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巫师:我能修改属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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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好主意

    在这三百多年来的时光,卡莱尔.库伦从来没有想像过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会站在这样的冰天雪地中,双脚踏在柔软的纯白,迎面而来的寒风彷佛被磨利的刀面,每一缕气息都深深地切入他的皮肤。而这百年来的生命中。

    他从来没有想像过这种时刻他们会分隔两地,即使只有几公尺的距离,即使他能够嗅到她的蜂蜜和薄荷叶的气息。

    但没有她站在身旁似乎就是一种最根本的错误———有那麼一瞬,那个总是冷静沉著的数百岁金发吸血鬼忽然不知道该怎麼独自面对这一切,他已经太习惯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威廉满怀信任的脸庞。

    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尤其是累积了百年的习惯,但他没有选择。

    距离爱丽丝预见的时间越来越接近,他和爱德华开始穿梭在人群间,将他们邀请而来的见证人排成他们认为最有利的防护队形。

    艾密特和罗丝莉稳稳地站在第一线,卡莱尔迅速地将罗马尼亚来的疯狂访客拉到最没机会惹事生非的最后方,而爱德华则匆匆将贝拉拉到莎菲娜前方,Denali家族的以利沙和卡门安静地伫立在第三排,其余的人则以扩散的圆弧松散地站在由Denali家族与库伦家排成的第一线后方。

    ……接著,几乎是小心翼翼而且缓慢地地,他终於转向她。

    在捕捉到她的身影那瞬间,卡莱尔冻结在原地———她真美丽,无法用言语形容。为什麼他以前从来没有发现她棕色的睫毛也能折射出清晰的彩虹?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研究出她的一举一动所反射、折射的每道光芒,而偏偏在这种时刻,他发现自己错了,Foolishmistake。

    即使花了百年的时间,他们仍还没有完全熟悉彼此,但死神已经挥舞著镰刀站在他们几人的面前,双手捧著有毒的死亡……或是威廉给予的新称呼:『永恒』。她对某些糟糕透顶的事物总是赋予新的名字,就像她曾将他那不可轻易被原谅的『转变』视为『拯救』。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她也帮它画上灿烂的色彩,让它看起来就像颗每个人都能接受的复活节彩蛋,而这总是能带走些许压在他肩上的重量。她的确是个出色的艺术家,『只属於』他的艺术家……这个听起来如此令人欣喜的所有格几乎让他有种眼眶湿润起来的错觉。

    “卡莱尔,父亲,”爱德华站在贝拉的斜前方轻声提醒道。“时间快到了。”

    最后一句话让他再度警觉起来,所以他将视线飞快地转到埃及的四名吸血鬼身上。

    “我爱你……”她悄声地在他走过眼前时说道。他为此屏住了呼吸,彷佛这样就能将那三个字封在自己的呼吸,随著她的嗓音穿越耳朵浸入自己的灵魂。

    (OhEsmeIloveyoumorethanImyselfcancomprehend.)

    和绑带手镯上刻工繁复的家徽,他深切地望了她最后一眼———接著他松开手稳稳地站到空地的前端,没有再回头。

    在他挺起胸膛的那一刻,穿著黑色斗篷的义大利制裁者踏著轻巧整齐的脚步迎面而来。

    他们的行进扬起的风都带著浓浓的血腥味,厄洛无杂质的亮红色在短短的几秒内定定地盯著他深邃的金色,并露出一抹柔软微笑,彷佛是在凝视一名年幼又妄自菲薄的孩子般,和他记忆中的笑容一模一样。卡莱尔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阔别一百多年的再会,他很明白眼前的义大利人不再是那名和他在华丽的大厅内辩论人类生命价值的长者……如果接下来还有辩论,那场辩论的主题将是:『库伦家是否被允许继续存活下来』。

    真是难以想像,他不禁心想。阅读希腊的盲诗人荷马描绘的战时场景是件容易的事情,他很轻易就能感受到书里的英雄每一剑挥下的无畏力道、每一句回忆战争的华丽诗句的力量。但卡莱尔发现当自己成为那一段段故事的主要角色之一时。

    他没办法像Achilles一样无所畏惧,因为他的肩上不只担起自己的性命,还有在他身后的所有人,他害怕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会赔上所有见证人的生命……

    或更重要的,『她』的生命;他没办法像Odysseus一样聪明机智,因为他面对的是比所有人都任性的、像个孩子一样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的事实的国王。

    孩子是不讲道理的,他们唯一想要的就只有最喜欢的糖果。

    他听见Volturi对於芮妮思蜜这个存在提出狡猾的质疑,接著他的儿子和他的女儿站到厄洛跟前,他满怀惊惧地看著芮妮思蜜伸出稚嫩的小手碰触他白蜡般的手掌。

    卡莱尔敏锐的听觉捕捉到威廉从后方传来的一声呻吟,而他必须逼迫自己专注在Volturi的一举一动,但他还是想尽办法往后退了一些,朝她靠近了一些……

    “拜托?”芮妮思蜜用著鸟鸣般细柔高亢的嗓音恳求道。

    她的声音在卡莱尔的内心点燃了一抹小小的希望,但当他看见Denali家族的艾琳娜在凯厄斯冷酷而愉快的笑容下被燃成一团灰烬时,他的希望也随著艾琳娜娇小的身躯化为灰烬。

    他眼睁睁又束手无策地望著那名斯拉夫吸血鬼臣服在火焰中——而光是这个画面就足以让他想像,如果……如果被毁灭的不是艾琳娜,如果站在火焰中发出无助尖叫的是威廉……?这个想法几乎让他全身发颤,彷佛他又变回了人类,并被丢进极地的寒冰中,双脚被绑著铁块随著海水逐渐下沉。

    “那麼,没有希望了吗?”他低声道。比起问问题,听起来更像一句自言自语,音量低沉而稳定,充满接受而没有一丝反抗意味。

    这是当然了,为什麼要反抗?如果她即将站在火焰中,那麼他必然会站进去。

    爱德华的视线别有深意地射向他,身后的一群人因为他的话语而泛起一阵涟漪。卡莱尔不理会他们,而是微微偏头向后转。她看起来就像是在茫茫的大海中迷航的船只般,面露无助地和他对视,彷佛下一瞬便会哭出来似的。他必须用尽全力克制自己站在原地。

    而不是站到她身旁将她安全地拥在怀中。她凝视的方式让他觉得自己就像夜间的北极星,但他当然不是北极星,因为他渴望著她的注视———而世界上没有一颗骄傲的星辰会主动向往任何一抹热切的目光。

    “绝对有希望,”在爱德华的后方几呎,贝拉轻声道。“我已明白自己的命运。”

    卡莱尔不禁因为这句话而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如果现在有一件事是他真的感到确定的,那就是他的命运、她的命运,他们两人的命运。

    威廉灿金色的瞳孔锁住他的,迅速地穿越嘉瑞特和凯特,伸手轻抚过他们的孩子略微忧伤的脸庞,接著用双手牵起他的左手,如同他做过的那般放到唇瓣上亲吻他的戒指,然后松开双手转而扣住他的手指,紧靠著他强壮的臂膀,气息比平常急促,动作的速度快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已经准备好抬头挺胸接受所有一切可能会发生的悲剧,他已经准备好替她挡下可能会降临的任何攻击———但卡莱尔却没有料到带著些许得意神色的爱德华嘴中会出现那个名字:爱丽丝。当他听见这三个字时,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爱丽丝?”威廉震惊的轻呼更加确定这个消息的荒唐。

    这个名字就像咒语般,以威廉为中心向外扩散,卡莱尔吃惊得无法思考,直到威廉的右手紧紧地握住他的,将他从惊诧中唤醒。几乎是在同一瞬间。

    他们的眼角窜出一黑一金的和谐身影,从后方穿梭前进。糖果和香草的味道就像是大声宣告著他们两人的到来般扑鼻而来,卡莱尔在那瞬间完全无法言语,只能伸手轻拍他们的手臂,他伸出去的手和威廉伸出去的手掌重叠,他们的眼神短暂交会,但卡莱尔没有错过开始燃烧在她瞳孔深处的火焰。

    Thereshewas,alwaysbeingtheirlosthope。

    “卡莱尔?”威廉带著困惑轻语。

    “我们会没事的。”他靠著她的耳畔低语,因为她眼中燃起的欣喜而感到快乐。卡莱尔凝视了她一会儿后抬起视线,专注在贾斯柏、爱丽丝与跟随他们而来的一男一女身上。

    而爱丽丝和贾斯柏从来不会让他们失望。他们带来的希望远胜过任何人的想像。卡莱尔或爱德华从来不认为这次的会面能够毫发无伤地收场

    卡莱尔仍旧警觉地绷住了身躯和肩头,表情有些茫然地发现身旁的见证者大笑著彼此亲吻、拥抱或击掌,直到威廉微微挪动被他紧搂的身躯,转身倒进他的怀中,颤抖起肩膀,将他从持续了好几个礼拜的恶梦中的惊醒。她纤细的双臂紧紧抱著他的腰间,彷佛他是大海中的唯一浮木。

    “噢,卡莱尔……”她虚弱地悄声道,嗓音哽咽且飘忽不定。

    他几乎像反射动作般抱紧她娇小的身躯,因为倏地的放松而忽然觉得泫然欲泣。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著她的发丝,低垂的头靠著她的。“嘘,别哭……我们已经没事了,嘘……”

    她捧住他的脸,深深地凝视著他露出清晰笑容的脸庞,接著踮起脚趾热切地亲吻他,轻易地在他的舌尖和松懈的身躯点起炽热的幸福火焰,他必须在火焰烧遍他们全身前微微退开。她眨了眨眼,对著他浮现的腼腆表情快乐地大笑著。

    像他曾经看过的十六岁女孩,她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后,随及转身同时搂住迎面走来的贾斯柏和爱丽丝,他们两人朝对方翻了翻白眼,接著发出喜悦的大笑。

    他希望坐到离他只有五呎不到的沙发上去。但如果他坐在那儿,他就会想要拥抱她;如果他拥抱她,他就会想要亲吻她;如果他亲吻她———卡莱尔忽地止住如同密西西比河一样不断流泄而出的不安分思绪。

    “我们是否该带妮思……?”贝拉悄声问道,低头望著不知何时已经睡著的女儿。

    “好主意,”爱德华飞快地同意,他转头对著有些睡意雅各露出一抹逗弄的微笑。“我确定她昨晚没有睡好,身旁有那麼大的打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