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考科举开始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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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秦可贤(二合一)

    王番被父亲王冠荆训斥了一顿,并勒令其这几天好好反思。

    王番身为人子,自然是要听从自己爹的话了。

    不过那也只是表面,他在他爹在他房间走后不久,就写了一封信,并唤来家仆,说道:“这封信速送去燕京户部尚书府二公子秦可贤的手中。”

    家仆得令,便迅速骑快马向北面送信去了。

    ……

    时间飞逝,转眼就已是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梁霄一直在苦读诗书,可以说把几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读书用功上。

    而自从梁霄从王府出来后,他见到王梓桐,已经不是天天都能见到了,听王梓桐对他说:“爷爷说,我是女儿家家,要是见你太勤了,你会不知道珍惜……”

    说到这里,王梓桐便捂着嘴轻笑起来。

    梁霄吃了一块茶点,也笑问:“那你跟我说了,就不怕我不珍惜了吗?”

    王梓桐看了看梁霄,旋即轻轻轻轻地笑了起来,说:“你不会。”

    两人相会的地方还是那座镇子上他们常去的茶楼,清河茶楼。

    半个月过去了,就在这一天,有一艘很豪华的游船,停在了黄河北岸卫辉府辖下的新乡县渡口边上。

    此时在渡口的石板路面上,站着许多的儒衫士子。

    很快从那艘游船上,先是下来一位青衫公子,这人衣袂飘飘,很是有些潇洒不羁的样子。

    随他下船的还有三名侍女,两名护卫,一名小厮。

    他甫一下船,走到石板路上,那些儒衫士子,纷纷向他揖礼:“见过可贤公子!”

    原来那自船上下来的青衫公子,正就是当朝户部尚书秦业的二儿子,秦可贤。

    秦可贤见众人向他揖礼,便也还礼说道:“诸位不必多礼,可贤也见过诸位才俊。”

    随后,秦可贤便走到那群儒衫士子在最前面之人的跟前,笑着说:“李兄,我只与你通过信,你却弄这么大阵仗做什么?”

    那位“李兄”名叫李胜,乃是卫辉府知府的公子,也是素来与这秦可贤交好的好友。

    这李胜说道:“秦兄此次来卫辉府,我是地主你是客人,我当然要尽够地主之谊,再说了这些士子,都是我卫辉府才俊,早就想见一见仰慕已久的秦兄了,所以我如何能当拦路小人呢?”

    秦可贤被李胜这么一通彩虹屁一夸,也感觉浑身都轻了几分,便笑容更胜,道:“如今已经将近午时,这新乡县渡口附近可有什么好的酒楼用饭食?”

    “正有一家,名为‘迎客楼’,”李胜介绍说道,“这家酒楼在渡口这边菜色最好,还可入口。”

    他说着,便与秦可贤,各自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向着渡口附近的那家“迎客楼”而去;其他的那些士子们,也都纷纷也上马车,跟随而去。

    迎客楼很大,一共有四层。

    在迎客楼的第三层上,此时三楼全部都是秦可贤和那些儒衫士子们。

    一共十张酒席桌子。

    在秦可贤坐的那张桌子中,此时已经菜都上齐了。

    那李胜就坐在秦可贤的身旁,他不由问道:“看了秦兄的信,说是王大人邀秦兄过来的?”

    “是啊,”秦可贤一脸兴奋说道,自在一年前,在京城见过几面王番的女儿王梓桐后,秦可贤就心痒难耐,一直就想得到手。

    最后他央求自家父亲,向王番提亲,王番只说这事还需家里老太爷做主。

    不过王番自己说他是同意的。

    后来王番和自己父亲书信往来,也说明了他那边的老爷子冠荆公,也表示了认可,但是并没有正式的答复秦家这边。

    如今王番给自己写信,邀自己过来,恐怕就是要自己过来,让自己见见冠荆公,所谓的“见家长”的套路了,想必此事就会能定下来。

    李胜和秦可贤这边交谈着,其它九桌的的儒生也都看向这边,毕竟秦可贤和李胜论个人地位,算是他们中的中心。

    而这时李胜又道:“秦兄,小弟听闻,你和王大人的令爱,是不是要好事将近了?”

    秦可贤闻听李胜这么说,顿时很高兴,眉飞色舞的,然后说:“没错,王大人的令千金王梓桐小姐,我这次就是要去王家求婚的。”

    “不瞒各位,在下对秦家小姐已是仰慕已久,想必这次,王大人邀在下过来,就是要与王家小姐谈婚论嫁的!”

    “若是亲事成了,到时各位,都一定要来喝喜酒啊!”

    秦可贤这么兴冲冲的说完,本来会以为满室都是替秦家二公子的喜事而贺喜的,但是这时满室的人,都是看向他,并且都默不作声,而且他们的眼神中似乎还有着莫名意味。

    秦可贤这一下可有些迷惑了,他转头看向秦胜,见他也是这副表情,不由感到纳罕,于是问道:“李兄,你、你们这都是、都是怎么了?”

    “为何我说要迎娶王家小姐,你们都这般看我?”

    李胜这时却是故作伤感的叹了口气,接着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李胜这样的动作,这一桌的另一名士子说话了,他当即将在新乡县梁霄的事说了一遍,并且还添油加醋的将梁霄和王家的事也说了。

    梁霄在拜访过王家后,王冠荆就将消息放出去,说他非常欣赏梁霄。而后,梁霄可以日常去王家请教王冠荆科举诗书上的问题,也随之不胫而走的传开了。

    整个卫辉府上层社会里,特别是清流阶层,对此事是义愤填膺。

    有很多清流人士,都去王家,希望冠荆公收回这种想法,毕竟阉党与清流势不两立!

    那名士子说完了梁霄的事情以后,便专门觑着秦可贤的的脸色。

    便就见秦可贤脸上立时就涌起了愤怒与不忿的神色。

    那名士子又看向李胜,李胜递给对方一个“你不错”的眼神,随后看向秦可贤,旋即说道:“秦兄,那梁霄是个什么东西?凭他也能与秦兄相争?秦兄,这番接风宴吃过以后,秦兄就可去王家,去问问梁霄的事情,将这事闹大,到时王家的脸面肯定挂不住,到时必定在群情汹汹下,必会让那姓梁的小子,哪来回哪去,届时,秦兄就会是王家的乘龙快婿了呀!”

    听李胜这么一番话分析,其它的酒桌上的士子们,也都一个个的说道:

    “正是、正是。”

    “正是此理啊!”

    “李兄说的对极!”

    而听完李胜和那一个个士子的说话,慢慢的秦可贤心中冷静了下来了一些,他于是对李胜说道:“你、你们方才说,梁霄就杀了新乡县新任的知县?”

    李胜一听,有些蹙眉,但也没否定,这些都是大众消息,随便在新乡县打听都能打听出来,便点了点头。

    而同桌一位士子,有些觉得,忙说道:“秦兄啊,那不过是个莽货、轻狂之徒,只会动手,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秦可贤便说道:“他不是还做《水调歌头》吗?你们不是刚才也说了?——这水调歌头也传到北方了,我父也很赞赏这首词呢。”

    那位被这么一问,有些难住,但是他的同伴也有机灵的,就又有人开口:“不过就是一首诗词罢了,即便这诗词不错,诸位,诸位,你们可再见过他作诗了吗?”

    “谁知道这首诗是不是剽窃来的,看他平时行事的手段,说不定是买来的也不定!”

    而这位士子一这么一说,顿时在坐的其余士子,也纷纷附和他说话。

    就这么的,梁霄顿时就被这群士子打倒,踩在了脚下,而此时秦可贤的脸色倒也是稍稍好看些。

    等士子们这边说完后,不由得这酒楼屋室中陡地一静,一时这些士子们都也暂没找出什么话头。

    而便在此时,忽然楼下面的二楼一阵的喧哗声。

    李胜这时也正有些尴尬着,便对身边的小厮说道:“看看楼下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店家是不是不想干了?”

    那小厮当即领命而去,而三楼这边有这个插曲,顿时又开始说起话来,该敬酒敬酒,李胜他们这一桌,照样是在怂恿着秦可贤可以去大闹王家,破坏掉王家和梁霄之间的关系来往。

    没一会,那小厮就上楼了,那小厮径直走到了李胜的身边,其它酒桌的人也都适时的停下了说话,让李胜能听清楚小厮在说什么。

    于是这时李胜就问小厮:“怎么回事?二楼在吵什么?”

    那小厮老老实实地说道:“他们说的是一本诗集,楼下有几名附近人家的秀才、童生,他们都在看一本诗集,说是这诗集一出,天下人没有人敢写诗了。”

    而小厮这般一说完,顿时整个三楼就沸腾了: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没人敢写诗了?”

    “这是什么人敢发这样的议论?哦童生,还有几名秀才,他们倒是好大的口气!”

    “噫~~,你们不是听到了嘛?是童生在那议论呢?能是什么水平?大家伙也都心中可知了!”

    李胜这时也是觉得可笑,便问小厮:“什么诗集?即便是我大楚名家的诗集,也不可能说让别人都写不了诗来的名头吧!”

    那小厮当即从袖中拿出了一本书,谄媚地笑道:“具体是什么诗集,小的不识字,就从一名童生手里买来了这本诗集,他们说是新出的诗集子。”

    李胜恍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便接过那本诗集,拿在手里,而这时室内也都再次的静下来,他们也好奇这是谁的诗集?怎么那些二楼的士子那般的点评?

    在一旁的秦可贤这时也看过去,见那书的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梁霄诗集。

    秦可贤一愣,不由说道:“这……这竟然是梁霄的诗集子!?”

    “什么?梁霄出诗集了?”在场的所有的士子,不由都有这样的疑问。

    (其实不光是他们有疑问,即便是梁霄在此,也会感到疑惑,这的确是他的诗集子没错,但是他并没有拿去印书铺子印刷出来啊?准确的说,这诗集子的原稿是梁霄交给那郡镇守太监的。

    梁霄是不知道,因为印出这诗集子的人正就是那镇守太监韩广,他在听过自己的干儿子王河回来禀报在新乡县的诸事,特别是王河对梁霄的评价,甚至王冠荆都在器重梁霄了。

    这使得这镇守太监韩广,顿时有了些危机感,于是就决定,将梁霄紧紧地绑在阉党的战车上。

    虽然梁霄即便得到了王冠荆的器重,那起码也能把王冠荆这清流领袖之一的人物半拉下水,至不济,这梁霄也能充当自己等阉党和清流之间的缓冲剂。

    毕竟现在两股势力搞得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形式,便是自己干爹——当今司礼监掌印太监、俗称又叫内相——也觉得想要和清流有所缓解关系。

    毕竟两相斗下去,对阉党这边也有不小损失的,清流战斗力也不弱的。

    而现在若有了梁霄这个缓冲点的话,自己干爹也会很高兴的。

    于是,为了深度使得阉党和梁霄做绑定,韩广得让天下所有人知道,梁霄投靠阉党靠得是献上这诗集。

    另外,韩广觉得自己广印梁霄的诗集,也是为了梁霄扬名,那小子也应该感谢自己。到时候诗集子的卖出的钱,大不了分大部分给他就是了。

    还有关键的一点,是让天下世人都知道,他们阉党可是新吸纳了个大将,看看这诗集上的诗词内容,那绝对是能掀翻整个诗坛的!)

    又有人觉得事情恐怕不妙,忙补救说道:“说不定是重名的,现在重名的又不少?”

    李胜很不想翻开这本诗集,因为小厮说了,楼下也有秀才功名的人,自己本身也是个秀才,他们点评这本诗集评价那么高,恐怕里面的确是些好诗词了。

    可是秦可贤就在一旁看着,李胜只能翻开了第一页,第一页的一首诗,正就是《水调歌头》,正就是梁霄的那篇明月几时有的词。

    秦可贤这时说道:“错不了开篇就是《水调歌头》,这正是梁霄的诗集!”

    秦可贤此话一出,顿时在场的众士子便没话可说了。

    然后又随着李胜的翻动诗集子书页,不光是秦可贤的脸色在变,李胜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看看这些诗词都是写的些什么:“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些一篇一篇的诗词,看的不光是秦可贤,就连这李胜都心惊肉跳的!

    怪不得、怪不得二楼的人说,看了这诗集,没人敢再写诗了!

    终于将这诗集子,一篇篇的看完,李胜已经心如死灰,本来想要联合诸士子,将这位户部尚书的次子,怂恿他去大闹王家——这也是整个中州郡乃至北方很多的士绅们的共同意志,就是要利用这位流连美色的家伙,看起来就胸无大志的样子,怂恿他去在王家闹,闹的王家不再靠近阉党。

    没想到这事情竟也弄砸了,现在看这秦二公子这畏惧神色,他已经怕了那梁霄了,如何还敢在去狠狠得罪了梁霄。

    而他没有狠狠得罪了梁霄,便是不会在王家闹起来,然到时候,这秦二公子,岂不是白来了新乡了吗?

    不仅李胜如此想,此时在坐的其他的士子们也都做此想。

    而这时秦可贤已是脸煞白地说道:“你们刚才不是说了,那梁霄,不仅杀了黄知县,连他家、满门也给……”

    说到这里,他拿着筷子,正欲要夹一块红烧肉,然后忽然他的手一抖,肉掉在了地上,筷子也掉落一根。

    他忽然站起来自说自话着:“不行,我得赶紧走,不能惹了那煞星,——我与他来比,根本比不过,这王家这门亲事不结也罢,到时候小命没了,我还如何花天酒地去?”

    他说到这里,便向着李胜一拱手:“感谢款待,我得先走了!”说到这里,就带着身边的小厮走,只是刚一转身,就被椅子绊了一跤,摔在了地上,但他仍兀自喃喃自语:“得赶快走,走走、走,走!”

    他忙又爬了起来,就这么跌跌撞撞的快速走出来三楼,下了楼梯,随后身影不见了。

    那些士子们也没有拦着他,因为拦也没用了。

    李胜看着秦可贤消失在了楼梯口,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言道:“好吗,梁魔头人没到,就吓的户部尚书之子惊慌而逃,这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