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怒了
“你,你想要干什么!”瓦力诺状甚惊恐,可寒星在他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得意。
凯西左右看看,最终往前迈了一步,犹犹豫豫地站在了瓦力诺前面。
“那个,寒星先生,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处理的,只是现在,瓦力诺先生是的的确确受到了伤害,大家都很不安,这个,所以,我们不得不把你关押去协会的监牢……如果你拒绝,我就要使用公会的秘密武器了……”
凯西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要没声了,底气漏得一干二净。
瓦力诺对身后的人扬了扬下巴,站在凯西身后的几个冒险者让开一条路,寒星越过凯西的肩头,看到在城门后停着两具机械石巨人,神秘的蓝色微光纹路像血管一样遍布巨人全身。
“你们……!”,蕾拉狠狠把手杖指向凯西,吓得他连退好几步,连滚带爬地躲到瓦力诺后面去了。
“石巨人是古代遗迹里带出来的珍贵遗产!斯卡哈领主将它们分配给各个地区使用是为了维护地区的稳定,而不是听风就是雨的胡乱使用!”
“蕾拉小姐,面对想要杀害协会亲如手足的同伴的凶残恶魔,你怎么能说凯西先生是胡乱使用,明明凯西先生的英明判断正是法尔坎人民团结一心的标志”,瓦力诺愤慨地指责道,“真是令人心痛,蕾拉小姐竟然如此袒护凶手。”
瓦力诺用毫不掩饰的挑衅目光扫过蕾拉和寒星:“莫非,你跟他是一伙的?”
凯西从瓦力诺的威胁里得到了提示,壮起胆子说道:“如如如如果蕾拉小姐你也要反抗协会的决定,那我也,也只能对你不客气了。”
“简直欺人太甚……!”
蕾拉把法杖高举过头顶,蓝色的法阵在她脚下展开,她忠实的辅助者见状立刻拔剑出鞘,挡在蕾拉面前。
“等等。”
心石还在闪烁的法杖被曼陀林一把挑起,打着圈地飞了出去,咣当一下砸在石板地面上。辅助者的剑还没劈下,就被人一脚连人带剑揣了出去。
寒星抠着额发上干涸的血块,摇摇晃晃地越过发愣的蕾拉,走到瓦力诺面前。
“我说,这位叫凯西的,你的判定依据是瓦力诺的请求么?”
凯西嘴巴嚅动,憋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得出来,反倒往瓦力诺身后挪了挪。
瓦力诺则一副正义人士的模样,宽慰地拍拍凯西的手,然后看似艰难地推开两边扶着他的跟班,独自撑着拐杖戳在那里,仿佛法尔坎都站在他一方。
寒星重重叹了口气。
小人畏威不畏德,更何况以德服人是件累人的事。
守卫者进行曲再次发动,屏障却没有出现在他身上,曼陀林心石闪烁,光芒被笼在一片半透明的护盾之中。
法尔坎铁匠铺出品,铁匠姑娘崔娜倾情(实验)打造,集朴实刚健实用便宜为一体,武器名为陈旧曼陀林的歌者武器,被它的心石刻印者,附上了属性护盾。
瓦力诺露出明明白白的嘲弄的笑容,在他看来,三星冒险者又能如何,一个需要靠队友支持才能行动的歌者,不过是三流的附庸。
看看那寒酸的武器,连他的小弟都不会看得上,抠搜到这种程度,怕是把报酬都给了队友,抱着队友的大腿才爬上了三星的台阶。
他会证明,谁拳头硬,谁才更有话语权。
瓦力诺自信满满,殊不知对面也是这么想的。
谁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包括瓦力诺自己。
即使没有重剑士的轻甲,瓦力诺也是个体型健硕的成年男人。可此时,健硕的瓦力诺打着旋儿,连带着身后躲藏的凯西和旁边的小弟,欢欢喜喜撞进了城门外堆积的草堆和木箱里。
木屑草叶乱飞,无辜当了垫背的凯西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瓦力诺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剧痛。
当了多年冒险者的直觉让他顾不得装样的设定,一把翻了起来,本能地摆出防御的姿势。
这并没有用处,瓦力诺再次被击飞,他挡在身前的手只护住了脸,对阻挡那恐怖的冲击没有任何作用。
这次他好歹看清了,袭向自己的是一个巨大的钝器,圆润的水梨样造型,内部的空洞在撞到自己的同时发出嗡嗡的鸣响,某根琴弦可能被持握着另一端细细木板的手给刮了一路,嗡鸣里还伴随着令人牙酸尖锐声音。
如果说它是钝器,狼牙棒都不服。
可就是狼牙棒都不服的这玩意,以摧枯拉朽之势,结结实实地锤了上来,很难说那个莫名其妙的护盾到底加强了什么。
瓦力诺顾不得服不服,他整个人撞上了城墙,巨大的冲击令他一口血喷出来,就像那该死的幼龙又来兜头踩了他一脚。
这次没有治愈术士来拯救他,因为所有人都呆住了,蕾拉甚至忘了去捡回自己的宝贝法杖。
体型跟瓦力诺没有可比性的精灵男性歌者,面无表情地把法师才会穿的长袍下摆塞进裤腰里,倒握着本应该被用于奏乐的曼陀林,完全一副街头痞子样。
“嗨,这么不耐揍,使太大力了。”
寒星不满地啧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捶着曼陀林琴身的面板,一下一下的,像是在给自己打节奏。
然后他以这个奇诡的演奏姿势,慢悠悠地走向瘫在城墙下的瓦力诺。
二星冒险者们自觉分开两边,给他让开一条道,没人敢阻拦。
“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蓝色的治愈光芒落在瓦力诺身上,与治愈术士的无法相比,但仅仅一瞬,瓦力诺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要不是他装样刻意穿来的粗布衣服上还留有自己吐的血迹,恐怕他自己都不会信刚刚被打飞的事情。
“瓦力诺兄弟,你,来说说,月下寒星是不是陷害你的人?”
“我不会妥协的,正义……噗!”
曼陀林糊在他脸上,砸断了瓦力诺引以为傲的高鼻梁,又是瞬间,伤口复合,只有转瞬即逝的痛觉还被脑子不停在回味。
“说。”
“你在威胁……噗!”
这次又是鼻子遭殃,见习圣女的小调被走调的豺狼曲给续上了,一点不放水地给瓦力诺治疗好。
“我……噗!”
“啊”,寒星轻锤了下琴身,“他还没说话呢,直接下手了我,看起来是太累了。”
瓦力诺颤抖起来,实打实的恐惧和疼痛挤走了他所有的骄傲和算计,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会死,只要这个歌者不高兴,他会立刻死。
“我错了……”瓦力诺在治疗的蓝光闪烁过后,恢复的第一时间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寒星扔下瓦力诺,转向凯西,同样是见习圣女的小调落下,凯西被卡在嗓子眼里的尖叫像开了水闸的笼头,绵延不绝地喷泄而出,惊得离城门不远的沙漠草鼠四散逃命,又在曼陀林对准他鼻尖的一刻被麻溜拧上。
“现在呢,凯西先生,他说了,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那轮到我说了。”
“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