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的人也就死了，即使死的是最亲近的人。活着的人总要活着，时间会抹平悲伤，也会冲淡仇恨。没有什么东西是时间不能改变的。

    凤凰山在建设，如火如荼；也在训练，按部就班。

    建设的难点出在刘景升提出的三百米地道。因为营地下面是在一块整块岩石，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很艰难。雇佣的村民用锤子、凿子、铁锨、扁担、箩筐，工具用了不少，进度却是异常缓慢，十几天才挖下去两三米。这还多亏了刘景升用双倍粮食请来的老采石匠指点才做到的。

    挖到三米之后，小山贼们传来了好消息。原来整块石头被挖开后，里面是一条天然的地洞。地洞七拐八绕的，通向了四面八方。地道不再需用凿子一点点抠，只要把狭窄的地方拓宽，再熟悉里面的地形就可以了，工程进度快了很多。只是里面的路线忽左忽右四通八达，让第一次下去探查的刘景升差点迷失在里面。为了保密，刘景升只用山寨的人探查路线，没再让雇佣来的村民下地洞。

    训练由吴哲司令亲自上阵，队列、体能、拼刺、挖掩体战壕这些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练习射击时的子弹消耗有些让他心痛。这百八十人一次射击训练，一二百大洋就只是听个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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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景升打发斧头给千里之外的老爹送了一封请安信，顺便要点零花钱。刘老爷在接到儿子的请安信后，送来了一万大洋和对儿子亲切的问候。

    “斧头，我爹骂我难听不？”刘景升放下父亲大人的来信，问道。

    “不难听，老爷就是挺挂念少爷的，还让照顾好陈少爷。”

    “胖子就胖子，什么陈少爷。爱骂就骂吧，要是知道我真当了土匪，估计要跳着脚骂了，不搭理他。信里说我爹又纳妾了，这老东西是怎么想的？”刘景升等了半天，也没得到斧头的回答，继续说道：“行吧，断绝父子关系就断绝父子关系，谁稀罕似的。你跟他说，我也不多要，一千杆长枪加一百万发子弹，对了再加十万大洋，我就和他断绝关系。行了，你再跑一趟，跟那老东西说我娘看着他呢。”

    再一次打发走斧头，刘景升收拾了一下自己，拉着胖子就下山了。今天刘景升约了凌瑾瑜见面，大丈夫不能迟到。

    凌姐，风采依旧。一身素净的蓝色学生装，裁剪得很得体，显得她的身形纤细而修长。齐耳的短发柔顺地垂在脸颊两侧，额前的刘海整齐而乖巧，偶尔会被微风轻轻吹起。

    “眉似春山秀色添，秋水剪瞳映花颜，眼角眉梢风情展，万种妩媚醉心田。小美人儿，不知今晚是否有空，能否和少爷我共度良宵！”刘景升贱兮兮的来到凌瑾瑜身前，伸手就要调戏。

    凌瑾瑜还没反应过来，跟她一起过来的一个年轻人抬手缠向刘景升摸向凌瑾瑜的手，右腿踹向了刘景升命根子，技法相当老道迅速。

    刘景升让步侧身欺身上前，躲过飞踢，同时被缠住的手不退反进直奔年轻人面门。就这样两人也不说话，噼里啪啦打了起来。凌瑾瑜开始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赶忙喊停。

    对打的两人跳出圈外，刘景升拱手，“山东弹腿！失敬失敬。”

    凌瑾瑜跑过来照着刘景升脑袋就是一巴掌，“失敬个屁，我叫你打人，我叫你打人。”

    刘景升好男不跟女斗，挨了两巴掌后赶忙求饶，“姐，姐，我错了，我错了。疼疼疼。”

    打人的年轻人错愕的看着平时温婉恬静的凌瑾瑜，从前的认知被完全颠覆了。见刘景升看过来，忙向刘景升拱手还了个礼，说道：“请问小兄弟的弹腿师承何人？”

    凌瑾瑜怕他们再打起来，赶紧打断他们，说道：“好啦，好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我们县最坏的家伙，叫刘景升，背地里大家都骂他活土匪。”

    刘景升哀怨的的看向凌瑾瑜，拉长声音说道：“姐……”

    “这三个是我的同学，张炎彬、王晨阳、李逸舟，他们是来帮我送子弹的。”

    刘景升看向凌瑾瑜身后的马车，说道：“姐，你这么介绍我是在诋毁我的名声。你汽车呢？”

    “那是凌以忠的，不是我的。你有个屁的名声。”凌瑾瑜撇了撇嘴，很是瞧不起刘景升的样子。

    “姐，你老是屁啊屁啊的小心嫁不出去。他的车不就是你的车，不坐白不坐。没事儿就给他鼓捣坏了，省的他出去害人。”

    “你也太坏了。”凌瑾瑜脑补凌以忠可能天天没车坐的狼狈样，笑了起来，“上次日本人在城门挂了三十多个人头，说是你们山寨的，我还担心来着。”

    “听说你那个大伯还受到日本人表扬了，回头给他上点眼药去。”刘景升也考虑过收拾一下这伪县长，只是山寨千头万绪的，实在没有腾出手来。

    “你是胖子吧，也不是那么胖嘛。”凌瑾瑜看向站在刘景升旁边的胖子。

    胖子赶忙点头哈腰自我介绍，说道：“玲姐好，我叫陈寿安，他们都叫我胖子。”

    “还是胖子招人喜欢，不像某人，一点都不乖。”凌瑾瑜指桑骂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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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瑾瑜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伪县长凌以忠正在帮日本人囤积物资，为下一步军事行动做准备。日本人抓了很多人，正在修从火车站到县城的路。县城里修了一个军火库，隔三差五就会有物资补充进去。军火库护卫工作很严，全部由日本人亲自执行，伪军和中国人都很难靠近。

    一个小县城有两千日本人是不正常的，刘景升不明白丰县有什么战略地位。吴哲拿着地图跟他讲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日本人下一次进攻目标可能是北平或者津门，也可能同时进攻两个地方，丰县可能被日本人当作了基地。

    “要不咱们抢回大的？”胖子指着县城里仓库的位置，望着两人，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刘景升和吴哲相互看着，眼里满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