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即将消失的人
深夜两点。
李浅墨看着躺在自己怀里沉睡的霉霉,心事重重。
和她生活、厮守在一起无疑是幸福的,也是他在北美这片土地上唯一值得眷恋的。
哪怕一生就这么籍籍无名也心甘情愿!
可是,他目前所在做的事情如果哪一天真的暴露了,他自然无所谓,可对霉霉无疑是有巨大影响的。
在这片土地上,他记得很清楚,这个国家的总统、总统候选人,乃至前总统都有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或者竞选演讲时遭遇刺杀。
小日本的右翼分子有多疯狂,有多极端,他太清楚了。
古人总结的很到位。
只有前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能给霉霉带来灾难或者不可预知的风险。
她是将来要登上音乐最顶峰的人。
“离开吧!还是离开吧!”
李浅墨一旦有了这个念头根本就遏制不住,他轻轻亲吻了一下霉霉的额头。
然后准备起身。
“……”
但是,霉霉跟他紧贴在一起,他刚一动她发出了梦呓一般的声音。
声音很轻,像是喊了他的名字。
这让他一下子又心软了。
如果他现在不辞而别,明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见不到他会不会感到伤心?
他最终又重新躺下。
总该给她一个完整的夜晚。
他躺下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霉霉的头发,尽管他赶忙重新抬起肩膀,但霉霉还是醒了。
她翻身抱住李浅墨的腰,脸颊跟他贴在一起。
“你怎么还没睡?”她眼睛都没睁开,声音又轻又软。
“我刚才想去躺卫生间来则,”李浅墨抱紧她,撒了一个慌。
“那你又缩回来干嘛?”霉霉笑了笑,然后松开抱着他的手,“你快去吧!”
“好,”李浅墨起身去往卫生间,在马桶前长舒了一口气。
一两分钟后,他关上卫生间的门回到卧室。
霉霉没有睡,还在等着他。
“浅墨…”
两人重新相拥在一起。
“嗯,怎么了?”李浅墨帮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刘海。
“你不告诉我你现在在做什么,我也不问,”霉霉与他额头相抵,轻声细语的说,“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离开这么久?”
一个月完全杳无音讯对热恋中的人而言,太久了。
这问题让李浅墨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我退一步好了,”霉霉见他不答,知道他可能不想给自己一个虚假的承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这一次李浅墨轻轻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一直都是一体两面,就像芝加哥一样,白天是世界性大都市,金融中心,而到了夜晚它就是名副其实的犯罪之都,明面上和暗地里截然不同,你不应该去了解或者接触那一面……”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有些后悔。
他不应该这么直白的。
“可我们是恋人,感情难道不是应该相互扶持,一起面对么?”霉霉拥有普通女子所没有的勇气。
就像她新发行的歌曲Fearless一样。
“放心吧!我可以自己解决的,”李浅墨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处理完会第一时间回来找你。”
只是,他越往下查,牵扯的面越广,他就是三头六臂就真的可以处理的了?
他想要离开也不过是不影响到霉霉罢了。
“我知道了,”霉霉情绪有点低落,她知道李浅墨不想说的话,可能谁也撬不开他的嘴,他想去做的事,可能就算是她也拦不住。
“不要难过,我可以保证的就是,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我咽气的那天,”李浅墨抱紧霉霉。
他真的给不了别的承诺。
“什么咽气,我们才刚满二十岁,”霉霉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以后还有好几个二十年!”
尽管社会风气糜烂,真情貌似已经贱如杂草。
但只要有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爱情出现,不管是灯塔国还是大洋彼岸的国内,一样会让人心向往之。
因为它太稀缺了,稀缺到让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成为了一句至理名言。
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热恋时心理上可能觉得刀山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事到临头就真的会怂会畏惧。
就算少部分可以做到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但是,红颜易老,人心易变。
社会上多的是穷时怕妻跑,富时嫌妻老,贤妻扶我青云志,得志先斩意中人,有朝一日权在手,踩妻坟头换新人。
多见穷男身边有痴女,少见富男手举糟糠妻。
这就是现实。
换换性别差不多一样适用。
感情难的点就在于纯爱战士通常遇到的都是渣男、渣女。
所谓有情人,彼此都愿意为对方付出的,往往遇不到对等的那个人。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霉霉有时候会非常庆幸。
李浅墨就是那个有意愿,也有能力为了她默默付出的人。
所以,她相信他消失不见的这些天,他就是在忙某些事情,不愿意让她沾染的某些事情。
“快睡吧!”李浅墨轻轻拍着她光滑的后背,“明天我送你去公司。”
“我可以晚会睡,明天不用去公司,下午赶场活动就好了,”霉霉不愿意这样的温情时刻被睡梦所取代。
“那我们不睡觉还能干嘛?”李浅墨笑了笑。
“你想干嘛就干嘛呗!”霉霉轻轻吻了他一下,眼睛如同晶莹剔透的露水,情意没有丝毫的隐藏。
李浅墨很喜欢她的眼睛,被她如此近的距离注视,立刻就沦陷了。
他抱住她深情地吻了回去。
一双手本能的上下抚摸。
“浅墨…”
“嗯…”李浅墨轻声的回应,他的呼吸也只有在这种时刻才会浊重。
“那枚铜钱…我能不能戴?”霉霉环着他的脖子,胸口上下起伏。
她知道李浅墨给她留在的那枚古朴的铜钱,是他之前一直佩戴的。
“那是我的信物…这个世界上可能就只剩这两枚了,”李浅墨暂时停下了动作,他深情地看着霉霉,“你要是喜欢随时可以戴,只是在你们的文化层面,应该没有这种习俗……”
在国内的传统观念中,铜钱在风水学中有比较重要的地位,佩戴铜钱可以起到辟邪挡煞和招财的双重作用。
但在西方确实没有人把铜钱作为装饰品。
“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定义该戴什么?”霉霉深情地看着他。
如果只剩两枚那她就更要戴了。
“好,可以戴在脖子上,或者用红绳串起来戴在手腕上。”李浅墨给她讲佩戴的方式。
佩戴铜钱不管开没开过光都是有讲究的。
他说话的气息很热,呼吸很重。
两人离得又非常近,近到难分彼此,他们说话和呼吸间的灼热的气息交融在一起,使得某种氛围迅速升温。
霉霉主动侧头吻住他,轻咬他的唇。
李浅墨的回应非常热烈。
不一时他们已经缠绵在一起。
剧烈的喘息和某种声音,开始回荡在寂静的夜,以及温馨的卧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