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魏高祖孝文皇帝元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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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家门不幸

    长児大食勤识字不多,大概能读懂其中意思,不由大喜,说道:

    “兄弟们,大案,把人关起来,不许任何人与其说话,也不能让其自杀、饿死!我说兄弟,小心点,知道这是什么吗?是升官、是发财!”

    长児大食勤带来一队军卒,骑马赶往大陆泽,拜见盖毛万言真。盖毛万言真看过信件同样大喜,说道:

    “长児老弟,带一幢将卒,将人押送到广阿城。小心,别让人死了!警告你,不许用刑!”

    等长児大食勤离去,盖毛万言真又派游骑,送信给白整。

    河北的河运与泗水河运不同,也与大河不同。泗水季节明显,四到六月是河运季;大河运季在深秋九月之后,直至结冰。其它河运,除了考虑枯水季节,主要考虑农时。此时正是春耕之后,夏收之前,河北各水道枯水季刚过,正是河运的好时候。白整怕意外,带兵外出巡查枋头。

    白沟在枋头通入大河,是枢纽中的枢纽;在此地,小船、大船对换,十分繁忙。所以,白整要趁河南的船还未过河之际,保证这里有序,不出乱子。此时,虽然大河不能远航,但出入洛阳、汳水等,还是可以。

    接到盖毛万言真的快信,白整大喜,对范檦说道:

    “范君,你升官了!”

    范檦笑着问道:

    “看白公表情可知,有好事!鄙人能否知晓?”

    白整:

    “不关范君之事,别问!”

    范檦大奇,问道:

    “不关我事,为何升官?还要请教!”

    白整:

    “我说了别问!我要回京了!”

    白整接管南北转运之后,范檦权力大降,成了白整的副手。白整不怎么管实务,范檦依旧是各方利益代言人、利益分配者。

    白整将全部河运托付给范檦,赶到广阿,看过裲裆信,在长児大食勤陪同下,简单审问安旭及四侍卫。一如案卷所记录,除了皇叔若,什么都问不出。白整也未用刑,直接将五人打入槛车,带五百将卒,赶往京城。临走之前,白整问盖毛万言真:

    “盖毛君,想留在漕引,还是回京?”

    盖毛万言真有些挣扎,却毫不迟疑,回答道:

    “白君整治河运不易,在下替白君照看!”

    白整笑了笑,对长児大食勤说道:

    “小子,愿不愿进京做事?”

    长児大食勤很兴奋,拱手作揖,说道:

    “跟着白公,自然敢!若独自一人,肯定不去。”

    白整笑了笑,说道:

    “京城居,大不易;进京之后,肯定没这里自在,很穷。”

    长児大食勤不为所动,笑着回答道:

    “跟着白公,穷也不怕。”

    走出几步,白整又停下来问盖毛万言真:

    “盖毛君,还记得高平镇那句话吗?”

    盖毛万言真曾经告诉过白整,高平镇故事;来漕引之后,白整时常提起高平镇,用以警示。盖毛万言真回答道:

    “白公放心,知足者富,鄙人一辈子都不会忘!”

    白整又问长児大食勤:

    “如何处置安旭财货?”

    长児大食勤:

    “都分给了船工、将卒,我没要。”

    长児大食勤只说了一半真话,分配财货时,确实没要。几位镇军将军过意不去,各自凑了些财货,送给长児大食勤。这是礼物,不是分赃,不收不给面子,只能收下,却未告诉白整。白整没有继续追问,笑着说道:

    “上路!”

    白整一行从飞狐道越过恒山,途径灵丘,再过崞山。正好,冯太后携魏帝宏巡幸崞山。白整找到王琚,说明情况,将裲裆信奉上。这时候,天色已晚,仪仗刚到崞山,正在安营,准备畋猎事宜,而魏帝宏已经入睡。

    王琚心细,先确认安旭及四侍卫身份,确实出自皇叔若府。好巧不巧,拓跋若也随架出行;拓跋若今年十六,这次巡幸,必定封王。

    王琚递入裲裆信及案件摘要时,冯太后正与诸公商议国政。本来,冯太后疲倦,神情有些萎靡;读过裲裆信及案卷后,柔和的脸色变得严峻,有些伤心,又有些愤怒,冷哼一声,哀叹道:

    “国家、国家,有家、有国。家门不幸啊!老身在此忧心国事,可有人竟不安分!诸卿,都看看!却先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钳耳庆时。”

    钳耳庆时略一扫视,看到皇叔若几字,头皮发麻,将信件、案卷转交给拓跋丕,说道:

    “太后,臣去去就来!”

    冯太后诧异,却没多问,说道:

    “快去快回!”

    钳耳庆时离开行殿,找到王琚,而王琚正与白整、杨播,盘问几个内小。钳耳庆时舒了一口气,说道:

    “王公、白公、杨君,我去去就来!”

    钳耳庆时急,就是因为这几个内小。几个月前一次例行询问隐秘时,从来不言人恶的小杨津竟然告知王琚:

    “王阿干,我看到乙弗肆虎阿干与丘哲等人接触,不知为何。”

    王琚诧异于杨津开口说事,又诧异于乙弗肆虎。乙弗肆虎是高宗乙弗夫人的阿干,与天子身边内行内小接触,意欲何为?王琚问道:

    “小杨津,你号称不言人恶吗,怎会背后说人坏话?”

    杨津争辩道:

    “王阿干,这不是说人坏话,是例外!君子慎独,乙弗肆虎无故与天子身边内行内小接触,理应怀疑!”

    王琚笑着说道:

    “你总是大有理,善!这次不用挨鞭子,必定有奖赏!”

    杨津:

    “我做了该做之事,不要奖赏。若是给我奖赏,别人肯定会想,我做了什么,我不想让人知道!”

    王琚:

    “嗯,想法周全,有没有告诉别人,比如你两位兄长。”

    杨津摇头,回答道:

    “这不关二位兄长事,为何告诉他们?”

    王琚笑意更浓,说道:

    “说你做事缜密,没成想,愈发懂事!此言大有理,不奖励,行了吧!”

    杨津很认真地点点头。

    轮到丘哲时,丘哲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就是没提王琚想知道的事情。王琚很有耐心,等丘哲说完之后,很慈祥地提醒道:

    “小丘哲,仔细想想,有没有见过外人?”

    丘哲拼命想:

    “外人!外人!想起来了,王阿干,乙弗阿干来过几次,说是趁我等幼小,巴结巴结,等以后发达了,好照顾一、二。对了,乙弗阿干还送给我一些钱财。”

    王琚笑容不变,很亲切地问道:

    “钱财呢?”

    丘哲:

    “与太后赏赐之财货,一同送回家了。”

    丘哲家穷,送钱回家,也在情理之中。王琚说道:

    “很好,小丘哲,不要告诉别人,反正乙弗肆虎给你钱,你就收着。以后啊,乙弗肆虎找你做什么,都告诉我,好吗?”

    丘哲很高兴,说道:

    “是,王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