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娜的话让严易吃了一惊，林不凡更是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跟着赛娜的手指方向，严易看见虚空之中确实有一个老人。他的衣着和长生界的风格差不多，身形也和常人无异，银发白须的看上去还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只不过老人此时却非常诡异，因为他正漂浮在太空之中，而且正在遥望着林不凡的飞船。

    林不凡此时很紧张，看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能感觉到。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飞船正快速朝着远方飞去，而老人也只是瞪眼看着，并没有做出其他动作。

    终于半分钟过去，老人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林不凡此时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老头？你就这么叫他的吗？你们不是把他当成神来崇拜吗？”

    听到林不凡的吐槽，赛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严易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他不会就是长生天尊吧？还真有这么个存在吗？”

    “长生天尊？他是长生天尊？原来天尊真的存在啊！”

    赛娜也回过神来，心里的惊骇再也压不住。长生天尊对于她来说，一直都是传说中的存在。

    或者说对于长生界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如此。只有到了化虚境这种级别的修士，才多少知道一些长生界的真相。

    与此同时，生死泉旁陈国安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就在几分钟前，一道透明能量罩将他带着飞向了天空。

    对此妙音和焚酒都选择了无视，天尊的想法不是他们可以去窥探的，并且今天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再有他人知晓。

    为此焚酒已经准备将生死泉附近的门徒全部灭口，以断绝任何一丝走露消息的看可能。

    目光再次回到飞船上来，林不凡已经确定脱离危险了。最后的豪赌虽然有些冒险，但好在赌赢了。

    长生天尊不可能放过严易这条线索，相比起严易所代表的东西，就算让长生天尊付出整个长生界为代价，都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这些内容林不凡暂时还不会向严易透露，此刻他正满口胡说八道的忽悠严易，以打消对方对自己的戒备。

    严易没有去管赛娜，她此时又趴在窗口上兴致勃勃的观看起浩瀚宇宙，如果不是林不凡严厉的呵斥，赛娜估计已经开始试着驾驶飞船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冒险来救我？”

    听到严易的询问，林不凡打了个哈欠，无所谓的回答道：“和你有缘呗，你这人还真是，谢谢也不会说一句，反而像是防贼一样防着救命恩人。”

    “呃。。。谢谢，那你给我说说长生界的事情吧，还有你为什么在这里。”

    严易知道林不凡不可能给自己说真话，至少刚才的问题不会认真回答，于是就换了一个话题。

    “长生界嘛。。。主神方阵你知道吧，长生界也有一个。不过它的比较特别，有个人在控制。”

    “嗯？你是说别的主神方阵没人控制？”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长生界的比较特别吧。”

    严易闻言想了想，又继续问道：“那千年大战又是什么意思？也是长生天尊的安排吗？”

    这个问题其实严易之前就和花明讨论过，长生界的种种表象，都暗示着背后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操控，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长生天尊无疑了。

    听到严易的询问，林不凡的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了一丝悲哀，“千年大战就是一个毒瘤。”

    林不凡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情绪似的，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凡事存在，必有缘由。那种莫名其妙就屠族灭种的事情，是不会在现实中发生的。但这种事情在长生界，却持续了十万年。”

    林不凡没有理会被漫长岁月震惊的严易，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大到星海异族，小至据点部落，只要是智慧生物的种群，矛盾争斗从来都不是新鲜话题。但无论怎么去包装，冲突的本质都是少部分群体，甚至个别个体的利益驱使所致。长生界的千年轮回，十万年来都不曾改变过，难道真的没有人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因为千年大战就是长生天尊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东西，只要他一天掌握着长生界的至高权，那轮回就不可能结束。”

    严易沉吟了几秒，开口问道：“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长生！倾尽一整个文明的潜力，只为自己一人永生。而绝大部分的长生界生灵，却将他视为神明，你说可不可笑。”

    严易听出了林不凡的愤怒，不过还是继续问道：“绝大部分？难道说长生界里有人知道真相？”

    林不凡点了点头，解答了严易的疑惑。

    原来就像焚酒和妙音那种修士，到了他们这个级别，长生天尊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单是传说中的存在了，也能知晓部分隐秘和真相。

    换而言之，那些宗门里的老古董们，直接可以算作长生天尊在下界的代理人，同时还会配合天尊推动千年大战的顺利进行。

    化虚境之上不能参与千年大战，也就是说到了这个层级，此境界以下的修士已经和他们不能算为同一物种了，那千年大战死再多人，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尽可能的长生，这些原本站在修士顶点的人物，最终还是选择成为天尊的狗，此后余生也仅为天尊差遣。

    什么？总有人不愿当狗？现实当然如此，但这些人几乎都化为了飞灰。长生天尊没有让他们存活下去的理由。

    这就是长生界的悲哀，一个无限强大的个体，将整个文明变成了自己的农田。他掌握着农田里的一切，并且永远不死，永无天敌。

    这是一种绝望，知道真相的人只有两种选择。

    一是在痛苦中被抹杀，二是在麻木中跪伏。这是一个永恒的悲惨轮回，整个长生界无人可以幸免。

    听完林不凡的话后，严易也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还好自己并没有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否则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份真相。

    林不凡和严易的对话是隐秘的，也不知道这家伙用的什么手段，反正一旁的赛娜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需要让她现在就面对这份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