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贵贱
高文光还在等待三人的回复,他实在是不太希望这三人在庄子里乱窜。
毕竟庄子附近有不少族中种植的灵物,而且还有一些隐秘之事不便让人知道,万一被这三人无意间撞破那可就不妙了。
而就在这时,前方的院子里,忽然传出一阵惊呼,然后只见一众宾客如鸟兽散,惊慌的逃出院子。
高文光见状不对,随即拽住了一个四散逃出的村民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死人了!里面死人了!”
那村民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后,便迅速的离开了。
高文光闻言心中不由的一阵疑惑:“怎得喜事上还能闹出了人命来?”
紧接着在心中暗道一声:“糟了!”
“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他带着靖安司的人路过时出事。”
随即在心中祈祷着,希望里面的情况不要太特殊,万一引起靖安司的关注,惹出什么大麻烦来,他自己第一个完蛋。
然后他转身看了一眼三人,在他们无言的注视下,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三人走向前方的小院。
来到院门外,只见院中到处绑着一些红布装点,随风飘动,庭中桌椅满院,不过此时已经翻倒许多,一片四散杂乱。
一名衣着华贵的膏腴子弟正突兀的站在其中,在其身后跟着数名随从,手中押绑着一名年轻女子,容貌勉强算的上是清秀,哭的已是梨花带雨,难辨其貌。
而观其衣着应是此间婚仪的新娘,只见她不断的在用力挣扎着,意图脱身,但却并没有什么用。
一名中年粗汉此时正跪在那膏腴子弟脚下,不停的磕头悲鸣,哀求着对方放过自己的女儿。
而在不远处的一片屋檐下,一名中年妇人怀中正抱着一个看上去应是新郎的死人,嘶声痛哭,眼神恨毒的看着那膏腴子弟,嘴里用着搜肠刮肚想出来的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对方不得好死。
他本是受族中之命前来庄子上收取修行物资的,在路上正好遇上了接亲的队伍,见那女子性属纯阴,元阴尚在,实为绝佳的鼎炉,不由的心中大喜,一路跟来。
若是能将其一身精华采补干净,能增进不少修为,说不定能让他一举过三关,入练炁。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的杀人抢亲,但一来他是怕动手晚了让对方入了洞房,坏了这鼎炉的元阴。
二来是这种事情偷偷摸摸的做,哪有明目张胆的仗势欺人来的爽快。
而且修习邪法的修士,心性行为都有些不太正常,毕竟邪法的修炼大多都极为残忍血腥,修炼的时间久了,怎么可能不变态呢。
以采补之法为例,两人本来正在行那欢愉之事,在采补之后,身下之人一身精元流失,渐渐化作一具干尸,如此冲击力,若是一边之人,只怕以后那玩意还好不好用都难说。
本来刚得了一个上佳鼎炉,心情正好的他却被眼前的这两个老东西聒噪的心烦,正欲送他们归西时,一道声音从院外传来,让他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仲恒少爷,您怎么在这?”
高文光及时喊住了对方,但见此情景心中知道麻烦了,不由的暗骂对方行事猖狂,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做下如此之事,怎的竟然连遮掩都不遮掩一下。
随即心中不由的大呼苍天不公,就连这等货色都可以修行,偏他自己迟迟感应不到丹田,无缘长生之道。
高仲恒见院外有人过来,是三名陌生的修行者,眼中神色一阵疑惑。
高文光适时的说话给对方提示道:“仲恒少爷,这三位是靖安司中此番前来巡查地脉的大人。”
高仲恒闻言大感倒霉,怎么就那么正好让靖安司的人给撞上了?
不过他脸上神色并未变动,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三盒灵茶,笑容满面的给他们递了过来。
“确实是在下眼拙,没认出是靖安司的巡查当面。在下前些日子无意间得了一些上好的灵茶,想请三位尝一尝味道如何。”
随即他见三人,并没有接过灵茶的意图,脸色开始稍微有些难看的说道:“好叫三位知晓,这些人都是我高家庄子上的佃户,是签过卖身契的,打死便打死了。”
这时,只见那中年妇人凄厉的喊道:“我们只是佃户,没有签过卖身契,不是奴仆!”
高仲恒闻言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晦气,他当然知道庄子里的佃户并没有全部签过卖身契,但怎么偏偏他打死的这個也是个没签的呢。
随即转身对着那中年妇人怒声喊道:“若不是高家仁慈,将土地租给你们,你们早就饿死了,本少爷不过是失手将其打死,你这贱妇如此做态是想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要本少爷给他赔命吗?!”
那中年妇人被他此番言语骂的神情一阵呆滞,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这时,周怀瑾见状说道:“他们不会饿死的,没有你高家,还有张家、王家、李家,还有朝廷的官田皇庄,还可以去城里做工,去山里打猎,哪怕是去沿街乞讨,也不会轻易饿死。”
“再者说了,一命赔一命,也算得上是合乎情理。”
那中年妇人也被周怀瑾的一番话点醒,脸上再次爬满恨意,看上去有些失了神智的说道。
“对!赔命!你就该给我儿赔命!”
高仲恒闻言,却有些有些气极反笑:“让我给那贱命一条的赔命,怎么敢想的,实在是可笑!”
但他笑着笑着,却突然间却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他看靖安司三人的脸上并无笑意,眼神漠然冷静,心中不由的一骇。
“莫不是这些人当真想让我赔命!”
随即他对着三人大声说道:“那家伙不过是贱命一条,我乃是高家子弟,胎息境修行者,我父乃是高家家主,筑基境修士,怎是那贱民可以相提并论的!”
虽然他说话声音的颇高,但也难掩其内心中的恐慌,只见他一边说着,一边脚步不停的后退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