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

    皇家水会的包房里，空调开着，水果吃着，技师在身上舞着。

    林楚在看车。

    女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你表示出想睡她的时候，她矜持，隐隐抗拒，然而当你表现出一点都不想睡她时，她甚至会生气，然后做出一些很不理智的行为。

    隔壁床。

    陈瑾瑜也在按摩。

    这是一个标间。

    在自己下车的时候，她有点赌气但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她也想来。

    这种要求，林楚自然不会拒绝，甚至还激将了她两句，于是她就真跟着来了。

    终归，也只是一个不想回家的女人。

    林楚大概能猜到，她想要的可能是那种夜晚：两个人窝在一起看看电影，喝喝小酒，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兴致来了，可能还会跳一曲舞，在客厅里旋转，拥抱，接吻，然后相拥着一起睡去，至于睡荤的还是睡素的，取决于气氛和情调铺垫烘托到哪一步。

    这当然是很棒的状态。

    不过自己现在和她的“亲密度”，还没到那个状态，她需要时间，反正，今晚肯定是进不了她家门。

    她只是寂寞，不是发骚。

    皇家水会正规不正规，林楚也不知道，以前当真没来过。

    不过，一个钟688，这是明码标价的，大概率是素的。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技师只会把两人当成情侣，就算有荤的，也半点都不会透露。

    按摩的手法，也都规规矩矩的，偷工减料。

    三角区都不按了。

    真行。

    ……

    陈瑾瑜现在有些后悔。

    今晚真的是做了很疯狂的举动，熬夜，还人生第一次来了水会，还是和一个男人。

    情绪上头的时候，是真的烦。

    她想到阿城的《爱情与化学》，这本书里的核心观点就是，爱情是一种人体化学物质的分泌，多巴胺也好，荷尔蒙也罢，人是被操控的，人能完全控制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一个人吗？肯定做不到。

    人甚至都不能控制自己开心或者不开心。

    不开心的时候想要开心起来，大都还需要外物刺激，比如购物，飙车，做饭，吃好吃的，喝可乐……等。

    她总隐隐觉得这里的床，被单不干净，虽然是纯白的，还能隐隐闻到太阳的香味和洗衣液的味道，但就是心里感觉不干净。

    技师在她身上按着的时候，她觉得很痒，非常痒，作为一个米其林主厨，感觉有超出寻常人的敏锐，这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天赋，然而这个时候，却成了一种轻微的刑罚，只是林楚在旁边，她也不好意思叫出来。

    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倚天屠龙记，赵敏在绿柳山庄的地下密室里，被张无忌挠脚心的片段。

    “停……先别按了。”

    “林楚，我想回去了。”

    她叫停了技师的动作，轻声说道，声音还是有些压抑着，那种痒意依旧没有散去，甚至感觉身体都有些微微的湿润。

    “随你啊，腿在你自己身上长着。”

    “那个谁，你过来呗，你俩一起给我按。”

    林楚表现出一种求之不得的姿态，甚至要把她的技师喊过来，有一说一，她那个技师，要比自己的好看不少。

    刚才大意了，竟然让她先选，来的太晚，自己也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了。

    挑技师都得趁早！

    陈瑾瑜：……

    心中的幽怨之意，顿时升腾而起，鼻子都感到微酸，强忍着情绪的肆虐。

    林楚看了她一眼：“不是，你累不累啊？纠结，折腾，烦恼，患得患失，抽离，质问，拉扯，审视，迷离，欲望，远观，神性，又害怕孤单。情绪太多了啊，收一收。”

    坦率是一种暴力。

    这种暴力让她觉得有点被刺痛，但也觉得强大。

    这种很多形容词叠加的描述方式，也让她觉得很出彩，像是窦唯的那首《高级动物》。

    于是楞在床上。

    “不行你就当我是一混蛋，立马删除联系方式，然后什么都不再想，回家安心睡你的觉。”

    “要不你就当咱俩是狐朋狗友，一起按摩……哎，技师，你们这儿有男技师没，给她点个帅的，比我帅的那种，八块腹肌的。一个不够的话，两个也行。”

    林楚这时又道，真他妈烦，人就不能干脆点吗？

    反正自己现在是彻底通透了。

    男人上半身能控制下半身的时候，就是最有底气和魅力的时候。

    技师忍不住笑出声：“先生，那肯定没有，我们这里是正规按摩场所。”

    陈瑾瑜默默起身。

    混蛋！

    真的是个混蛋！

    她去更衣室换好衣服，默默朝门外走去，走到门口，还是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便见林楚依旧在玩着手机，两个女技师，一左一右，给他捏着腿。

    “你真不跟我一起走？”

    她情绪突破理智的冒出一句话。

    “不去不去，懒得动了。”

    她顿时感到一种无比的挫败感，难道我还不如两个技师，都已经退了这么大一步，让你去我家了，你还这样？

    她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了。

    然而这时，忽然听到林楚下半句笑嘻嘻的话：“除非你把单买了。”

    她：……

    总是感觉自己跟不上林楚的脑回路。

    ……

    她买了单，出了门，上了车，跟着她回了家，这是一座独栋别墅，只是黑着灯，显然就她一个人住。

    车子停在门外，旁边是草坪和花园。

    看着眼前这座有点豪华的三层小楼，林楚心中狂呼了一声我草。

    此时此刻，感觉自己真的像是一个混混，P成功了一个真白富美。

    普通人泡妞的心理是：万一我这个行为，惹得她不开心了怎么办？

    混混的心理是：这么漂亮一妞，我得试着P她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还……真他妈有这个万一啊。

    只要胆子大……

    院子里的声控灯亮了，橘黄色的灯光，陈瑾瑜感觉此刻自己的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紧张，兴奋，惶恐，刺激，或许都有，这辈子没干过比这更出格的事情了，但就是一步步到了这儿。

    进了门。

    她刚开了灯。

    然后，灯就被林楚眼疾手快的按灭，整个一楼大厅再次陷入黑暗。

    下一秒，林楚把她压在了门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