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科一考完，未末和孙希汐就跑出去逛街了。

    学校附近有一条精品廊，里面是一些有点格调的小店，卖一些五花八门的精致的小玩意儿，女生都喜欢去逛，一家一家走过去，能逛一下午。

    马亦农是本班的学霸，当初是差0.5分进实验班的选手。虽然在十六班这样的学习氛围下，与实验班的成绩渐行渐远，但这并不耽误他在十六班断层领先。

    他一出现在教室里，就有几个好学的同学围上去，就考试题目问这问那。他知道沈识他们都在等他，从人群中投过来求救的目光。

    大家没招救他，沈识忍痛丢下一句，分散隐蔽撤离，就跟小所走出教室，青初和王一然也紧随其后。

    实际上他们只把马亦农一个人“分散”了出去，其他人并不怎么“隐蔽”地“撤离”了。

    走出校园，两个男孩在前面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小胡同，青初她们俩紧紧盯着，生怕跟丢了。

    路过一个小超市的时候，小所回头说了一句，

    “我去买点喝的，你俩要带点什么么？”

    “让自带酒水么？”王一然问。

    “那得看谁带。”小所说，同时看了沈识一眼。

    “我也去，”王一然跟上去，“我不能喝酒，买几瓶饮料。”

    两个人进了超市。

    沈识回头看了青初一眼，青初快步跟上去。

    沈识轻车熟路地拐进一个小店的时候，青初进门之前抬头看了一眼招牌——“好姑嫂泥炉烧烤”。

    “哟，咱家帅哥来啦！还带了女同学。”一个看上去年近三十的黑胖的女人迎了上来，

    “那两头烂蒜呢？”胖女人口中的两头“烂蒜”就是小所跟马亦农。

    “在后面呢，姐，一会儿就到。”沈识跟胖女人打个招呼，带青初径直往里走，青初也跟那个胖姐姐点点头。

    他们都没有注意，有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牛仔裤的漂亮女人，看到他们三个人走过来，莞尔一笑，转身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正是饭点儿，又是国庆假期的前一天，店里面人不少，几乎座无虚席。两人跟在那女人身后，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位置坐下。

    胖女人把桌上写着“预留”两个字的牌子拿了起来，递上菜单和一支笔，

    “那边还有一桌熟人，你们先点着，好了叫我。”那女人刚想离开，看沈识把那张点菜单推给了青初，怕她第一次来不知道怎么点，体贴地弯下腰对青初说，“在菜品后面的方块里写数量，比如十个羊肉串就在这个羊肉串后面的方框里写个10。”

    “好的，谢谢。”青初点点头说。青初低头看，她最不会点菜，简陋的菜单又没有图片。

    “羊蛋是什么？”青初抬头问胖姐姐。

    胖姐姐吃吃地笑，用手里的点菜宝指了一下沈识说，“你问他”，然后就笑着走开了。

    “那个…”，沈识挠了挠额头，看得出，他也想笑，应该是怕青初尴尬硬忍住了，“不认识的东西，咱就不吃，咱挑认识的吃哈。”

    青初瞬间有点懂了，虽然不是懂得很具体，但是，大致明白了此物归属于哪个范畴。

    两个人之间，第一次有了与性别有关的尴尬。

    青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沈识的语气里，似乎有一丝丝小宠溺。还有，他这一笑，怎么那么好看，青初有点慌，也有点乱。

    “都点什么了？”小所及时出现，青初第一次觉得他欠儿欠儿地不那么招人烦了。

    “等你点呢，点菜是你强项啊。”沈识说。

    座位是那种面对面的火车座，小所坐到了沈识的里面，抓过菜单，开始指点江山。

    小所去超市买了白酒，烧烤店里品种少，还贵。小所还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包烟，问，

    “老大，你来一根儿不？”

    “不来，我最烦烟味儿。再说，这还有俩女士呢，你讲究点儿。”沈识按住小所想拆烟盒包装的手，小所也听劝，把烟揣回了兜里。

    王一然挨着青初坐下来，问她，

    “我买了可乐、雪碧和冰红茶，你喝什么？”

    “我喝酒，”青初说，“他们喝什么我喝什么。”

    “帅啊，”小所从菜单上抬起头，双手一抱拳，“以后你就是我偶像。”

    “我们可是先喝白的，再喝啤的，行不行啊你？”沈识一边开白酒一边笑着说。

    青初看了他一眼，本来觉得刚才的尴尬都翻篇儿了，怎么听他一说话，又心虚地一阵难堪。

    不想跟他对视，在他完成开酒瓶的工作之前，急忙转开目光。

    完蛋货，青初在心里骂自己。那个打遍全村无敌手，打架都把男孩骑在下面揍的野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完蛋了。

    被“分散”出去的马亦农也来了，刚想挨着沈识坐下来，被沈识推了一把，

    “你去那边，三个老爷们儿坐在一起太挤了。”

    “来来来，”王一然热情好客，往里面挪了挪，“快到姐姐碗里来。”

    马亦农笑着挨着她坐下来。

    小所点了各种牛羊鸡肉串、泥炉烤鸡、麻辣拌、鸡翅、麻辣毛蚶串、烤各种蔬菜，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这家烧烤的味道真不错，难怪在这么隐蔽的小胡同里，还能上座率这么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青初想。

    马亦农把一瓶白酒给三个男孩均分了之后，给她剩了一点。

    王一然喝饮料，他们四个人先喝掉了这瓶白的，又开始抡啤的。

    青初是有点酒量的，以前在农村时，没事儿就跟姥姥捏一盅练出来的，但是还是不能跟男孩们等量平喝，只是能全程陪下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