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自食其力
平日里帅气潇洒的面容,此时早已肝肠寸断!
昨夜,当他无比清醒,却也心痛如绞地写下辞职信的时候,他就料到了今日的事情。可他没有想到,竟伤她如此之深!
是为了叫她彻底死心么?他竟在“原因”一栏中写下“去华盛顿与意大利未婚妻订婚”。天晓得,自己的未婚妻是谁!
本来昨夜就应该离去的他,竟因为想再见她最后一面,而整夜伏在窗户上。就那样一言不发默默地注视着她甜美温馨的睡相。
天知道,自己有多想像这样永远守护她!
可为了她,他不能!
今夜,必须离去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竟又鬼使神差地来到这里。
望着伤心欲绝的她,他几乎忍不住想冲进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轻轻替她擦去眼中泪水,告诉他“我爱你”
回想当初,在威廉出院的那天,自己曾经希望可以保护她,让她的脸上只有快乐,可现在……,自己却害她这样惨!
卡莱尔不知道威廉刚才有没有看到自己。本来他完全可以躲开的。可他舍不得!他真的想再多看她一眼,最后一眼,哪怕只有一秒钟!
现在他紧紧地贴在墙上,他听到了她痴情绝望的呼唤,他嗅到了她走到近前的气息。那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人在咫尺,却不得不将心逼到天涯之外!
仰天长叹!
亮蓝色的血泪从他的眼角滴落!
在启眸的瞬间,抓住了他的一生,谁想竟会深深陷入苍白的今日。
无法抹去真爱的情怀!
晚风吹拂,一生风露。
为谁情伤?为谁心碎?
问苍茫大地,青山无语!
爱你,所以离开你!
这或许是最苍白的告白,却是最真挚无悔的爱!
“威廉,对不起,永别吧!祝你永远幸福、快乐!”
在心中轻轻说完这句话,一个身影消失在雾色茫茫的黑夜中……
一个星期后,威廉收到一封来自华盛顿的信件,上面写得就是这句仅仅只有十几个字的话。
而签名正是卡莱尔卡伦!
转眼3年过去了,历史的轨迹进入了1914年。人类的一场浩劫如卡莱尔预见的一样,不可避免的爆发了。整个欧洲大陆战火纷飞。值得庆幸的是,千里之外的美洲大陆还是平静的。
紫罗兰依旧年年怒放着,窗外的一切也一如既往地沐浴着阳光。
只是物是人非,分外苍凉!
威廉独自一个人站在房间的窗边,久久不肯离去。出神地凝望着流云。它们随风飘忽,时有时无,与心中的迷离吻合着……
“威廉。”身后一声轻唤将她从昔日的回忆中唤醒
“爸爸。”威廉并不回头。
“威廉,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生日party了。可是3年了,你再也没有开过生日party……”
“爸爸。Party是小孩子开的。我已经长大了,不想再开了。”威廉转过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一阵沉默
帕莱特先生犹豫着,最终他咬咬嘴唇“威廉,有件事,爸爸不得不说了。过了今天,你就20了!真的不是小孩子了。昨天华特先生邀你参加舞会,你又拒绝了。这已经是第3个了!你……”
“爸爸”威廉烦闷地打断了父亲的话语“我有些累了。这件事改天再说,好么?”
“唉~~~~!那,你早点休息吧。”帕莱特先生无奈地转身出去。
金色的夕阳映在威廉秀美的脸上,散发着青春的气息。这本来是威廉最喜欢的。可她却伸手将窗户关上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喜欢阳光,而是渐渐迷上了朦胧的月色。
月夜,柔美却孤寂,一如……
其实,威廉并不是非卡莱尔不嫁,只是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像卡莱尔一样温文尔雅又才华横溢,英俊潇洒又风度翩翩……
脑海里再次印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时,威廉还是不由心头一紧。
3年了,他还好么?他的妻子一定很温柔美丽吧。
想到这,威廉下意识抬起头。窗外的骄阳已然落下,银晕如玉的月色不知何时已悄悄挂在天边。
唉!这暮色中的月光是你的最爱,只是现在你在哪里?你还会看这月色么?
一盏盏昏黄的路灯亮起,为下班回家的人们照亮着路途。
卡莱尔却是行色匆匆地赶到华盛顿市郊的一家医院,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上的是夜班。
月色更加浓郁,卡莱尔借着月光来到办公室,换好了工作服,坐在了椅子上。
他并没有开灯,而是任由银白的月色洒满房间。
夜班要比白班清闲得多,除非急诊,不然谁会大晚上来医院看病呢。
但卡莱尔要求天天上夜班可不是为了清闲,也不全是为了躲避那灼烧的阳光,以前的他可是上白班的。
他真正不敢面对的,是3年来时不时在脑海深处回映着的,那美得让最绚烂的霞光失色的笑容;和那时不时回响在耳边银铃般的声音“阳光既灿烂又暖和,直入心扉,晒一晒可舒服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一晒太阳,让自己沐浴在阳光下,就什么烦恼都不见了。”
3年了,他再也不上白班,再也不敢面对绚丽如她笑容般的阳光。那会让他想起太多太多早应该忘记的过往。
美好的回忆,却成了今日永不敢触摸的伤!
望着单寒苍白的月,卡莱尔知道他永远都只会上夜班了。
映着月光,卡莱尔在每日出勤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却无意间看到了那刻骨名字的日期。
一个念头不经意溜入卡莱尔的思绪“不知道她今年生日舞会上的伴友会是谁。”
仅仅是一闪而过的想法……
转念间,卡莱尔满心自责地闭上了眼睛“3年了,还忘不了么?!难道真的是岁月奔流,虽已远走,可放不下的依旧是这颗心。”
这不可行,这样情思绵绵,挥剪不断,不仅会伤了自己,更会害了她!
现在的卡莱尔真的担心,有一天,自己会被这刻骨的思念折磨地发狂,最后不顾一切、失去理智地回到她身边。那后果……卡莱尔不敢再想下去。他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会害了威廉一生,不!是永生!
看来自己有必要进一步加强自制力了。
想到这,他迅速拿出纸笔,写下了去欧洲战场当志愿医生的申请表!
是的,他是在逃!或许只有最无情的战火,最残酷的环境,才能淡去这至深至纯的情!
夜已深,皎洁的皓月当空高悬,为万物笼上一层朦胧。映在卡莱尔伏案疾书的背影上,略显单薄了。
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在这梧桐飘落之秋,他怜悯的目光深处,波涛翻腾,烽火晃动。昔日记忆中怡人的风景早已被战火吞噬殆尽。不再蓝的天空里,流淌着灰黑的血液。那从人类生命最深处发出的哀叹和呻吟,渗透了多少血泪、心酸和不幸。
这里一切的一切深深刺痛的卡莱尔的心。而他能做的,唯有伸出灵魂之手,轻轻抚平那其间的冰冷或滚烫!
依旧是月光下工作的夜班,却早已没有了和平时代的清闲。简陋的房间里,随时会有送来的伤员,不住的呻吟,痛苦的哀求……而对他们的治疗,就是生命的挽救,与死神的赛跑。
难得的空闲时,卡莱尔往往会一人独立,仰首望着夜空中点点繁星与那轮苍黄的月。那时,整个天地都会沉寂在这静夜中,而唯有夜风依旧在悲怜地呜咽……
现在回想,美国的一切曾是那么美好。然而再回首,竟是物非人非,如同隔世!
月凉如水,黑夜无期。
他以为在这样残酷的战争洗礼下,在全身心不倦地挽救生命中,他可以忘却那活泼天真的笑容。
毕竟又过了3年,已经是1917年了!
教堂里婚礼的前奏曲已然响起,外面是人山人海,个个洋溢着喜气,欢快地畅谈着。
更衣室里,新娘正在进行着最后的整妆。威廉帕莱特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忙碌着。
阴暗的小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沉默的寂静压抑着一切,与外面热闹的喜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隐隐约约映进来,碎成斑驳参差的亮点洒在屋里,射在梳妆台上铺着红色绒布银盘里的戒指上,映出炫目的银光。
威廉的瞳眸被戒指中央,用碎钻拼出来的“C”深深灼痛了。她伸手拿起准新郎送的订婚戒指,目光久久定格在那钻光四射、炫目耀眼的“C”上。
这曾是她的梦。
可现在梦里的那个“C”竟幻成飘零的花瓣,化作滴滴清泪,无从拾起。
现在手里这个“C”已全然不是她的梦!
无声溢出的泪水划过脸颊,化成一声怅然叹息。纵心如磐石,亦拗不过残酷的现实!
教堂里婚礼的前奏曲已然响起,外面是人山人海,个个洋溢着喜气,欢快地畅谈着。
更衣室里,新娘正在进行着最后的整妆。威廉帕莱特正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忙碌着。
阴暗的小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沉默的寂静压抑着一切,与外面热闹的喜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隐隐约约映进来,碎成斑驳参差的亮点洒在屋里,射在梳妆台上铺着红色绒布银盘里的戒指上,映出炫目的银光。
威廉的瞳眸被戒指中央,用碎钻拼出来的“C”深深灼痛了。她伸手拿起准新郎送的订婚戒指,目光久久定格在那钻光四射、炫目耀眼的“C”上。
这曾是她的梦。
可现在梦里的那个“C”竟幻成飘零的花瓣,化作滴滴清泪,无从拾起。
现在手里这个“C”已全然不是她的梦!
无声溢出的泪水划过脸颊,化成一声怅然叹息。纵心如磐石,亦拗不过残酷的现实!
一个星期前……
“不,我不想嫁!也不要嫁!”威廉淡蓝色的眼光中透露着决绝。
“胡说!”一向疼爱幼女,性格温和的帕莱特先生竟然对着女儿大吼出来“你已经22岁了!你姐姐向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成为母亲了。”
“我不管,我就是不嫁!”坚定地语气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你!”帕莱特先生气得双手发抖。
“威廉,你如果不嫁人,日后可怎么活啊?爸爸妈妈又不能养你一辈子。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帕莱特太太也在苦口婆心地劝着
“我可以当教师,自食其力。”
“当教师,当教师,你就知道当教师!你看看,哪所正规学校会让女人当教师!?”
“可威尔玛老师……”
“因为她是个寡妇!你想想,那个有教养、有品行的女士会出去工作?!告诉你,你今天是想嫁得嫁,不想嫁也得嫁!”帕莱特先生暴跳如雷。
“我……”威廉正要反驳,却被一声门报打断了。
“Evenson先生来访。”
“快请!”帕莱特夫妇连忙应道
“不许走,等在这。”帕莱特先生扭头对威廉补上了这句话。
“不,我不想嫁!也不要嫁!”威廉淡蓝色的眼光中透露着决绝。
“胡说!”一向疼爱幼女,性格温和的帕莱特先生竟然对着女儿大吼出来“你已经22岁了!你姐姐向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成为母亲了。”
“我不管,我就是不嫁!”坚定地语气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你!”帕莱特先生气得双手发抖。
“威廉,你如果不嫁人,日后可怎么活啊?爸爸妈妈又不能养你一辈子。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帕莱特太太也在苦口婆心地劝着
“我可以当教师,自食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