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骑砍汉末到总率万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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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怼完皇帝怼宦官

    以孝治国,这是大汉开国之初,在高祖时定下的基本国策。

    所以灵帝自然不能说,“爱卿不许为父母报仇”之类的话。

    无奈之下,灵帝只得换个说法,说大汉缺少战马,东部鲜卑散居于幽州北部大片区域,汉军很难将其彻底攻灭。

    聂辽当即回复灵帝,此前攻灭西部鲜卑与中部鲜卑,所得战马共有五万余匹,此时尽皆牧养在雁门郡马邑县内。

    灵帝这下彻底哑口无言,殿内朝臣也乐得看热闹。

    反正无须朝廷花费太多,大汉不缺兵员,骑兵之贵,主要在于战马。

    如果真能够彻底覆灭鲜卑,解决北疆数十年边患,付出一些兵甲还是值得的。

    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生意,胜了皆大欢喜,败了推锅聂辽。

    灵帝想了想,又说骑兵练成非一日之功,征伐东部鲜卑之事,不可操之过急。

    聂辽说正因如此,所以才要趁早开始募兵、练兵,一步快,步步快,如此才能早日摁死鲜卑。

    于是,他又向灵帝提请,赴任边疆武职,以编练精锐骑兵。

    灵帝倒并未觉得聂辽此请有何不妥,他自然无法预料到未来之事。

    而殿内有些朝臣,此时看向聂辽的目光中,则透着一丝莫名的深意。

    此子深知自己并非士人,亦非出身士族,也不是谁的门生故吏,走的是皇帝路线,做的是在外带兵作战的武将,既有实权,又无须阿附于人。

    小子,想得挺美啊!

    司徒袁隗眉头微皱,深深看了聂辽一眼,又不着痕迹地看了袁术一眼。

    袁术也是有些懵。

    他不太理解,聂辽既然已经连续攻灭两部鲜卑,完全没必要继续征伐苟延残喘的东部鲜卑。

    东部鲜卑此时既无首领,又在幽州以北苦寒之地散居,完全翻不起什么浪花。

    数十年之内,北方边境可保无虞。

    这小子非要跑去边疆,编练什么精锐骑兵,吃饱了撑的。

    袁术不禁白了聂辽一眼。

    袁术自然没能领会叔父袁隗眼中的深意。

    袁隗想的是,聂辽成长得有些太快,快得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与掌控,他不太喜欢如此张扬的聂辽。

    他完全能够看出,聂辽向灵帝说的那些话,出自其内心真实想法。

    至于聂辽的目的,袁隗根本不相信,聂辽只是为其父母报仇雪恨。

    这小子不求内地太守之职,也不求朝廷京官之位,单求带兵戍边,如此一心为国?

    他不信。

    霍去病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那是因为霍去病乃是武帝之外戚,武帝放心。

    你小子说“鲜卑不灭,枉为人子”,吾看你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兵权!

    袁隗看着年方十六,站在灵帝面前侃侃而谈、不卑不亢的聂辽,再瞅瞅侄子袁术。

    唉!不如本初多矣!

    灵帝怔怔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聂辽,心中无奈之余,亦是五味杂陈。

    朕之冠军侯确实武勇,有点儿东西,但是你好歹给朕留点儿颜面啊!

    本来他今日召集一众朝廷公卿与将军,是为商议留卢植还是皇甫嵩安抚冀州之事。

    冀州的黄巾军,是被皇甫嵩率军彻底剿灭的,理应留其安抚冀州。

    然而司徒袁隗与河南尹袁术却进言,平定冀州之战,原本属于卢植之功,应该留卢植安抚冀州。

    而大将军何进则建议留皇甫嵩安抚冀州。

    宦官吕强与张让等人也附议留皇甫嵩在冀州,吕强是想为皇甫嵩争取功劳,张让等人是怕卢植再次没收他们在冀州的私产。

    留何人安抚冀州是小,战后封赏是大,还要商议年号。

    朝臣对于改元并不意外,至于新年号,君臣商议即可。

    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一直没有商议好。

    一场会议开了一上午,也没开出个结果。

    直至聂辽率军返京,直到聂辽进城入宫。

    “聂卿啊,征伐东部鲜卑之事,朕准了。然此事并非当务之急,稍后再议。”

    聂辽闻听灵帝此言,心中莫名感到一阵轻松。

    他重重抱拳一礼,喝道:“吾皇圣明!”

    灵帝不禁白了聂辽一眼,朕答应你,就是圣明;朕不答应你,那就是昏君呗?

    他看向一众朝廷公卿与将军,慵懒中透着一丝威严的声音缓缓回荡在大殿内。

    “诸卿,留卢卿还是皇甫卿于冀州,封爵如何,年号如何,今日便定下来。”

    侍立于灵帝一旁的张让,刚才在聂辽与灵帝对话时,一直默默旁观。

    军国大事,他可以私下与灵帝商议,但此时朝廷公卿与将军皆在殿内,他不能多嘴。

    然而冀州之事,这就与他有关系了,他绝不能让卢植留在冀州。

    张让转过身,向灵帝躬身拱手一礼,言道:“陛下,冀州乃是皇甫将军平定,自当由皇甫将军任冀州刺史,以安抚冀州民生。”

    灵帝还未回话,便听聂辽讥讽之言传来。

    “张常侍在冀州置办了不少私产吧?想必冀州主将换成皇甫将军,尔等压榨民脂民膏所得,又拿回去了吧?多少金银啊?多少米粮啊?多少食盐香料啊?还有不少木材吧?”

    张让等十常侍与其他宦官在冀州置办私产,如今已是满朝公卿心照不宣之事。

    朝廷公卿,天下士人,甚至大将军何进对此无不痛恨。

    当然,他们恨的不是宦官搜刮民脂民膏,他们恨的是这群宦官既有权又有钱,还成天给皇帝进献谗言,对他们的威胁太大。

    可他们敢怒不敢言,就连司徒袁隗面对张让等人时,也不得不低头,不得不示弱。

    因为张让等人完全掌控尚书台,朝廷一应政令,皆出自尚书台,他自然不敢得罪。

    大将军何进也是如此,他此时还未录尚书事,只是一个纯粹的高级武将。

    虽然大将军位列三公之上,有开府辟官之权,但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相比统筹军事,他更想录尚书事。

    不过最好是军权政权一把抓。

    可是何进此时不能与张让撕破脸皮。

    他的二妹何皇后如今并不受宠,地位堪忧;他的外甥迟迟不能册立太子,地位更堪忧。

    他需要张让,更不能得罪张让。

    所以对于留皇甫嵩安抚冀州之事,何进并无异议。

    但此时此刻,聂辽有异议,他不同意。

    开玩笑,整个大汉都是我的,冀州当然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