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摇摇头，不理杰奎琳跟艾琳的窃窃私语，收拾了一下后走向皮尔森的办公室。

    皮尔森·帕特里克穿着依旧得体，谈吐依旧温文尔雅，伊恩却从他的眉宇间读出些疲惫与烦躁。

    关上门，坐在皮尔森面前，伊恩静静等待着皮尔森先开口。

    “你跟艾琳的工作做的很不错。”

    皮尔森先对伊恩的工作予以肯定。

    他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指出他们工作中的精彩部分。

    伊恩听着皮尔森的夸赞，不知怎的，竟然感觉周遭环境似乎在慢慢与梦境重合。

    “弗兰克·雷根在调查警队内部问题，你跟艾琳去NYPD总部帮他，这个案子交给你跟艾琳，算作你们两个组共同分担。”

    “可以带上你们组的杰奎琳。”

    皮尔森还以为伊恩要说的是这个，直接抢在他开口前给出答案。

    但伊恩要说的不是这个！

    伊恩觉得皮尔森疯了。

    这可真是由爱生恨啊！

    伊恩先就能允许自己带杰奎琳而表示感谢，然后小心地问道“这个案子可能需要更专业，更资深的检察官，我跟艾琳容易把握不好界限。”

    让艾琳去NYPD，监督弗兰克重点关注，甚至是主持的调查？

    皮尔森这是‘得不到，就毁掉’啊！

    然而皮尔森似乎是铁了心要给渣男弗兰克一点教训，不管伊恩说什么，他都好像没听进去一样。这让伊恩又多了点儿怀疑。他不会是在报复早上艾琳的冒失吧？

    从办公室出来，艾琳跟杰奎琳已经将讲八卦的地点转移到艾琳的办公室，两个人聊的似乎很热乎，见到伊恩出来，杰奎琳还兴奋地冲他招手。

    “我们去NYPD，总部。”

    面对艾琳，伊恩有些难以启齿，艰难地说道

    “监督警队内部对蓝色骑士团的调查。”

    皮尔森说的好，什么‘帮助’啦，‘协助’啦，‘帮帮忙’啦之类，实际上伊恩的转述才是他的真实意图。

    监督，警告。

    伊恩推测，弗兰克应该是采取了什么行动让外界误认为停止了调查。

    艾琳看了伊恩一眼，并未多说。

    伊恩有些尴尬地转向杰奎琳，却惊奇地发现杰奎琳正面色古怪。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兴奋地追问自己能不能跟着去。

    艾琳三十好几，都当妈的人了，社会阅历丰富，眼界开阔，能看得懂皮尔森的用意不足为奇，甚至更远些想，当初招她进来，也未尝不是跟弗兰克有关。

    可杰奎琳？

    她竟然似乎也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伊恩又忍不住腹诽了，这么多人都能明白，为什么就你皮尔森·帕特里克想不明白？真就愤怒冲昏了头脑呗？真就红温蒙蔽了双眼呗？

    “你跟着一起。”

    伊恩对杰奎琳说道。

    杰奎琳先是一愣，脸上不情愿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点点头，开心地跑去工位拿包。

    三个人，开着三辆车，前往NYPD总部。

    杰奎琳衷心地扮演着小跟班的角色，跟在伊恩跟艾琳身后，一起来到总警监办公室外。

    弗兰克的助理进去通报后不久，出来邀请他们进去。

    杰奎琳没有跟着进去，进入办公室的只有伊恩跟艾琳。

    弗兰克看见女儿，脸上浮现出笑容，跟艾琳拥抱问候后，才看向伊恩。

    “伊恩·伯格检察官，你好。”

    “弗兰克·雷根局长，你好，又见面了。”

    伊恩伸手跟弗兰克握了握。

    弗兰克·雷根对他而言，是庞然大物。别看伊恩敢通过吉米间接算计他，真见面了，在不必要的前提下，伊恩不想跟这位大佬产生一丁点儿的冲突。

    伊恩对弗兰克·雷根的能量跟认知，比大多数人都要清晰，在返回纽约之前，他就仔细研究过这位NYPD局长。

    弗兰克·雷根重要的不是NYPD局长这个身份，而是他恐怖的交际网。

    这位始终保持政治中立，不站队任何一个人，这本身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更不要提他几乎回绝了所有来自各方的不合理的要求。

    NYPD局长的位子并不是那么好坐的。

    市长打电话要你取消他首席幕僚的酒驾罚单，你给不给取消？

    左膀右臂的孩子被抓，即将被投入监狱，你捞不捞？

    家人找来帮忙，你帮不帮？

    弗兰克也遇到了这些，不同的是，他拒绝了所有开后门的要求！

    这种行为是很得罪人的，搞不好就是里外不是人。可弗兰克却没有。他坚持了自己的准则，还维系了人际关系！

    一个明明应该得罪人却没得罪人的人。

    这人要么会魔法，要么是真牛B！

    这种行事风格让弗兰克在各界人士中有口皆碑，他的交际网堪称恐怖。

    他真正做到了，并不以NYPD局长这个位置为荣，而是让它以他为荣。

    如果弗兰克愿意，他可以轻易左右纽约市长的选举。

    伊恩跟弗兰克寒暄完，目光看向办公室内的另外两个人。

    一个头发眉毛雪白，看上去却并不衰老，另一个猛一看上去像是光头，一脸凶相。

    这两位就是弗兰克的左膀右臂。有头发的是他的新闻发言官加勒特，光头是希德。

    伊恩并不认识他们，这两人也无意跟伊恩几人多交流，跟弗兰克打过招呼后离开了办公室。

    室内只剩下弗兰克跟艾琳还有伊恩三人。

    伊恩并没有冒然开口，而是让艾琳负责交涉。

    这既是皮尔森的意思，也是伊恩认为最佳的选择。

    艾琳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弗兰克沉吟片刻，应允下来。他似乎没看出皮尔森的用意。

    伊恩却心知肚明，弗兰克大概率在见到艾琳时就猜到皮尔森的用意了，他之所以答应下来，是因为他认为让检察官监督本就是符合规程的。

    由于有伊恩在，弗兰克没有跟艾琳多聊，直接让助手喊了希德过来，然后将伊恩介绍给希德，并言明伊恩两人的来意。

    可以看见，当场希德本就凶神恶煞的脸就拉了下来，显得更加唬人。

    他应该是很不愿意甚至是反感的，但碍于伊恩这个外人在，希德并没有反驳弗兰克。

    “希德在主持这次的调查，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找希德。”

    希德“找我吗？”

    弗兰克回头看向希德“嗯。”

    希德仿佛便秘时在用力一样，脸色更难看了。他张开嘴，又闭上，又张开，反复好几次，最后在三人的目光下收起便秘的表情。

    “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