外,右手引诱两头饿狼的攻击,右手挥动王八盒子,砸向两只饿狼。
两只饿狼受彪子的突然站立所惊吓,向后退出几步,也就不到一米的距离,随之又摆出了进攻姿态。
彪子的冷静,让他危在旦夕时,站稳了脚跟,想好了对策。
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必须先发制人,冲过去,与这两只狼拼了。只有这样,他才有生还的希望。
他挥动死狼残破的身躯,在扑向面前这两只饿狼前,先快速扫视了周围的环境,希望能找到一棵大树,快速窜上去,这是他保住性命的唯一希望。
就这么一扫不要紧,彪子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在他的身后,还有两只狼,已经摆出进攻姿态,随时能扑过来。
彪子被四只狼包围了,他腹背受敌,即使再长出两只手,也难以应对四只饿狼的攻击。
就在彪子身后的两头饿狼,凌空窜起要扑向彪子的一瞬间,“啪、啪、啪”传来一阵乱枪声,彪子身后的一只狼屁股中弹,“熬——”地一声跑开了,另一只狼见势不好,也随之跑掉了。
彪子面前的两只狼已经杀红眼了,不管不顾又扑向他。
枪声再次响起,彪子面前的两只狼应声倒地,还有两发子弹,顺着彪子的耳边“嗖嗖”穿过。
彪子摆出进攻姿态,环视四周,谨防再有饿狼扑过来。
郑涛带着几个长枪警察,飞奔到坑边,看见一个浑身上下血肉模糊的人,郑涛一声大吼:“你是谁!”
彪子得救了。
郑涛几乎把枪口顶在浴池老板头上,才得到浴池老板的准许,让彪子跳进浴池里,洗净身上的血渍。
临走时,郑涛给浴池老板留下一块大洋,让他放掉一池子血水,打发人好好清洗一下浴池。
谁都知道,狼是有灵性的野兽,嗅觉十分灵敏,很可能顺着气味,来浴池寻仇。
浴池老板不想招灾惹祸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彪子看到郑涛等人出现,他整个人都处于麻木状态,用郑涛的话说,他被吓傻了。
棺材铺掌柜的同样被吓破了胆。
哪个做生意的人,都期盼平安无事。棺材铺掌柜的也是倒霉催的,他为了给延误工期找借口,竟然跑到东关派出所去报案,事后又担心被报复,把两口油漆未干的棺材摆在门口,不管不顾彪子的死活,以为这样就能保证自家的平安。
他早早关灯歇业,就是为了尽快把彪子打发走。
掌柜的以为,彪子大冬天的躺在露天地棺材里,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冻跑了。没想到这个山东棒子跟常人不一样,躺进棺材里竟然打起了呼噜。
这两口棺材的买家更是神秘,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就把棺材运走了。
掌柜的稀里糊涂睡了一觉,他被尿憋醒了,睁开眼睛,看见了一把乌黑的手枪,以及两口棺材的买家。
掌柜的倒也痛快,他直接把尿撒进裤裆里了。
这个买家话不多,把掌柜的押到库房,打发手下人,把一个大户人家寄存在这的,一口上好木料的棺材抬走了,还和颜悦色对掌柜的说:“你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这家伙当着掌柜的面,把一整桶洋油倒在库房里,还不忘提醒他,快去叫醒家里人和伙计,晚了都变成烧鸡了。
掌柜的跟头把式跑回屋里,叫醒了熟睡的家人,库房这边已经火光冲天了。
掌柜的知道自己惹了大祸,他不敢对郑涛实话实说。
人家只是给他一个教训,就把他家烧个精光,他再不长记性,这条小命肯定保不住了。
掌柜的不敢让郑涛送他回家,怕那帮狠人还在监视他家。
没想到郑涛中了邪似的,执意要送他回家。
掌柜的无奈说出一个实情:那个买家又从他家抬走了一口棺材。
掌柜的这句话,救了彪子一条命。
郑涛在西山听到枪声,就感觉很纳闷。深更半夜的,谁会去西山打枪,即使有歹人要行凶杀人,也没必要刻意捂住枪口。
听说掌柜的又搭上一口棺材,郑涛马上想到了西山那两声枪响,想到彪子可能遭遇不测了。
如此说来,西山那两声枪响,很可能是圈胡子干掉了彪子。
郑涛叫上几名值班警察,火速赶到西山,来为彪子收尸。
要说这就是天意,彪子命不该绝。
郑涛只怕来晚了,彪子的尸体被野狼分食了,他没法儿向黄墨轩交代。没想到他老远的听到了枪声,急忙跑来查看究竟,救了彪子一命。
警察局食堂大师傅,看见两头半死狼,乐的手舞足蹈。
他把扒了皮的野狼,连红烧又清炖,给常年吃不到肉的警察,美美吃了一个星期。还熬了一大盆狼油,据说狼油是个宝,能治很多伤病。
黄墨轩听到彪子的遭遇,他的屁都被吓凉了。
他上任警察局长以来,基本上与圈胡子都保持和平共处。偶尔有警察遇到圈胡子,彼此发生一些摩擦,他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不为别的,只为不想招惹麻烦,落个清净。
黄墨轩昨晚要送彪子去西山,遭遇圈胡子截杀,他被激怒了。
我不管圈胡子背景多复杂,老子是古城警察局长,从来没主动找过你们麻烦,你凭啥对我下黑手。
所谓的邪不压正,黄墨轩大权在握,不就这件事,给圈胡子一点厉害尝尝,他们日后更得寸进尺了。
说来也巧,黄墨轩头一天被圈胡子截杀,第二天棺材铺老板就去东关派出所报案了。
像黄墨轩和郑涛这样的老警察,一听就知道,那两口棺材的买主是谁。
古城虽不安宁,哪个平民百姓家,也不可能一起死两个人。
昨天晚上,彪子一出手就干掉两个歹人,跟这个出手阔绰的买家,购买棺材的数量如此相等,毫无悬念。
何况,这就是圈胡子一贯的处事方法,他们已然把自己当成了古城的主人,做事从来都是大张旗鼓,无所顾忌。
所以,黄墨轩打发彪子去单独执行这个任务,没想到彪子马失前蹄,险些被人活埋了。
不用黄墨轩说什么,彪子这张脸,像是被人用鞋底子狂抽了一顿,火辣辣的疼,这滋味太难受了。
黄墨轩指着郑涛,对彪子说:“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今后该怎样报答他呀。”
没等郑涛客气几句,彪子就双手抱拳,一恭到地说:“早晚有一天,俺还你一条命。”
在彪子的记忆中,深深刻下了圈胡子这三个字。他暗暗发出誓言,这辈子与圈胡子势不两立。
特别是敢把他埋进棺材里那人,有一天被他逮住,他肯定要把这家伙活埋了。
他连埋仇家的地址都想好了,就是西山他被埋的地方,必须是同一个坑,同样的方法。他还要弄头猪羔子去陪葬,引来更多的狼。
郑涛的表现,再一次赢得黄墨轩的赞许,他出于对黄墨轩人身安全的考量,提出的建议,也正式被黄墨轩接纳了。
黄墨轩有言在先,彪子仍然是特高课警长编制,同时充当他的司机兼保镖。
郑涛不知道黄墨轩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样的安排。他能看清自己的位置,没必要为这事再去探寻个究竟。
好在终于摆脱彪子这个愣头青徒弟,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利好的事。
彪子死里逃生后,整个人变得安静了。
他那棱角分明的傲气,突然间烟消云散了。
他每天吃住在警察局,对黄墨轩绝对是俯首帖耳。看见郑涛,他也是点头哈腰,虽然没有笑模样,还是由内而外的给予尊敬。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彪子谨记在心。
一般情况下,黄墨轩每天七点不到,就会走出家门。晚上如果没有应酬,他六点之前肯定到家。
彪子每天一大早起床,洗漱一遍,顾不得去饭堂吃饭,就早早开车去黄墨轩家院门口等候。
晚上饭堂开饭早,他急三忙四的吃完饭,先把车发动起来,暖好了车,黄墨轩也该下楼了。
最初几天就是这样。
早晨,他守在黄墨轩家院门口,等黄墨轩出来,一路护送上车。
晚上,他开车把黄墨轩送到院门口,先下车四下搜寻一番,确认安全了,才亲手打开车门,陪黄墨轩走进院门,再为黄墨轩关好院门。
等黄墨轩走进了家门,他在院门口再静候一两分钟,确定平安无事了,才开车回警察局。
突然有一天,黄墨轩下了汽车,走到自家院门口,彪子给他打开院门了,黄墨轩说:“进屋陪我喝一杯吧。”
彪子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愣愣地看黄墨轩,直到黄墨轩又说:“别愣着了,进来吧。”
彪子跟在黄墨轩身后,走进黄家。
黄家的餐厅,在一楼西北角,紧挨着楼梯。
黄夫人似乎早有准备,八菜一汤,肉多青菜少,还特意让保姆蒸了一锅馒头。
黄墨轩从彪子走进家门那一刻,脸就感觉火辣辣的。见黄夫人对彪子十分热情,他更不自然了。
黄墨轩径直走进餐厅,坐下端起酒瓶子,先给自己斟满一杯酒。
他端起酒杯刚要喝酒,才想起彪子就站在他身边,低声说:“坐吧,别客气。”
彪子在黄墨轩办公室,与黄墨轩喝过一次酒。
这次被黄墨轩邀请来家里喝酒,他虽然没有心里准备,也没感觉有啥不自然,只是黄墨轩无视他的存在,自己先坐了下来,让他产生了被冷落的感觉。
“俺在局里吃过饭了。”彪子没有坐下来,他想离开。
“既然赶上了,就别客气了。”黄夫人主动给彪子倒了一杯酒,又示意他坐下来,彪子犹豫一下,坐下说:“嫂子,您也坐。”
黄夫人从彪子走进家门,就满脸堆笑,还无所顾忌的上下打量彪子。
她坐下来,先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彪子面前说:“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彪子几乎每天都跟在黄墨轩身边,他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这会儿坐在黄墨轩旁边,忽然感觉有些别扭了。
他想端起酒杯,敬黄墨轩一杯酒,见黄墨轩呆呆地坐在那,直勾勾看酒杯发呆,不解道:“二哥,出啥事了。”
“嗯,没……没啥。”黄墨轩机械地端起酒杯,冲彪子比划一下,彪子急忙举杯在手,要与黄墨轩碰杯。黄墨轩只是摆个样子,又把酒杯放下了,彪子的酒杯落空了。
他很为难,不知道是该喝下这杯酒,还是效仿黄墨轩,把酒杯放下。
就在彪子犹豫不决时,黄夫人好奇说:“你叫他啥?”
“俺……叫二哥。”彪子愣冲冲的回答,也引起了黄墨轩的兴趣。
彪子走进警察局,受到黄墨轩的关照后,就一口一个二哥的叫黄墨轩。
最初黄墨轩并没在意,这会儿听到这个称谓,显得尤为刺耳。
黄夫人也是个直率的人,她问彪子说:“你冲哪论的,咋跟他叫二哥呀。”
黄墨轩只有兄妹二人,他是老大。按东北人的称呼习惯,即使叫哥,也应该叫他一声大哥。
“俺……俺那边都这么叫。”彪子做出了解释。
他们老家把最值得尊重的同辈都叫二哥。
因为武松排行老二,如果直接称呼谁为大哥,会让人想到被老婆害死的武大郎。
黄墨轩听罢哈哈大笑,他一不留神成了武松。
黄夫人听了彪子的解释,也是笑个不停。
她边笑边往楼梯上看,看着看着,听到有人下楼梯的声音,急忙站起身,迎到楼梯口,笑道:“妹妹,睡醒了。”
黄墨轩趁夫人走出餐厅的间隙,举杯在手,主动跟彪子碰了一下酒杯说:“在咱这旮沓,要么就叫大哥,要么干脆就叫哥,没你这种叫法儿。”
“是呀。”彪子听明白了黄墨轩的话,矫正自己的说词:“哥,俺敬你。”
黄墨轩终于笑得自然了,他喝了一口酒,见彪子举着酒杯傻傻看着他,不解道:“你咋不喝呀。”
彪子应声将酒杯送到嘴边,“咕咚”一口喝了一整杯酒。
听到身后传来女人清嗓子声,彪子猛回头,看见一个陌生女子,在黄夫人的陪伴下走进餐厅,正用一双火辣辣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彪子已经咽进嗓子眼的酒,不知道为啥,突然被一股情绪顶了回来,眼看就要喷出来了。他急忙站起身,用尽全身的力气咽下这口酒,又被浓烈的酒精呛得连连咳嗽不止。
“这是咋了。”黄夫人见状,急忙过来帮彪子捶打后背,彪子用了好大的气力,才平息下来。
黄夫人吩咐保姆,给彪子倒了一杯茶水,彪子重新坐下来,涨红了脸。
“你瞅瞅,呛得脸通红,别喝了。”黄夫人没征求黄墨轩的意见,先替彪子做了主。
彪子一看见这女子,就面红心跳,甚至不敢面对,只能低下头。
黄墨轩咂了一下嘴,示意这女子不要如此直白,没想到反遭女子一记白眼,他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了。
彪子恨不得把头塞进裤裆里,根本没察觉黄墨轩的异常反应。
黄夫人看出了门道,主动介绍说:“彪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墨轩的妹妹欣妍,欣妍,这位是……”
“我听见了。”黄欣妍懒得瞥嫂子一眼,依旧打量着彪子。
彪子听了黄夫人的介绍,他被迫抬起头,正视黄欣妍,龇牙一笑,要打声招呼,以示礼貌。
就这一眼,彪子就像被电击中一样,呆呆地端详起黄欣妍。
黄欣然长了一张瓜子脸,一双杏核大眼,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显得那么端庄美丽,她那落落大方的举止,不羞不臊的大度,瞬间在彪子的心里,起了化学反应。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十几秒,把一旁的黄墨轩臊的连连咳嗦几声说:“我说你……我……”
黄墨轩为妹妹的无所顾忌所汗颜,又因无力阻拦妹妹的冒失而懊恼,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墨轩,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黄夫人在关键时刻,给黄墨轩找了一个台阶,黄墨轩猛挠几下头,不尴不尬的跟夫人走出餐厅。
“这算咋回事呀。”黄墨轩从嗓子眼儿挤出一句不满,黄夫人笑着拽起黄墨轩,“噔、噔、噔”上二楼,回自己房间去了。
彪子感觉自己在发抖,他从未有过的紧张。
黄欣妍稳稳坐在他对面,毫无顾忌的端详着他,他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在这种场合下,应该说点什么。
他瞄准一旁的白酒瓶子,酝酿了几秒钟说:“你喝酒吗?”
“轻易不喝。”黄欣妍语调缓慢,透着那么一股自信,又说:“不过,我可以陪你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