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打猎
有了这个收获,薛成龙也舍得了,拜托黄德龙给薛成龙买的豆腐。这些木材虽然在山沟沟不知啥大钱,但是也解决了薛成龙打家具缺木材的窘境,所以想要买点豆腐感谢大家。
可是,这豆腐居然买不到。用黄德龙的话说,这豆腐城里人都不够吃,哪轮得到咱们乡下人!
其实村里大老朱家有做豆腐的手艺,可惜他好些年都没做豆腐了。如果他做豆腐了,薛成龙还能去捡几块。在东北买豆腐叫捡豆腐。
豆腐没买着,黄德龙却给薛成龙买到了豆渣和豆饼。豆渣是做豆腐剩下的渣滓,虽然吃起来渣不噎的,但是还是很有营养的。豆饼是挤豆油剩下的饼子,也是好东西。
要知道,饥荒的那几年半块豆饼都能救好几个人的命,尤其是城里大家能为了半块豆饼打破脑袋。
东北的农村就有一点好,虽然吃的不好,但从来没有饿死过人。在农村你怎么都能弄点吃的,让自己饿不死。城里就不行了,尤其是那几年,城里的粮食是定量的,但是从来没有足量发放过,大家根本不够吃,为了省粮食,甚至有人把白菜根当宝贝的,更有为了抢榆钱、抢野菜、抢白菜帮子打架的。
那个时候大家都托农村的亲戚给自己弄得吃的,以改善他们自己的伙食。也就是那几年城里是最苦的,其他的时候还是比农村强。尤其是这五六年,城里比农村强的太多了,让薛成龙很是艳羡。
扯远了!说豆渣和豆饼呢!
豆渣豆饼做汤也可以,炒着吃也行!都是能很好的补充人体所需的营养!
除了这些,黄德龙还给薛成龙留了一些猪肺,薛母则承担了清理猪肺的重任,让大家的伙食有所改善。
薛成龙这个时候发现,就是再改善伙食,还是感觉大家精神不在状态。几个人捞柴火的时候差点砸到自己的脚,陈老二还不小心掉冰窟窿里了。
晚上最后一趟拉木头,有两次差点弄得车毁人亡。
薛成龙觉得是该休息一下,省了出了事那麻烦就大了。
薛成龙和薛父商量了一下,第二天休整一天,后天再干。
薛父心疼那五十块的柴火号,想着休息一天就亏一天的钱,算下来一天得一块钱。还有那租车也是按天算,一天也要一块钱。
可是人毕竟不是铁打的,薛父也受不住了,干活也总出问题,最终薛父还是同意休息一天。
毕竟这架子车也要修一下,这车子的轴承要抹黄油,这锯、斧子、砍刀都要磨一下。
就是这人手上、脚上磨的泡也要用针挑一下,养一下。
这些天那真是招老罪了,薛成龙洗完衣服、磨完工具,真的是一动不想动,直接躺在炕上睡了过去。
好好休息一下、休整一下,好好补补神、歇歇脚。
成龙想让陈叔带着去打猎,陈叔家有一把猎枪,薛成龙早就想摸摸真枪。很可惜,没人让他碰。
薛成龙还是心里痒痒的,就央求陈老大和陈老二带着他一起上山打猎。
陈叔和薛父都没反对,毕竟三人也是干正事。在陈叔和薛父眼里打猎就是个消遣,累不着人。
打猎、设套的那些野鸡、野兔都是补身子的,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浪费。
陈叔让陈老大、陈老二到远一点的地方再下些套子,这样能逮着些猎物,第二天好有些收获。
山上的动物其实也挺怕人的,陈叔在棚子周围放的那些套子啥的,没有套住一个猎物。其实没有套住也好,起码不会打扰他们的休息。
现在不一样了,要套猎物,只能到远一点的地方下套子。
薛成龙跟在陈家两个小子后面看他们下套子,他们还教薛成龙下套,让薛成龙学了一手下套子的手艺。
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小窍门,有时候这个小窍门很是简单,但是没人教,你就是想破脑袋也弄不清楚。
当然,你想通过小窍门就学懂弄通一门行当那是不现实的,但是只要掌握了这些小窍门,起码比普通人要强的多。就像现在薛成龙学了下套的技巧,以后弄点野味酒再也不发愁了。
薛成龙是和陈家两个小子约定上山打猎,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在上沟村集合。
晚上的时候大家都回各自家里休息,就是陈家爷仨也都回房子睡,没在窝棚睡。
薛成龙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再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真的是神清气爽,又是一个好汉了。
薛父薛母看到薛成龙生龙活虎的样子,不禁感叹。“还是年轻好,歇一天就好了。”
薛成龙带上准备好的干粮就去上沟村和两人会合。
他们兄弟俩拿了一把猎枪,因为是火药枪,所以需要两人配合,一人射击,一人填弹。
最重要的是他们眼神好,走步轻,只要碰到猎物就让薛成龙趴下隐蔽好。
陈老大悄悄的跟薛成龙说。
“哥,你别动啊。等我们回来就行。”
“为啥啊!我可以帮你们。”
“别啊!小点声。这山上的动物精着呢!有啥动静就跑了。你走路动静太大了,会惊到他们。”
“我会小心的。”
“哥,真不是小心的事情。你就趴着吧!等我们就行。”
“那行吧!”薛成龙见陈老大说的这么坚决,也就勉强点头同意了。
“呆着别动啊!”
“那我啥时候能动?”
“等我们拎着猎物回来的时候,就过来拿就行了。”
“行!你们快一点啊!”
这大林子里,走路感觉不到冷。但是趴着,你马上就会感觉到冷。陈家兄弟俩快一点,他也就少受些罪。
“知道了!趴好啊!”
陈老大还是不放心薛成龙,临走还不忘叮嘱一下。
“放心吧!”
薛成龙把用兔子皮缝制的垫子铺在身下,这个是薛成龙专门让老娘给他自己打造的,专门用来山上当垫子用的。
兔子是村里平时下套弄的,薛成龙要专门把皮子要了过来,央求东屋邻居鞣制的。这个是给薛母冬天暖脚用的。薛母看薛成龙上山打猎,就让薛成龙把皮子带上,以备不时之需。还别说这兔子皮还真挺防寒,薛成龙趴在雪上面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陈家兄弟二人轻手轻脚的往前挪,两人配合默契的开了两枪。
两个人提着一只野兔回来了。
果然是猎手的儿子,每次出手总是有所收获。
薛成龙这个废物只能手拿弹弓射一些野鸡或家雀,而且十次还八次不中。
弹弓就是用自行车气笔芯的橡胶管做的,这个还不是薛成龙的,是他借任大伟的。
任大伟这人爱玩,弹弓有好几个,他也有挺爱惜的,一般情况下不外借。
薛成龙却每次都能借到,因为薛成龙有个好习惯,那就是好借好还,然后再借不难。
平时村民借他的弹弓都是等任大伟去催几次才还,所以任大伟不爱往外借。
但是薛成龙不一样,每次薛成龙都能及时归还,就是当天还不了,第二天早上就给还上。所以薛成龙每次都能借到,借多长时间都没事。
别看村里人都觉得薛成龙挺懒的,但有一点对薛成龙是有目共睹的,那就是诚信。
徐家在在村里借钱那是有借必还,薛成龙更是如此,言出必行。其实,这名声有一半是薛父打下的,毕竟钱都是薛父去还的。
扯远了,还是看薛成龙打猎吧!
薛成龙借的这弹弓不错,但他准头差了点,收获一般般。
于是薛成龙只能沦为挑夫,帮着拿猎物。
等路程的后半段薛成龙更是成了移动挂架,背上、脖子上、胳膊上都挂的猎物。
弹弓在薛成龙手中更是没了用武之地,被陈老二拿去了,陈老二取得弹弓的使用权后,这弹弓就焕发了生命,也终于派上了用场,弹弓也能打到猎物了。
难怪人家是猎人,这准头也是没谁了,十次九中,没中的那一次还是树枝子挡着。
不像薛成龙这废柴,十次九不中,中的那一次还因为打的位置不对,猎物都逃走了。
薛成龙这家伙也确实对陈家兄弟有了由衷的钦佩,那彩虹屁那是不要钱的就开始吹捧上了。
谁都愿意听好话,陈家兄弟作为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子,被薛成龙吹捧的都有些找不到北了,尤其是那嘴笑的都咧到耳根子上了。
陈老大还是岁数大点,赶紧说道。
“哥!你可别说了。你再吹下去,牛皮都要爆了。”
“诶!我哪里吹了。相对于我来说,你俩的火枪和弹弓用的那是出神入化,我是拍马都追不上。”
“那也没啥!我爸比我俩强多了。我俩算啥?”
“这个不能比啊!陈叔是几十年的老猎手,枪法好那是日积月累练出来的。你俩就不一样了,你俩真是有天分。再说。”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你也别夸我了。你就说你想干嘛吧!”
“嘿嘿!你看,你俩也累了。”
“不累!打猎有啥累的,跟玩一样。”
“走这么远的路,肯定是累了。你们不累,我也有点累了。”
“你早说!你不说,我没注意到,你挑这些猎物确实挺累的。”
“歇一会!就那个土包上坐一会吧!”
“行!歇一会!”
“陈老大,你家这猎枪保存的挺好的。我看看呗!”薛成龙坐在地上,继续跟陈老大套近乎,也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哥!你是想看猎枪啊!早说啊!”
“这不是怕你不同意么!”
“早说,我就早告诉你了。这猎枪你可碰不得!”
“为啥我碰不得?不就是摸一摸枪吗?”薛成龙疑惑了。
“这可是杀生无数的东西!我爹说了,除了陈家人这东西别人碰了会沾上凶气,对别人不是一件好事。你还是能不碰就不碰。”
“凶气?照你的意思,这枪都有凶气了。咱们村的民兵都碰过枪,那都沾染了凶气了呗!”薛成龙明显对陈老大推脱表示不满。
“都会沾染一些的。尤其是的拿了枪的人,总想着用枪解决问题,你看咱们几个村屯,因为枪的事,出过多少事。你是个读书人,还进过城,以后是有大发展的人,能不碰枪还是别碰枪。”
确实,因为民兵配枪以前出过好几次伤人事件,现在民兵的枪全都收回去了,不再配发个人了。
“好像也是啊!”
“真的是!”
“肯定是。练武的人喜欢用拳头,练枪的人喜欢用枪说话。那句话怎么说的,马上摔死英雄汉,河中淹死会水人。这都是至理名言!”
“很有道理!”薛成龙也反思了一下自己。自从学了武,这两次解决问题都是靠拳头,确实如陈老大所说的。如果自己真学了枪,那不会也习惯性的用枪解决问题吧!
“是吧!”
“是挺有道理的!谁教你们这个道理的,是陈叔吗?”
“不是我爹!是我爹的师傅,早前的一个炮手爷爷!”
早前就是以前的意思。
“炮手?”
“炮手,就是用枪的人。原先咱们这来不净是土匪吗?”
“你说的那些绺子?”
“就是绺子。他们把枪叫手炮,枪打的好的就叫炮手。”
“这人还在不?”
“早走了。没等那个时候到咱们这,老爷子就走了。算是挺幸运的了。”
因为那事还没过去多久,大家说话还是有些遮掩,不敢说的太明白,大家知道个意思就行了。
“确实!要是赶上,不知道得受多少罪。”
“就是。”
“哎呀!我就是看着这枪眼馋。”
“别眼馋了。赶快吃点东西。等会还得去遛套子。”
三个人个自拿出干粮和水吃了起来。
吃了六分饱,三人就不再吃了,起身赶路。
赶路么!不能吃多了。吃多了赶路容易岔气,就是不岔气也容易肚子疼,所以大家就只吃了个半饱。
回程的时候收套子陷阱的猎物。
由于薛成龙身上已经放不下猎物了,陈老二才把套子里的猎物挂在他自己身上,
但陈老大还是什么都不拿,就提着那把枪。
无他,进行警戒而已。
虽然这林子的大型野兽让林业局的人清理几次了,但谁也保不住会有一两个漏网的,这种警戒冶非常有必要。
今天真的是满载而归,满满的一架子车。
三人推着车往回走,陈老大、陈老二说一些他们打猎的一些趣事。
比如,遇到野兽的时候一定要镇定,就是装也要装得气势汹汹的。尤其是遇到孤狼啥的一定不要转身就跑,你一跑你的气势就弱了,更加激发狼的凶性。
遇到孤狼,就就跟它干,只要你存着拼命之心,这东西也会害怕。尤其是手里有铁,有铁的话那就使劲敲,吓也能把狼吓走。
打的时候你千万别打狼的头发,狼的头那是相当的硬,用多大的力也打不死狼的。不像打人要打头,人的头最脆弱。狼则不然,狼的弱点在腰上,老话说这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打在狼的头上、腿上,啥用都没有。就照着它的后腰上打,只要打上了,这狼不死也得残,再也没法攻击人了。
徐成龙问如果遇到熊咋办。
陈老大沉默了好一会才非常凝重的开口。
“自求多福!”
“不是说装死就行了吗?”
“熊也吃腐烂的肉,你装死有啥用。我们村就有遇到熊的,装死的时候让熊给添了,然后半边脸就没了。”
“就是你们村的那个长的跟骷髅一样的家伙,上次买我的糖,把我吓一跳,窝一直以为上烫得呢!”
“胸舔的,就一下,半边脸就没了。幸亏那天熊吃的饱饱的,熊才没有继续下嘴。”
“那爬树呢!能躲开熊吗?”
“你不知道熊也会爬树吗?”
“那遇到熊咋办?等死!”
“自求多福吧!祈求这个熊吃饱了,不想进食。据说,这熊一般不咋攻击人,他们也怕人类。只要不是饿急眼了,他们不会攻击人。”
“那你遇到过熊吗?”
“我远远的看见过熊,躲开了。我老爹面对面碰到过熊,我爹说他都吓傻了,一动都没动。然后熊就看了我爸两眼,就自己走了。吓得我爸好几个月都没进山。”
“那你爸打过熊吗?熊掌好吃不?”
熊掌是八珍之一,薛成龙也好奇,这熊掌啥味道。
“我爸还真打过,跟林场的人一起扫荡这山上的野兽。好几个人,好几杆枪,在熊身上打了个几十个窟窿,熊才倒下。”
“这么厉害!”
“肯定啊!就是这样,这熊还没死透,差点让它临死暴起伤人。记住了,这野兽都会装死,别看着野兽不动了就放松警惕。一定记得趁它装死,一定要补枪或补刀,等它死翘翘了再接近。”
“明白了!啥都是死透了的最好。刚才打野鸡的时候,这野鸡还有好几只在装死呢!”
“那可不!差点跑了几只。野兽聪明着呢!”
薛成龙对打猎的生活很是好奇,一直问东问西,好在陈老大、陈老二也不嫌烦,有啥回答啥,知道啥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