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到大明首席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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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明堂十二贤

    杨慎微笑着打量小丫头,还真是他的福星,旺夫。

    从怀里掏出所有的棒棒糖,一发塞给黄峨,杨慎挥挥手走了。

    不翻墙了,反正一顿饭许了出去,等于敲开了门,就得重复利用,抵回来。

    更何况还得去消音,堵住那群大嘴巴。

    确实不便过分,人家黄峨还是小囡呢,不能让一群老不修嚼舌头。

    抓着糖,黄峨望着跑远的杨慎跺脚,这个用修哥哥也真是的,又没有真赶他。

    黄峨也只能无限怅惘地一步三回头,晚饭前还有韶妃娘娘的曲艺课呢,两刻钟的课间休息不够用啊。

    有了思路,杨慎回到阁中灵感泉涌。

    儒门的七十二贤就是这样的好手段。

    其实七十二贤的学识主张并不完全相融,但孔子不管,只要认仁义这一杆大旗,什么都划拉进来再说。

    至于后面的冲突,占住位子再想办法圆呗。

    这才是儒学古往今来争论不休的源头。

    但争论并不影响儒学成为学术大山头。

    孔夫子的办法很灵光,将黄老道学等其它门派牢牢地压在身下,一统王道的江山。

    因为儒学总能团结大多数,然后定向打击一小撮,所以它一直赢,赢麻了。

    其实说穿了也不复杂,死死地抱住统治阶级,然后放出份位来让人争抢,加不加入?加入了一起分成果。

    争抢的过程中各方有了既得利益,就会忘了学术上的区隔,只将目光停留在权柄之上。

    这跟黄峨说的把自己家让出去骗人拆围墙太像了。

    说它是虚位以待坑人也好,说它是借尸还魂夺舍也罢,儒学就通过这样的吞噬壮大,定鼎乾坤。

    而坚持真理的墨家却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为什么就不能嘴上说一套手上做一套呢?

    这时杨慎再回想朱厚照的点拨,顿时冷汗淋漓,如果朱厚照不拦着,怕是地黄阁地会走上墨家的老路吧。

    开了窍,惊了魂,杨慎升华了。

    他下笔如有神,仅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写就了地黄阁的章程。

    看看时间刚入昏,还来的及,蹭饭去!

    还真留了他一份,朱厚照在听小曲时就收到了黄峨的报怨,知道杨慎想明白了,估摸着急性子一定会来。

    还好杨慎搅和了这顿饭的萧条。

    黄峨生了闷气,夏雨荷、吴落雁、赵满如和赵满儿都陪着,只剩下沈沉鱼跟朱厚照碰头用餐,加个杨慎没那么冷清。

    口福就落着了,煎烤江鲈、酸浆禾花、河蚌炖黄老菜以及一味上汤南瓜苗,都挺鲜。

    沈沉鱼终于能作一回主,当然按她的清淡口味来,重口味统统退散。

    杨慎交了作业,化身老饕,跟那味江鲈搏斗,个挺大,十几斤的鲈鱼王,可不容易打着。

    四川伢子也爱肥美的鲈鱼,苏东坡了解一下,那是杨慎的老乡。

    朱厚照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作样子陪席而已,便拿起杨慎的作业改卷评分。

    还不错,借鉴了儒门的形式。

    当前日月堂是排不满七十二贤的,杨慎就搞了个十二贤,慢慢补充,还把评定标准罗列了出来,颇有几分选院士的模样。

    而且评选还分了提名与众议两个阶段,最开始由朱厚照提名,以后组成日月堂的长老会,由长老会推荐进入明堂的人选。

    但也留了个口子,如果日月堂八成以上的会员联名推举,也可以获得资格。

    其它各学派宗门也按这样的办法处置。

    还规划了每三年一届日月堂大会的召开、任命、审核入会资格等章程。

    这就是大明科学院了嘛,只不过现在分为文渊阁与地黄阁,一同隶属于日月堂之下。

    朱厚照还从中看出了杨慎的小九九,他没在方案里写日月堂掌堂的部分。

    这会造成一个错觉,掌堂天然就是朱厚照。

    但朱厚照已经给杨慎挂了胡萝卜,知道他肯定动心了,便也打了趣。

    “不写掌堂是故意模糊?”

    杨慎没停筷子,嘴里吱唔:“灯下黑……肯定……没人往那想。”

    点点头,朱厚照就不作声了,静等下文。

    这一招狠,杨慎吮舔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似乎怕朱厚照反悔,杨慎三下五除二地消灭了碗里的大鱼头,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这才郑而重之地阐述。

    “日月堂是怎么来的大家都懂,会形成个思维定势,至于日月堂的掌堂之位有没有人觊觎,当前不怕,师尊不但学究天人,还是皇帝,比孔子都尊崇。”

    “心理学掌握得不错。”朱厚照给了评断。

    朱厚照年齿才这么点,谁也不会想到下一任的问题,杨慎就占了先机,等到交接时怕会惊掉一地的下巴。

    当然杨慎也对自己的学术之路有信心,只要给他时间,不信除了朱厚照之外他还能输给谁。

    “有十二贤的目标了吗?”

    朱厚照开始考校,杨慎有腹稿,对答如流:“学生将现在的日月堂分为十二学宗,分别为理、气、心、唯、数、兵、工、医、生、艺、化、史,每个学宗先推选一人为十二贤,进一步可选足六人成七十二贤。”

    这个方案好,能不知不觉地推动日月堂学人不要扎堆,平衡各个学科。

    一个学科的名额就这么点,想出人头地,别老想着吃现成,开路去。

    如此也让后来学子有多种选择,认真审视自身,也能培养学子广泛的兴趣爱好。

    不然都挤在理学里做道理先生,没人去做实务,创办日月堂的意义就没了。

    朱厚照就怕像儒学那样,搞着搞着就成了缝合怪,脱离了学术,成了蝇营苟且的粪坑。

    都冲着利益,将学问视为晋身之道,跟朱厚照拉进来的徐晋一个味。

    因此在给徐晋调令前,朱厚照特意跟王鏊言明,会传徐晋文献学的衣钵,让其专心治史,以后就没官可做了。

    也专门交待了杨慎这一点,所以十二个学派里多了个史派。

    朱厚照也想强化这一点:“如何防止日月堂成为官僚机构?”

    杨慎已经得了提示:“须师尊立下规矩,入日月堂则不得入朝为官。”

    “那又如何保障日月堂学人的生存?”

    沈沉鱼听到了这部分,也竖起了耳朵,来了,花钱的口子又来了,心里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