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吗……”

    荣凌有些不敢相信，为了研究，他原来得做好付出生命的代价吗？想到这儿，他的心刺痛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了在卡洛斯学论会上的场景，那些同僚的讥讽刺激着他。

    得完成！荣凌做出了决定，他的眼底燃起了火焰。

    身为科研人员，他本就应该做好为学问而献身的准备，况且这个装甲是唯一能证明自己观点的东西。他，不仅为了证明自己的巨型装甲之路是对的，更是为了用这巨型杀器对抗那不可一世之神。与神明的决战，必然到来，而且越快越好。人类，承担不起这样的代价。

    心，不过如此。

    这场取自己心脏的手术，果然还是要自己完成。

    荣凌闭上了眼睛，这位东方的伟大之人闭上了眼睛，敏锐的思维在脑海中跃动以完成手术过程的推算。

    “我将会割舍我的心脏，与神卫机同眠。”这是名为荣凌的意识刻在自己墓志铭上唯一的独白。

    ……

    “他死了。”

    “不可能！！”特使近乎疯了过去，他瞬间瘫软地坐在了地上，眼神中尽是支离破碎般的脆弱。好友的离世让他无法接受。

    坚冰之都中新建的广场上，举办的却是一场无比哀伤的葬礼。

    看着荣凌胸口狰狞的伤口，希瑟都不敢想象自己这位好友在亲手剖开自己心脏时的那种痛楚。荣凌如他所料般，就是那种能为自己研究而献出一切的人。

    以自己的心脏为基因序列来打印第一台神卫机的心脏，这种事情，只有自己的那位好友能够做的出来。希瑟的眼泪仿佛呼之欲出，可是却意外地忍住了，因为他毕竟是一位战士。

    心脏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好友奉献的除了生理上的心脏，还有那颗“心”。对，有感知、情绪、计算的“心”，也就是意识。

    荣凌将大脑和心脏结合在了一起，他将自己的意识传输到了基因序列打印而成的巨大心脏中，使得神卫机拥有自我判断、控制、运算的能力。

    他，将自己和装甲合为一体，将大脑中的意念放在了心底，直到钢铁崩坏、超级心脏消陨的那一天。

    希瑟那一天都浑浑噩噩的，神卫也发现了他状态的不对，贴心地没有多加打扰。希瑟后来的日记中写到：“我那一天喝得天昏地暗，一头栽倒在酒桌上，不知过了多久，我在漆黑的梦中看到了荣凌的意志像一团炽热之火燃烧着。”

    ……

    黑暗的山洞中，苍老的男人冷哼一声，那斑白的胡须和额上皱纹却尤显他威严的气质。此刻的他目光中尽是不屑与嘲讽，还有一些愤怒。

    总部还是拒绝了专利，联邦拒绝承认神卫机。

    希瑟捏着情报的手越捏越紧，仿佛要将纸揉成一团。

    他投信投了三十多年，竟然，竟然没有得到那些迂腐老学者的一点认可，总部几度的驳回让他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在好友走后，也没有人再限制他了，可是希瑟却一直按照曾经荣凌的嘱咐没有抽一根烟。可是现在这个令人焦急的时刻，希瑟恨不得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在对案上的计算稿纸一顿演算。

    ……

    时间回到现在。

    “接下来呢？希瑟干了什么？”姬法迫不及待地问道，她的眼睛里面冒着好奇的星星。

    “他，造就了第二台神卫机，并取名为山神。同时，在研究山神号的十年间，他选择放弃特使身份，脱离联邦，从老神卫那儿继承了薪火神卫，成为了阿波契亚新的领导者。”

    “山神号的心脏，便是他的。”

    心鹋话毕，不知不觉间三人竟然看到了高大宏伟并且有先进气息的雪露港的轮廓，尽管还有一段距离，但是祭若已经能看到一座耸入云霄的高塔外形。

    那座高塔，祭若瞬间记住了。能有这种极高的建筑，雪露港恐怕和阿波契亚的环境大不相同。

    姬法草草地看了一眼雪露港，又转头问道：“后来呢？”

    心鹋道：“后来的每一任神卫，都守卫着两台神卫机的秘密。神卫机也成了这座坚冰之都的最后杀器，也是最强防线。一个又一个神卫们守护着冰都的秘密，让阿波契亚不断发展。接下来，便是雪露港的开发了。”

    姬法听到这儿，再抬头望了望近在眼前的城池，不觉有些急切想要进入一睹为快了。心鹋看到姬法现在的样子，笑道：“雪露港已经更靠北方，科技发展迅速，和阿波契亚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哦。”

    心鹋没有说，跟雪露港相比，阿波契亚更像是古代的石城。作为阿波契亚的门户，雪露港可是最为繁华的港口之一，同时因为没有过于严寒的天气，雪露港看起来更像是人来人往的大都市。

    甚至在前几年，瑞贝卡提出了分治两城的提议，想要分开治理阿波契亚和雪露港。让雪露港更快地发展，不必因为阿波契亚来拖缓脚步。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雪露港的经济实力，要知道，在瑞贝卡上位初期，甚至出现了阿波契亚本地居民大量驱车涌入雪露港的情况。

    这几年来，阿波契亚的矿产能源、生产工具、机械供暖都是由附城雪露港积极提供的。不过在冷季在阿波契亚雪原边缘会出现暴风雪封锁道路的情况，也就是说在临近五月的时候，阿波契亚就得提前进口好所有的供暖设施。

    冰花落在祭若的身上，她的眼神依旧充满希望。迫近的城墙正在想她们走开。

    “雪露港在前几代神卫手里发展得最快，同时带动了阿波契亚的地位。身为一个独立的城邦，在神阙建立后的第三年，在雪露港的永冬塔上，前任神卫亲笔签订了《城邦协约》。这也象征着阿波契亚成为了被全球认可的独立城邦，并且愿意和人类文明一同对抗神明，积极和其他地区友善相处、和睦交流。”

    心鹋继续道：“雪露港原本是派坚冰守卫来镇守的。后来为了方便，前任神卫将雪露港的那部分守卫转为‘雪露卫’，独立拥有指挥权、控制权，配备新型武器装备。这也就让雪露卫和现在的坚冰守卫分离开了。在这么些年的发展里，雪露卫的成员不断更替，他们这才和传统坚冰守卫的思想、作战经验乃至军纪都大相径庭。雪露卫越发贴近联邦舰队的军队，更加依托强力武器和战斗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