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清山向阳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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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个轿夫有点……

    一个月前,西惜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但都没有让她想停下自己的脚步。

    她的脑子里,还存着两本小说的雏形。

    那天,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她又失眠了。

    她从温暖的被窝里起床,打开电脑开始像往日一样,在空白的页面上敲击着文字。

    可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她都不能敲下一个字。

    她,这是怎么了,连她最爱的文字,都舍弃她了吗?还是她舍弃了梦想。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像紧箍咒般,疼得她的胃又在一阵阵翻江倒海。

    这时,有双手轻抚着她的背。

    那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看看你,答应我要照顾好自己的,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你。”

    西惜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清子就活生生的在她的眼前。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紧的抱着清子泣不成声。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沙发上,脸上的泪还没有干。

    她环顾四周,她的小窝没有清子的身影,好似她从未来过。

    眼见天色露了白。

    这时,她听见声音。

    从厨房传来的声音。

    她走了过去。

    清子正在做她最拿手的咖喱饭。

    清子见西惜走了过来。

    手中盘子里装着泛着金黄色的咖喱饭,笑着转身道:“饿了吧,你最喜欢吃我的咖喱饭,今天你有口福了,要多吃点哦。”

    西惜露出笑容接过盘子,闻着那可口的香味。

    当她准备吃一口的时候,她突然看见手中的美食不见了,而清子也消失了。

    她这是怎么了,她似乎意识到自己真的病了,拿着病例只身前往了医院。

    坐在医生面前,她将今天所发生的“诡异”的事告诉了她的主治大夫。

    主治大夫非常平和的对她说:“你要坚持服药,你已经出现幻觉和幻听了,这个药目前不能断,要一直吃,每半年过来复查。”

    西惜从医院出来,走在斑马线上准备过马路。

    明明是红灯。

    她的脚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

    身边的路人惊呼道:“危险!”

    她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连即将要驶过来的车她都没有看见,像人偶一样没有感观的、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一人继续往前走。

    直到一阵急刹车的声音才叫醒了她。

    急刹车的司机气急败坏的按下车窗伸出脑袋对着西惜一顿咒骂:“想死也走远点,别拖累别人!”

    她看见明明刚才很有秩序的马路,因为她而变得乱七八糟。

    她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可她的心却变得舒服了,好似如果刚才就那样死去,她的心就舒坦了,她真的病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百折不挠,无坚不摧,无论多大的事,她的心都能扛下来。

    原来,在疾病面前,她如此弱小。

    她的不快乐,原来是抑郁症,甚至现在发展到想自杀。

    她以为构思小说而失眠的普通夜晚,居然是因为焦虑而失眠。

    从15岁那年开始,她在十八岁时攒到了大学学费,所以她参加了自考,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学。

    她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她的工作从蓝领做到了白领,她的脚步就没有停歇过,原来,人也是会累、会倦、会病。

    她总以为自己年轻,不会有事,如今,她该何去何从?

    也许是一直在扛压的环境里长大,西惜和别的抑郁者患者不同,通常抑郁患者厌世,想自杀。

    虽然她已经出现了这症状,但西惜想要自救。

    她突然想到晕倒时,做的那个梦,那个梦是她曾去过的地方——江南第一仙山,三清山!

    那年她与清子自驾游去玩的地方,记忆深刻的是她在那的感受:即使一个人身患绝症,在那里修养一两个月也会奇迹似的康复。

    一个月后,她简单收拾了行李,拖着行李箱前往了高铁站。

    三清山附近有三个高铁站,分别是上饶站、玉山站、德兴站。

    其中玉山南站距离三清山最近!所以她在手机上买了玉山南站的高铁票。

    她乘上了开往三清山的高铁,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的风景快速的跑向后面,她戴着蓝牙耳机听着轻缓的钢琴曲。

    这时,她想起来,应该告知母亲。

    她没有打电话,怕母亲问的更深,她只在微信上对母亲说。

    {妈,我出去旅游了,勿担心。}

    曾经,她和清子开车前往三清山,因为结伴同行虽然在路上花了很长的时间,但那时她是开心的。

    如今高铁的速度很快,以为这么远的地方,没有想到已近在眼前。

    这边的风景已开始不一样,西惜从高铁站下来,一股清新的空气弥漫鼻尖。

    初春的天气,在这样太阳日照的情形下,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她换乘了大巴,前往江南第一仙山——三清山。

    三清山分东部金沙索道和南部索道,西惜选择了东部金沙索道上山。

    她坐在大巴车上时,刚才还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突然乌云笼罩,豆大一点的雨,齐刷刷的下了起来。

    春天,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等到她下车时,倾盆大雨,一点都没有停歇的意思。

    因为大风和暴雨的关系,索道暂时关闭。

    这时,西惜审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和行李箱,让她这样上山,估计小命要丢一半。

    此时,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那双和善的眼睛看了看她的行李箱:“你要住宿在山上吗?”

    “对,你是?”西惜有些迟疑。

    他不由分说的将另一件簇新的雨衣递到她面前。

    “你好,我是雷志源,请穿好雨衣上轿吧。”雷志源接过她手里的行李,放在轿子上,然后示意她上轿子。

    另一个轿夫,看着她憨厚的点了点头,头发上有少许的白发,年纪大概有五十岁左右。

    “可是这么大的雨,你们会不会太辛苦,要不我还是等雨停吧?”

    西惜虽见两人身材魁梧,但现在这天气着实让人有些担心。

    “你是外地的吧,

    这一路来的辛苦现在已接近晚上,

    如果再不上山休息,

    恐怕你只能在山下再奔波找旅馆,

    你放心,我们会安全将你送到山上的酒店。”

    雷志源说话没有当地口音,字正腔圆,像主持人的声音,铿锵有力而温柔有度,和他现在抬着轿子的形象一点都不匹配。

    好似这个男人本不该做体力活的,仿佛他身上的那股气场天生就是一位成功人士。

    他高大挺拔的身材被朴素的雨衣包裹着,脸上也因为光线的问题,只觉得五官深刻,加上长期晒太阳黝黑的看不清整张脸。

    西惜走近他,才发觉他更加的高大,大概有一米九的样子。

    西惜迟疑了一下,但想到近些日子,因为反复呕吐,身体吸收不了什么营养。

    如今要让她拖着这副身体走上山,恐怕没走多久,她就晕了过去,到时候反而更增添麻烦。

    她只好决定:“那谢谢了,辛苦你们了。”

    西惜长这么大第一次坐轿子。

    她坐了下来,两手紧张的抓着扶手。

    她被抬了起来,虽然因为阶梯呈现上高下低的感觉,但很平稳,并没有很大的晃动。

    她那颗悬着的心,因为轿夫的稳重而渐渐放了下来。

    雷声轰鸣,大雨瓢泼,前方抬轿的雷志源却稳如泰山,那结实的肩膀一点松懈的迹象都没有。

    西惜的目光忘却了身旁这大自然的美图而被这与天气做斗争的精神所撼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