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是杨一笑在这里过的第二个春节。

    相比于上一年，院子里多了一个保姆和一个辅导老师。

    虽然都不是特亲近的人，但好歹不像去年那么冷清了。

    保姆秦姐今天忙的不得了，除夕两顿丰盛的饭菜，都要靠她一手操办。

    好在今天有张静在，多少能帮她打打下手。

    晚上8点多，这大过年的院子还是响起了敲门声。

    狗蛋儿冲着外面一通叫。

    杨一笑躺在摇椅上听着电视里面的节目，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

    准备年夜饭的秦姐本想出去看看，最后还是张静去了。

    四合院门口，李铭启老太太捂得严严实实，手里还拎着一条鱼。

    她看到张静的时候愣了一下：“你是？”

    张静不知道眼前捂的严严实实的老太太是谁，只好解释说：“我是杨一笑找来的老师，给他辅导英文。您找杨一笑是吧，他在后院呢。”

    “哎呦，是老师啊，我还以为走错了呢。”老太太眼睛转了转，不着痕迹的对着张静打量。

    俩人说着话来到后院正屋。

    “我说你小子这大过年的，就这么躺着？”

    听到老太太的声音，杨一笑坐起身，看到她手里提着一条鱼，神色古怪问道：“我说老太太，你这是给我送礼来了？”

    “啊~呸！”

    “你小子大过年都没说瞧我一眼，还让老身给你送礼？”李铭启拎着鱼在原地跳脚。

    然后又说：“老田大哥觉得给你涨房租心里过意不去，这不让我给你送条鱼过来。”

    杨一笑抹了一把脸上莫须有的吐沫，愈发觉得田老头有意思。

    她嬉皮笑脸冲着老太太笑笑：“咱们这关系谁送都一样。”

    “您老先坐，我让保姆把鱼拿走。”

    然后冲着厨房喊道：“小秦小秦，这边有条鱼，你放起来，明儿下午烧了吧。”

    秦姐应该是正在备菜，拎着菜刀就小跑过来，小心从老太太手里接过鱼：“好的，老爷。”

    老太太听的一愣一愣的，在保姆走后，忍不住道：“你小子哪来的这么多封建毛病，真应该给你逮起来，好好改造改造。”

    这话他只当没听到，看张静要给老太太倒茶，他过去接过茶壶。

    跟一层一层摘围脖的老太太唠家常。

    “最近日子不好过吧？”

    李铭启把围脖放在一边，没好气瞪他一眼：“就知道你小子要说这话。”

    说归说，老太太也是止不住的叹气。

    明明容嬷嬷是演的角色，现在她出门买个菜都得受人白眼，日子确实不好过。

    “按说电视剧红了，我是挺高兴，可现在真是开心不起来。刚开始播出那阵，出门都有人给我扔菜叶。后来老太太我也想开了，怎么说也算红了不是。”

    杨一笑竖起大拇指：“看您这胸怀！”

    “要是我被人扔了菜叶，我不给他塞嘴里就算他跑得快。”

    老太太：“这话家里说说就成，可别真这么干，现在这媒体惯会无中生有。”

    一老一少聊的开心，一旁陪着的张静就只能意外又尴尬坐着。

    开怀言谈的杨一笑让她意外，插不进去话就有些尴尬，她有些后悔答应在这过年了。

    李铭启也是发现这一幕，立刻对杨一笑道：“你小子过年还没拜年呢吧，这会没啥事都打个电话，保不准以后就能帮一把。”

    他想了想也没拒绝，拿起手机当着俩人的面就打电话。

    趁着这功夫，老太太开始跟张静查户口：“姑娘，你哪儿人啊...”

    去年杨一笑只打了两三个电话，今年多拍了两部戏，要联系的人也多了不少。

    霍健起和滕汝骏自然不用多说。

    《永不瞑目》剧组这边赵宝钢和吕海岩也得拜个年，还有宝岛的何袖琼...

    原以为这几个电话也就差不多了。

    可谁知道一直到晚上10点钟，他的电话就没这么停过。

    除了苏大头，剩下全是女人打过来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女人缘这么好了。

    直到他挂断电话，老太太悠悠开口道：“你这小子还真有耐人肉。”

    啊？

    “夸你招女孩子喜欢。”

    杨一笑乐了：“不用夸吧，我也只喜欢女孩子。”

    老太太闻言大笑，张静也不禁莞尔。

    按理说年夜饭李铭启是要回家的，可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

    面对杨一笑的挽留几乎没什么犹豫就答应在他这。

    殊不知老太太这会心里各种要防备他和张静的心思。

    “哎，兵兵啊！你们俩小孩要没有我，就得散！奶奶可是帮你了。”

    原本不相熟两个人的年夜饭，现在又多了一个长辈。

    保姆秦姐是不会留下的，她家里有孩子还等着。

    “小秦，你等会。”

    杨一笑叫住保姆，伸手从口袋掏出几个红包：“过年了，这是给你们家孩子的压岁钱。”

    “老爷，我不能要，您给的工资已经很高了。”秦姐连连推却。

    她确实觉得拿着不好，在四合院虽说是保姆，可没有工厂里面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时不时还涨工资，她干的挺舒心。

    唯一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这小年轻愿意听人叫老爷。

    不过跟高工资一比，这也不能算缺点。

    “给你你就拿着，这是老爷我给孩子的。”

    “那...谢老爷赏？”见他认真，秦姐马上试探回道。

    这女人也挺上道！

    杨一笑抬了抬下巴，满意点头。

    看的老太太直拍脑门，他这是从哪儿学的一身的封建毛病啊！

    三个人的年夜饭明显比一个人香一点，连带着春晚上的小品台词在杨一笑眼睛里都变得生动有趣。

    “隔壁内吴老二，瞅我一眼就浑身发抖－－吴老二脑血栓，看谁都哆嗦。”

    “点头yes，摇头no，来是come去是go，要打招呼喊哈喽，哈喽哈喽哈哈喽！”

    “工人要为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

    吃过年夜饭，老太太和张静是一起走的。

    临走的时候，她还让杨一笑给写了副对联。

    举手之劳的事情，他也没想着拒绝。

    大年初二。

    樊兵兵从家里回到北平，这丫头也不回她的住处，直奔杨一笑这里。

    约摸是从李铭启老太太嘴里听到了风声，对给他补课的张静也没意外。

    打了个招呼后，拉着他就往卧室走，小脸上还带着点慌乱。

    “这才几天，你这么急啦？”

    本来犯贱调笑的话，可樊兵兵压根没跟他玩笑的心思，神情复杂的看着他：“我好像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