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的小号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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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厉害的娘子包分配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柳梦眠依照记忆,沾满笔墨,临窗书下一句行草。

    一旁与丫鬟安排书房摆件的朱颜儿看到这一句,愣了一下念了出来,随即问道:“这是行草?”

    “我在太子的衣服上看到的,你要是不念出来,我还认不出是这句呢。”

    柳梦眠在朱颜儿面前,不必端着表情,压着嗓子,全然是在家时的少女情态,“姐姐,你说他贵为太子,为什么还会在衣服上写这么伤感的诗啊?”

    柳梦眠一手撑着下巴,边想边说:“虽然伤感,却是思亲悲国之句……不知道是为他大哥德慧太子,还是他生母章贤皇后?”

    “那可就说不清了,”朱颜儿叹道,“德慧太子比他健康却早死,实在蹊跷,谁知里面有没有他的手笔?”

    柳梦眠看着纸上那一句行草,须臾,问道:“也可能是思念章贤皇后吧?”

    朱颜儿想了想,摇头道:“怀念母亲的诗赋不少,可这一句……”

    朱颜儿食指纤纤,点了点那张宣纸:“写的是手足情。”

    柳梦眠看着这一句,不由出神:我原本也有哥哥的。

    朱颜儿后知后觉到这一点,心里暗叹,面上却不得不岔开话题去:“圣上还没收回成命,你是不是担心进不去羽林署,还得和太子打交道呀?”

    要不怎么琢磨人家衣服上写的什么?

    柳梦眠倒也不是为了这个,但要问为什么,她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朱颜儿这样说,柳梦眠便大而化之地认了:“圣上收回成命,我就得去做那假驸马,圣上不改成命,我就得进东宫和太子周旋……反正总是逃不出他兄妹俩的手心。”

    “宫里本就形势难料,依我看,还是跟了公主好些,”朱颜儿分析道,“一来,她知道你身份却帮你瞒着,不像是和你柳家作对之人,二来她还要和你成婚,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和你上一条船了,以后你们利益绑定,又都是女孩子,比跟着太子可轻松多了。”

    柳梦眠心里知道是这个道理,却直觉自己漏了些关键的东西:“可是皇帝的女儿不是不愁嫁吗?她为什么不惜找个假男人也要立马成婚呢?而且那天我看她句句都在顶嘴,其中一定还有别的事……”

    “顶嘴?”朱颜儿也是难得听到宫闱里有这么劲爆的小道消息,很是好奇。

    “是啊,你不知道那天的氛围有多古怪,”柳梦眠摇头叹气,“一个是她老子,一个是她哥,自然不会把她怎样,可万一他们拿我出气怎么办?”

    朱颜儿忍俊不禁,掩嘴笑道:“公主可是豁出去为你担待了,你身为人家‘夫君’该护着她才是,又怎么能怕事呢?”

    说完一转眼,就见柳梦眠目光谴责地看着自己,满脸写着“你可快别说了”。

    “小姐!”

    屋外丫鬟脚步匆匆来报,说是孟府来了客人,不知该不该带着自家小姐回避。

    “这屋子也拾掇得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朱颜儿说着罩上了斗篷帽子,她此前为柳琴宴伤心欲绝,若是陡然转与“孟府”来往,就怕有心人疑到“孟琉”的身份,坏了柳梦眠的大事。

    “我送姐姐一步。”

    朱颜儿是偷跑出来的,柳梦眠不放心,必定亲自看她安全上了车才放心。

    于是唐攸肆、韦海全进得府来,便见到孟琉亲自送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离开书房,那女子直往后廊去了。

    “唐兄,这小子那天在药泉宫还装呢,你看他分明金屋藏娇嘛!”

    韦海全一辈子最吃嘴亏,被柳梦眠收拾过后还不改。

    唐攸肆脾气好,知道他只是嘴贱所以笑着劝道:“你快收声吧!一会儿孟琉听到你又编排他瞎话,说不得又要揍你。”

    门房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我家少爷照老家夫人的嘱托,送小姐来京中绣坊学习,两位大人还请在书房稍侯。”

    为了搪塞家中帮工的仆从,柳梦眠于是编了这一套说辞,就连此前文试所在的乡郡名帖也都是查得到的清白人家,因受朱家恩惠,又是走镖的人家,讲究信义和江湖规矩,不会多问不该问的。

    唐攸肆听了门房的话,便好笑地看了韦海全一眼,满脸写着“你看吧”。

    门房才退出去备茶,柳梦眠果然就回来了。

    韦海全正好在兴头上,连忙问:“诶!我听门房说那是你妹妹?”

    柳梦眠点点头,韦海全脸一红:“你怎么这么小气?见都不让见一面?”

    唐攸肆大笑:“孟兄,他这是怪你不给他引荐呢!”

    这几日相处下来,三人性情相投,关系处得不错,柳梦眠也知道了一些他二人家中的情况,闻言便问向韦海全:“早听说韦将军有意,要将他夫人娘家的侄女许配给你,我还未恭喜你呢,你怎么倒惦记上我妹妹了?”

    柳梦眠早也想过:报仇是自己的责任,不是朱颜儿的责任,她现在全凭着对一个已故之人的执念,不肯放下从前,这对她来说并非好事,可若要给她做媒,又不能过于急切,毕竟说到底都是朱颜儿自己的选择,最好顺其自然。

    这样想着,见门房将茶水送了进来,柳梦眠意欲将此事揭过不提,为二人斟茶,却听韦海全大声抱怨起来——

    “快别提了!”韦海全一脸尴尬,“那姑娘本事不小,头一回见面就用院里水缸和我对打,我可伺候不起!”

    柳梦眠和唐攸肆还是头回听说这件事,两人齐齐失笑,茶水喷了一地。

    唐攸肆咂舌:“将门千金,名不虚传啊。”

    韦海全心有余悸,叹了口气,坦白道:“我方才听说你妹妹来京城,是为了进绣坊学女红的,想必不是那等抡水缸的厉害女子。”

    “我倒觉得,你就差这样一个厉害娘子来治治。”柳梦眠哼笑一声。

    “哦!你如今是做了驸马了,天底下最漂亮尊贵的一个公主都让你娶回家了,”韦海全愤愤不平,“怎么就不替兄弟我想想啊?”

    柳梦眠想起这茬儿,肉眼可见的笑不出来了。

    唐攸肆喝了口茶,将他表情尽收眼底,忍不住笑道:“看来要娶厉害娘子的人,不止韦兄一个。”

    韦海全还愣着,唐攸肆又道:“孟兄若是志在羽林署,我只怕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