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到大馆的时候，校队的队员已经在列队，训练还没正式开始。

    球馆举架很高，玻璃窗也又大又高，室内采光很好。馆里人不多，因为空旷，球馆里扣球的声音显得很大，甚至会有轻微的回声。

    沈识今天只是试训，老师要考察一下他的实力，先摸摸底，所以他迟到了也没有批评他。换做别的队员，估计要罚俯卧撑了。

    沈识跟青初摆摆手，就一路小跑加入队伍，跟同学们一起跑圈热身。他一边跑一边脱去校服上衣，露出里面以前学校球队的球服。

    青初在看台上随便找个位置上坐下，远远地看着他们。

    一般中断排球训练一段时间，步伐和基本功问题不大，毕竟已经形成肌肉记忆。最大的问题就是体能、球感和场地的空间感，再细化一些就是技战术的执行，队友之间的配合了。

    沈识一直在坚持跑步和力量训练，体能没问题，这两年他可以说是靠身体的疲惫甚至透支挺过来的。其他的，就得慢慢找状态了。

    青初一直盯着他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毫无顾忌的，一直盯着他看。

    沈识的身材很好，薄薄的，宽肩，窄腰，腿部肌肉发达。在队伍里，他不是最高的，但就是很惹眼，很好看。

    偶尔，沈识也会看向这边。

    看台上稀稀拉拉的也有几个观众，看样子大部分应该是来陪着的学生家长。不过青初这个方向，只有她一个。

    各种跑步拉伸训练进行了半个多小时，要上球场了，青初紧张得两只手紧紧绞在一起，生怕他又扛不下来。

    她紧张得坐不住，就往下走了几级台阶，站在栏杆边上，离沈识更近一点。

    大家站成一排，轮番上场接一传，一人先接二十五个，是一局比赛的发球数。

    上一次沈识就是在第一个发球冲他飞过来之后，都没有去接，就离开了。

    现在排在队伍里，他又跟上次的感觉一样。呼吸急促，胸口发闷，额头和手心沁出汗来。

    他开始频繁地看向青初，青初开始大力地挥手，跳跃，连头发都在跟着一跳一跳的。

    马上轮到他上场了，他没有时间再去看青初了，他无力地低下头。突然看台上，传来嘹亮的喊声，

    “沈识，我喜欢你，我相信你可以的，要加油啊！”

    所有人都看向青初，她不管，她就一直跳，一直挥手一直喊。

    “那位同学，你要么出去，要么别出声。”教练大声地训斥青初。

    青初立马不跳了，也不喊了，缩了一下脖子，迅速猫腰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同学们一阵哄笑。

    沈识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站到了场地上。

    很神奇，这个小插曲带来的尴尬竟然和他紧张的情绪对冲了！

    这令他哭笑不得的场面，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这一刻，他想的不再只是海南的那次集训，不再是集训之后面对的那些事情，他想的就是眼前人，就是这个能为他哭，为他笑，为他想尽办法的郁青初。

    二十五个一传接完了，虽然只接到了十七个，并且只到位了四个，触球数还可以，到位率远远没有及格。但是，这一轮一传对于沈识的意义，又岂是数字能够统计的。

    他下场的时候，朝青初挥挥手，青初高兴得小脚在地上乱跺。

    终于等到沈识训练结束了，青初一下午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了。

    他提着衣服向她走来。

    飞奔过去拥抱他，是青初此刻心情的唯一表达方式。

    沈识抱住了扑过来的青初，他也有点激动。

    “谢谢你，这个方法不错。”他在她耳边说。

    “是方法，也不只是方法。”青初说。

    从有想法到付诸行动，连一秒钟都不到，几乎就是想法和行动同步，挥手大喊也是，扑进沈识怀里也是，这才是本来的郁青初。

    她自己也没想到，她这一嗓子，扰乱了军心的同时，竟然把沈识从沉浸的情绪里拉了出来，她只是当时就想那么做。

    抱了一会儿，沈识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走，陪你去艺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