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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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垂死挣扎

    娘的了,老子死也要弄出点响动出来。

    彪子整个人瘫在地上,再这么坚持二个小时,或者还会短一点时间,他可能就被冻成冰嘎嘎了。

    尽管这样,他还想到临死也要弄出点响动。

    其实,他就是想得到一口吃的,哪怕是一碗热水,或者是谁撒的一泡尿,能胡乱灌进肚子里,他就有活的希望了。

    他咬紧牙关,要把体内所有的,能够激发出来的能量,集中在一起爆发出来。就像干燥拉不出屎的人,瞬间产生的一股爆发力,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体晃了晃,感觉头重脚轻,说话间又要摔倒了。

    他心里清楚,如果再一头扎下去,他这辈子就彻底结束了。

    还好,他那双大脚丫子,拼命抠住地面,支撑着他的身体,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居然没有摔倒。

    他缓了一口气,先勒紧系在腰间的麻绳,谨防大抿裆裤在关键时刻秃噜下来,走光是小事,妨碍了他施展拳脚,结果肯定生不如死。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指示牌,上面画了一个骷髅标记,那是提醒路人,注意来往的火车。

    彪子稳住脚跟,强打精神,跌跌撞撞来到指示牌前,握住指示牌下的杆子,一用力,把指示牌拔了起来。

    就这么一个动作,险些把他晃一跟头。

    这是一个用铁线把木头板绑在铁杆上的指示牌。彪子握住擀面杖粗的铁杆,调过头来,用力朝地上砸去。

    他要以这种方式,砸掉绑在铁杆上的木牌。没想到,就在他挥舞铁杆时,木板“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彪子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地微笑,看来这是老天在帮俺。

    铁杆有一米多长,一头还带一个尖,彪子掂了掂铁杆,份量正合适。

    估计这玩意儿横扫出去,打在谁的脑袋上,不是脑浆迸裂,也得“嗝儿喽”一声昏死过去。如果不死,他再一家伙扎下去,肯定能给人来个透心凉。

    得嘞,就它了。

    彪子得到一个称手的家伙,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手拄铁杆,一路踉跄着,穿过铁路编组场,朝有灯光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的钟楼,传来“邦、邦……”六声钟响。

    在铁路上当差的人们,听到钟声,各自夹上饭盒,急匆匆下班回家去了。

    彪子站在火车站广场旁,远远看见那些急着下班回家的铁路工人,以及夹在腋下的饭盒,他很失望。

    这帮给日本人干苦力的人,每天能吃上一顿饱饭就不错了。估计他们的饭盒里,干净得一粒米都不能剩。

    彪子耐心等了好一会儿,见下班的铁路工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拄着铁杆,一路晃晃悠悠,毫无目标地走在大街上。

    正值腊月天,小北风吹在脸上,就跟刀片割的一样,冷飕飕疼的直往心里钻。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古城的街头,几乎看不到行人。

    彪子走走停停,为这空寂萧条的境遇感到悲哀,难道阎王爷已经在生死簿上,替老子签到了。

    彪子从来就不信邪。

    他越感到无望时,越要强迫自己,必须豁出一切,再给自己一个死里逃生的机会。

    他走着走着,来到一栋用红砖砌成的二层楼前。

    这里停了一辆黑色小轿车,旁边还有两辆三轮带挎斗的摩托。

    楼门前挂着一个白底黑字的牌匾,上面写着:古城警察局。

    我操!

    彪子眼前一亮。

    警察局可是个肥得流油的地方,甭管什么级别当差的人,他一棒子砸下去,打倒一个警察,就能从这人兜里掏出几块现大洋。

    彪子止住脚步,开始观察地形。

    彪子可不是浪得虚名,他真彪出了一个境界,敢在警察局门前拦路抢劫。

    刚懂事的孩子,为了得到一块糖,一口奶,在妈妈面前撒娇任性,连哭带闹,只要妈说上一句,警察来了,孩子的哭声就会戛然而止。

    连无知的孩子,都知道怕警察,彪子竟然要在警察局门前打劫警察,他真彪的名副其实。

    警察局大门旁边,两个一米见方的石墩子,分列在大门两旁,这是专供骑马人上下马使用的。

    彪子三步并做两步,弯腰跑到上马石旁边,蜷曲在上马石后面,双手紧握铁杆。

    只要有人从警察局出来,他就一跃跳起,抡圆了便砸。

    彪子一周前,从关里家扒火车跑出来,到现在整整七天七夜水米没进了。

    当时,他被人家一顿乱枪狂扫,侥幸保住了性命。来到东北,他连饿带冻,这条命眼看就要交代了。

    反正都是死,他宁愿被人打死,也不想当饿死鬼。

    这会儿的彪子,已经出现了幻觉。

    他一门心思要打倒一个警察,抢下几块大洋,然后找一家饭馆,去美美吃上一顿。

    当然,他也做好了失手的准备。

    一旦抢劫不成,被警察逮个正着,挨一顿毒打在所难免。

    能把他关进监狱里,至少每顿还能给他一个窝头吃,总不至于又冻又饿暴尸街头。

    彪子这么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不是他心大,而是他身体严重透支,紧张心态加上东北寒冷的天气,导致他进入了浅昏迷状态。

    过了一会儿,警察局两扇大门开了。

    两个全副武装的长枪警察,一路小跑出来,木棍一样直挺挺分列在大门两旁。

    六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兵,随后走出警察局大楼。

    其中两个日本兵肩上,各扛了一挺歪把子机枪,分坐在两辆三轮摩托上。

    日本兵把歪把子机枪架在挎斗上面,先“哗啦”一声子弹上膛,好像随时都可能出现险情,他们要做到有备无患。

    一个日本军曹跑出来了。

    他打开黑老虎小轿车,发动汽车,两辆摩托车上的日本兵见状,也开始发动摩托车。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过,日本宪兵司令土谷次郎,在警察局长黄墨轩和特高课代课长郑涛的陪同下,缓步走出警察局。

    郑涛紧跑几步,越过土谷次郎,来到小轿车前,打开后车门,然后,他脚后跟相磕,行四十五度鞠躬礼说:“司令请慢走。”

    土谷次郎满脸的凶煞恶神相。

    临上车前,他上下打量郑涛说:“郑桑,我很欣赏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厚望。”

    “一定。”郑涛弯腰垂眉,陪上笑脸。

    警察局长黄墨轩听了土谷次郎的话,表情十分的不自然,他甚至懒得跟土谷次郎说上一句话。

    汽车起动了。

    两辆三轮挎斗摩托一前一后,把轿车夹在中间,一路绝尘而去。

    黄墨轩象征性地朝汽车挥挥手,然后一计长叹,貌似自言自语说:“这叫他妈的啥事呀。”

    郑涛始终笑在脸上,只当没听见黄墨轩的抱怨。他低声提醒道:“局座,外面太冷,别冻感冒了。”

    “我她妈恨不得一口气上不来,马上憋死算了。”黄墨轩拔高了嗓门,还要说些什么,他无意中发现了上马石后面的彪子。

    黄墨轩走过去,照彪子踹上一脚说:“他妈的臭盲流子,跑这来干啥!”

    彪子被黄墨轩这一脚,揣得就地打了个滚儿。

    他清醒过来,见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人,站在他面前,一个怒目横眉,另一个也是少有的严肃。

    他渐渐打起精神,慢慢爬起来,碎步挪到两个人近前,挥起手里的铁杆,就要往黄墨轩身上招呼。

    郑涛见势不好,他反应迅速,上前猛踹一脚,掏枪大喊道:“快来人。”

    两个值班警察,原本就站在大门两旁,听到郑涛的吆喝声,快速摘下肩上的步枪,“咔吧”一声子弹上膛,冲了过来。

    黄墨轩反应更快,他掏出手枪,“咔吧”一声子弹上膛,对准彪子就要扣动扳机。

    “等等。”郑涛拨开黄墨轩的手枪,冲过去用膝盖按住还要爬起来的彪子,将枪口对准彪子说:“是谁派你来的。”

    彪子面对冰冷的枪口,丝毫不畏惧,他微微一笑,心里话,这就是俺的命,可惜,还是当了他娘的饿死鬼。

    彪子闭上了眼睛。

    “哎呀我操,真遇见硬茬儿了。”黄墨轩又一次被彪子的坦然激怒了。他拨开郑涛,枪口对准彪子的脑袋,还要扣动扳机说:“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我先送你回老家。”

    “局座,冷静。”郑涛虽嘴上这么说,却没再阻拦黄墨轩开枪。

    他知道黄墨轩心里憋了一股邪火,需要找个方式发泄一下,彪子偏巧成了供黄墨轩发泄的倒霉蛋。

    黄墨轩眼睛眨了眨,没听到郑涛的下文,他也没扣动扳机。

    黄墨轩以为郑涛肯定还要阻止,不为别的,就为大冷的天,别在警察局门前留下一摊血迹,郑涛就该拦着他。

    郑涛一反常态,走个过场后,把嘴闭严,杵在那看热闹了。

    黄墨轩只能自己找台阶下了,他上下打量彪子的装束。

    彪子穿了一件对襟棉袄,一条抿裆棉裤,一双元宝口棉鞋。大冷的天,他光着脑袋,没戴帽子。

    “臭盲流子,敢来我警察局撒野,你想死都没找对地方。”黄墨轩气的心里直痒痒,手指再次扣在扳机上。

    弄死一个盲流子,对黄墨轩来说,就跟感冒打个喷嚏一样,他真要开枪了。

    “局座你看。”郑涛还在观察彪子,并有了新发现。他揪起彪子的棉裤,上面零星有几个小窟窿。

    彪子半躺在地上,身子向后退缩一下,他要坐稳了,挥动手里的铁杆,砸向郑涛的脑袋。

    他见黄墨轩的枪口,对准他的脑袋,迟迟还不开火。心里骂道,娘的了,要杀就杀,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他要挥起铁杆,给黄墨轩制造一个扣动扳机的理由,让黄墨轩给他来个痛快的。

    就在他手里的铁杆,刚离开地面的一瞬间,郑涛握枪的手飞了过来,一枪托砸在他的太阳穴上,他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郑涛翻过彪子的身体,发现他的棉袄上,也有几个类似的小窟窿。郑涛脱口而出说:“这是枪眼儿。”

    黄墨轩听了郑涛的话,先四下看了一眼,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人出现,才俯下身来,认证了郑涛的判断。

    如此说来,这个盲流子守在警局门前,肯定是有企图呀。

    黄墨轩命令两个长枪警察说:“把他给我弄屋里去。”

    两个警察过来,一个人拽住彪子的一只胳膊,像拖死狗一样,把他拖进警察局。

    彪子被两个长枪警察一路拖拽着,去了二楼刑讯室。

    刑讯室迎面墙上,挂了两个手铐。

    两个长枪警察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彪子从地上薅起来,悬挂在墙上的手铐上,接下来又把他的两只脚,铐在铁链上。

    彪子身体整个一大字型,被固定在墙上。

    郑涛陪黄墨轩走进刑讯室。

    郑涛把彪子带来的那根铁杆,扔在桌子上,发出“咣”地一声响。

    这声音,彪子听到没有什么反应,倒把黄墨轩吓了一跳。

    其实,彪子被拖拽进警察局大楼里,他就苏醒了。这会儿,他耷拉着脑袋,眯缝起双眼,偷偷观察刑讯室周围的环境。

    墙上布满了深褐色的污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鲜血沉淀后的痕迹。

    一旁的行刑架上,挂着皮鞭,烙铁,还有长短不一,粗细不等的铁棍和木棒。

    彪子看到眼前的景象,心里犯起嘀咕,好汉不吃眼前亏儿,老子临死再挨一顿毒打,岂不亏大发了。

    郑涛从行刑架上拿过一支皮鞭,先凌空抽了一鞭,发出“啪”地一声响。

    黄墨轩把始终握在手里的枪,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厉声道:“是谁派你来的!”

    彪子乜斜着黄墨轩和郑涛,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操着厚重的山东口音说:“俺害饿,要吃肉包子。”

    “他说啥。”黄墨轩听清了彪子说的话,但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哪个被挂在墙上的人,面对那一架子的刑具,还有这个勇气,敢张嘴要吃的。

    郑涛笑了,用地道的东北话,重复了彪子的要求。

    黄墨轩操起手枪,真想一枪打死这个盲流子。

    想到彪子身上的枪眼,他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再次把枪拍在桌子上说:“你他妈没病吧!”

    “俺知道你想问啥,只要你管俺一顿饭,俺啥都告诉你。”彪子这会儿饿的浑身直突突,如果不是被挂在墙上,他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黄墨轩和郑涛目光相对,心照不宣。

    这小子果然来者不善,不然,绝对不敢在这时候,跟他们讲条件。

    “去楼下饭堂,看有啥吃的,给他弄一口。”黄墨轩发话了。

    两个长枪警察应声出去了。

    “俺害渴,给俺弄碗水喝。”彪子得寸进尺,又提要求了。

    郑涛挥起鞭子就要抽彪子说:“给你脸,你还往鼻子上登了。”

    彪子早就看明白了,坐着这位,比站着的那位官大。他扯着嗓子喊道:“想让俺交代,还不给好处,那就渴死俺算了。”

    “给、给、给。”黄墨轩冲郑涛一甩头,郑涛出去了。

    不大会儿工夫,郑涛端来一杯水,送到彪子嘴边,彪子“咕咚、咕咚”喝下一杯水,打了一个饱嗝,明显精神许多。

    一个长枪警察,端来一碗包子。

    黄墨轩惊讶道:“你他妈还长个狗鼻子,能闻到今晚饭堂吃包子。”

    长枪警察喂彪子吃包子,可惜包子没有肉,纯粹的玉米面菜团子。

    彪子也是饿极了,他三口两口就吃下一个包子,一转眼的工夫,一碗六个包子,都被他吃下去了。

    黄墨轩等彪子吃饱喝足了,他点上烟斗,深吸一口说:“这回该交代了吧。”

    “你想知道啥,俺都告诉你。”彪子说话有底气了。

    “是谁派你来的。”郑涛问。

    “俺自己一路找来的。”彪子答。

    “你来干什么。”黄墨轩问。

    “俺害饿,来这找吃的。”彪子说出了大实话,也激怒了黄墨轩。他有了被耍的感觉,一把抢下郑涛手里的鞭子,左右开弓抽了彪子一顿。

    每一鞭子落在彪子身上,他只是微微一咧嘴,居然没喊出声来。

    黄墨轩打累了,他把鞭子扔给郑涛说:“好好给他熟熟皮,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敢来这儿蹭吃喝,我看你是没命活了。”

    郑涛始终在观察彪子的反应,感觉彪子肯定有来头,不然,他不会如此坦然。

    彪子达到了目的,临死之前能吃上一顿饱饭,挨几鞭子也值了。

    黄墨轩有心再问彪子几句,见彪子就跟木头疙瘩似的,怎么抽打,都不喊一声疼,反倒把他累够呛。

    “去他妈的,送他去西山。”黄墨轩被戏弄了,他必须让这个盲流子,付出惨痛的代价。

    郑涛好像没听见黄墨轩的指令,他拎鞭子走到彪子近前,低声问道:“最后再问你一句,你身上的枪眼是怎么来的。”

    郑涛的话,提醒了黄墨轩,对呀,我咋把这茬儿给忘了。

    黄墨轩走到彪子近前说:“识相的,就实话实说,不然,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俺被人家开枪撵出几里地,正赶上有一列火车经过,俺就扒上去,来到你们这了。”彪子真没撒谎,却把黄墨轩的鼻子给气歪了。

    他从郑涛手里抢下鞭子,又用力抽了彪子几鞭子。

    “算了,为俺这样的人,你犯不上动肝火,抓紧送俺去西山吧。”彪子一脸的无所谓,把黄墨轩和郑涛给吓到了。

    “你知道西山在哪吗。”郑涛问这话时,后脖颈“呼呼”冒凉风。

    彪子得意地笑着说:“管它在哪呐,能让俺吃饱饭就行。”

    “我成全你。”黄墨轩打定了主意,对郑涛说:“坐我车,我要亲自送他去西山。”

    郑涛见黄墨轩动了真气,低声规劝说:“局座,为这种人不值得生气,不如送他去大北监狱吧。”

    黄墨轩瞪起眼睛说:“那不便宜他了。再说了,大北监狱早就住满了,把他送进去,说不定怎么编排咱俩呐,我丢不起这个人。”

    郑涛伏在黄墨轩耳边低声说:“吉野刚来,我怕他……”

    “他是个屁呀!”黄墨轩一听到吉野,气更大了。他说:“我堂堂警察局长,还怕他一个新来的特高课长!”

    郑涛还要说什么,黄墨轩把手一挥说:“你啥都别说了,马上让司机把车开出来,咱俩送这小子去西山。”

    黄墨轩说完话,甩手离开了刑讯室。

    “老总,借一步说话。”彪子见刑讯室里,只剩郑涛一个人了,他低声问道:“西山是哪呀。”

    郑涛瞥了彪子一眼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个值班长枪警察,按着郑涛的吩咐,把彪子从墙上摘下来。给他倒背双手戴上手铐,一路押送到警察局大楼外,一辆警用吉普车停在大门口。

    司机已经发动了汽车,黄墨轩也换好了便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郑涛拎着手枪,从两个长枪警察手里接过彪子,把他押上警车的后排座。他随后也坐在后排座上,汽车开走了。

    彪子倒背双手坐在那里,偷眼看一旁的郑涛,琢磨着该在什么地方跳车逃跑。

    他最初以为黄墨轩所说的西山,就是关押犯人的监狱。

    郑涛和黄墨轩的一番对话,让他知道这里有个大北监狱,那个西山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彪子打了一个饱嗝,也打定了主意,做好了跳车逃跑的准备。

    吉普车离开警察局,穿过市府广场,一路向西开去。

    黄墨轩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十分郁闷。

    他也是走南闯北几十年的老江湖,没想到被一个从山东来的盲流子给耍了。他越想越气,顺手掏出手枪,“咔吧”一声子弹上膛,咬牙说:“一会儿看我的。”

    黄墨轩话音未落,传来一声枪响,前挡风玻璃,被子弹穿出一个洞。

    司机眉心中枪,他头一歪,一命呜呼了。汽车方向失控,一头撞在路边的大树上。

    黄墨轩很是惊讶,他特意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枪,以为是不小心枪走火了。

    “有埋伏。”郑涛反应比较快,他躲在司机身后,掏出枪对准彪子,手指扣在扳机上,低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彪子反应更叫一个快,他突然打开车门,身子灵敏一跃,跳下了汽车。

    郑涛的枪响了,子弹从彪子的头顶穿过,他爬起来窜到一棵树后,躲藏起来。

    黄墨轩应声蹲在副驾驶座位下,对郑涛说:“原来这小子是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