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唐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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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清洗

    被称为“邓州首贼”的刺使曹瑞最近一直忧心忡忡,他能到今天这个位置全靠前任的刘节度,作为连襟,他本来也准备跟着刘节度一起回成都的,但襄州忽然发生兵变,又使他不得不停留下来。不过所幸他平日给了本州守捉使不少好处,对驻军控制也算得力,才没有被当作余孽处理掉。现在新的留后来了,他马上下令属县巴结,虽然不奢望新留后能让他一个前节度亲信留在邓州碍眼,但至少得保证性命安全,风光离任的时候不会遭到“盗匪”。

    “使君。”守捉使推门而入,说道:“李严来了,刚才派信使来通知,他们离邓州不过三十里……”

    曹瑞连忙问道:“他对南阳的招待印象如何?什么态度?你派去的人回来了没有?”

    守捉使在新留后到任就将交卸职务给一个叫王贤的,自己到山南大帐听候差遣,显然属于新旧交替之时即将失势的人,他又没有作乱的勇气,已经准备靠这两年攒下的钱做个太平闲官,对于曹瑞的事情并不关心。只是随口敷衍了两句“很是满意”之类。

    曹瑞却很是上心,喜出望外下令徒属立即准备,出城十五里迎接。守捉使当然也是不置可否。于是,由邓州所有上得了台面的官员在三百士卒的保护下以最快的速度很最完美的仪表离开了邓州。

    所有邓州官员都没料想到,他们穿得如此风光,却是最后的送葬。比起一般的送葬来说,区别只是距离稍远,有十五里。

    光天化日的,数百骑兵忽然从路边林中奔出,成排的漆枪泛着死色,马匹鼻中喷出白雾在阴冷的天气中非常醒目。

    邓州兵本身就是黄巢之乱后新募的士卒,加上很多人手里举着的都是仪仗,一个冲击就散了架,连守捉使也被一个骑将挑落马下。邓州兵们被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就跑,骑兵们哪里容得他们跑,像是赶牲口一样将他们朝一个方向驱去。

    逃兵们总有跑得快的,但他们也很快就彻底绝望了,在来路的一处隘口忽然出现了成排的步兵,尽是刀手。

    不出半个时辰,邓州兵被消灭的一干二净。

    看着这群身份不明,凶悍无比的汉子用河南道方言谈笑着将地上还没死透的邓州兵一一戳死,翻找尸体上的财物,被逼在一起,瘫在地上的发抖的邓州官员们一个个面如土色,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就是刚刚沉寂了半个月不到的蔡州贼!

    “将军……饶命啊……”曹瑞涕泪横流,狗一样的趴在地上哭叫:“在下愿率邓州举义,归附秦大帅……”

    “嗯嗯……”一个年轻的将领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就是邓州的曹大刺使吧?”

    “是是是……在下正是曹瑞,对秦大帅的义举一直仰慕支持的啊……”曹瑞用双膝蹭地,爬到了那年轻将领的脚下,一把抱住痛哭起来。

    那年轻的将领厌恶地看了看曹瑞,说道:“要拿邓州简直轻而易举,你又有什么本钱让我们放过你呢?”

    曹瑞呆了一呆,马上又叫道:“在下知道……知道新任山南留后李严的行踪啊……”

    “嗯,看来你果然不愧是邓州首贼啊……连上官都卖……”那个年轻将领啧啧有声,摇头喟叹。

    曹瑞连忙分辩道:“那是刁民的污蔑……在下……在下……”

    那年轻将领还想说什么,一个更为粗壮的将领走了过来,说道:“该走了。”

    年轻将领点点头,猛然一刀,曹瑞的脑袋就像球一样滚落一边,翻转过来,脸上还带着泪痕和鼻涕。

    邓州官员见状纷纷哀号求饶,有些人屎尿横流,发出阵阵恶臭。

    年轻将领一皱眉,说了声:“杀!”

    一声令下,这些一州头脑纷纷成了臭肉。

    …………

    十二月初三,邓州刺使曹瑞遭遇蔡贼,为国死节。

    十二月十一,贼夜袭新野,新野令殉难。

    十二月二十,贼再袭谷城,谷城令成仁。

    十二月二十三,贼于安养以西三十里伏击留后李严,为李严所败,遁去。

    至此,窜入山南的蔡贼终于销声匿迹,而与此同时,李严部通过招募流亡,忽然恢复了四千多人的规模,原先另有委任的王贤和霍存二将再回军中。

    朝廷里也不尽是傻瓜,他们已经嗅到了味道。但李严却是新功将领,没有实据之下急切间却找不到处理的借口,皇帝厌倦了温润的成都,开始怀念长安的冷洌,大家忙作一团,这件事情也就蹉跎了过去。

    至于空缺出的官员,却是没有人敢去,收了贿赂的吏部只好让李严“择贤举荐”。

    在此之前,李严所部已经开进了襄州治所襄阳。

    襄阳的叛军不过千人,这些人也都是本地或者属县子弟,战斗力也是非常之差,不过这些人都很有自知之明,李严部离城五十里之时,这些人选择了开门迎纳。

    当然,和这个时代所有的杀帅叛军一样,他们对李严部保持了相当的警惕,个个都准备好行装,若是情形不对就立即杀出远遁。

    只是这个新来的山南留后却十分和蔼,对大伙优待有加,甚至拿出私金分赏,感谢大家为山南诛杀了一个贪婪的混帐,并希望大家在他的任内齐心用力,为山南太平共同努力云云。

    这样的优待持续了三天,每天敞开供应的粮食,甚至是酒水让襄阳兵终于放松了警惕。

    十二月二十八,李严宣布正式履任,按照藩镇惯例犒赏士卒。

    半夜之时,襄阳忽然全城戒严,襄阳兵的兵营被成片的黑影包围,喝的酩酊大醉的襄阳兵像是小鸡一样一个个被拖到三个新挖的大坑之前,那里已经侯着一批十分紧张的刀手。不过到天明之前,三个坑还是被填得个平平整整。

    上午,襄阳兵的家属忽然得到了自己子弟与蔡贼作战殉国的通知,每户发钱三缗,因为钱数繁杂,留后大人发的是盖着山南印信的白条。

    在来发钱的士兵阴冷的目光下,很多士兵家属都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但也有反抗的,一批本来就跋扈的士兵家属和一些市井无赖的纠合在一起去讲理,虽然兵力戒备,但留后大人还是终于答应将钱提升到十缗,并发给现钱。只是到了夜间,去讲理的士兵家属聚居的地方忽然走水,等熊熊烈火被闻讯而来留后府士兵们扑灭的时候,这上百间房子已经被烧为白地。

    “军阀都是禽兽吗?”李严暗暗问自己。

    虽然这些计划都是李胤烨的设计,他也犹豫了半天,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些已经既成的行动都是他最终点了头的。

    (PS:今天貌似有六千,有点进步,麻将的确很吵……注意力集中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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