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你在干嘛？”顾云霄守着洗手间有些时候了，可从三十分钟前，她说洗澡进去，就没再出来，只听见里面有水声。

    “马上。”水声加有门阻挡，顾云霄也听不出秦暖有什么问题，但是从她出来，一脸妆就让顾云霄很无奈。

    “你还是卸妆吧，这是欲盖弥彰呢？”

    秦暖僵了一下，然后苦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看不出来。”

    “我眼睛又不瞎，怎么看不出来？赶紧去卸了吧，不是说带妆时间长不好吗？”顾云霄把秦暖拉到卫生间，帮她倒卸妆水。秦暖也不动，就站在那里等顾云霄帮她把脸上的粉底给卸掉，露出原本细腻白皙的脸，鼻头眼角都哭红了，怪不得要拿粉底遮住。

    “行了，你自己洗把脸吧，我出去等你。”顾云霄把化妆棉扔进垃圾桶，转身出去，但刚迈出卫生间，他脚步又顿住了，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等着秦暖出来。

    秦暖稳定了一下情绪，把脸洗干净，走到门口看到顾云霄站在那里，也没心情和他说话，自顾自的去抹了保养品，然后坐在镜子面前发呆。

    “抹完了就上床吧，在那里坐着干嘛？”顾云霄过去拉她，秦暖甩开顾云霄的手，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

    “为什么你这么平静？”

    顾云霄被问住了：“我怎么平静了？”

    “云霄，儿子明天就要被抓起来了，他要进监狱了，他要进监狱了。”秦暖重复了两遍顾霆要进监狱的事，作为一个母亲，她真的无法接受这件事。

    “我知道。”顾云霄回了一句，还是把秦暖拉到床上，让她靠着床头，然后给她拉上被子。

    “云霄，你知道吗？我好想现在通知霆儿，让他走，走的越远越好。”秦暖低低地说。

    “我知道，我也有这种想法。”顾云霄回答。

    秦暖看向他，一脸的渴望：“那让霆儿走好不好？不要让他进监狱，他要是进了监狱，他就真的毁了。”

    顾云霄沉默着没说话，秦暖见状也懂了，她苦笑了一声：“也是，霆儿是我的儿子，只有我才能真心实意的对他。”

    “秦暖！”顾云霄的声音扬了起来，十分不满秦暖这样说。

    “怎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会顾及霆儿，可是城儿也是你的儿子，你没办法做到真正的偏向一个人。”秦暖真的很痛苦，她一想到她疼爱的儿子要进那种地方待着，她就特别的难受。可是她的儿子做错了事，如果不得到惩罚，她可以预想到，往后顾霆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为什么？”秦暖想不明白：“为什么霆儿会变成这样？明明他小时候还是很乖的，明明他对我们都还不错，为什么现实是这样的？”

    秦暖又无数个为什么想要得到答案，可最终她还是无力的哭泣。

    顾云霄见状也十分痛心，他是顾城的父亲，同样他也是顾霆的父亲，这两个孩子任何一个人出了事，他心里都非常难过。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两个儿子居然可以闹到这个地步，可是看了那些证据之后，他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小儿子。

    “秦暖，我们要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好事。霆儿进监狱里，是去改过自新的，等他出来，我们再好好疼他。”顾云霄不得不这么说。

    “可是他得进去多少年啊？云霄，我不想让我的儿子进那里，你看看辛悦，她进了监狱，出来后又经历了那些事，她想不开跳楼了。我好怕，我好怕霆儿在里面遇到什么事情，也想不开。我怕他没有辛悦的幸运，我怕他扛不住。怎么办啊云霄，我真的说不出来我心里是种什么感受。我感觉我整个人要分裂了，我知道要让霆儿改过自新，可是我又不想他进那种地方改过自新。你要不要问问城儿，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我们可以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让他在里面反思。”

    秦暖真的慌乱极了：“我们让他在里面反思，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让他出来，唯一一点，是不要让他进监狱，那个地方很恐怖的。我听说还会被打，霆儿从小就细皮嫩肉的娇养着，去了那里会活不下来的。”

    “秦暖，你冷静一下，事情没有那么糟糕。”顾云霄安抚道。

    “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秦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她可以在顾城面前说自己同意顾霆受到惩罚，可是她是当妈的，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孩子真的受到伤害。

    顾云霄不知道该怎么说，发生这种事，他是夹在中间最难办的。他既不想让伤害自己儿子的人跑掉，又不想以伤害另一个儿子为代价。

    “是我们没有教育好霆儿，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顾云霄叹口气。

    “不行，我要去找城儿，我反悔了，我要求他不要去。”秦暖掀开被子下床，顾云霄伸手去拽没拽住，赶紧也下了床跟上，在门口的时候拉住秦暖。

    “秦暖，你要让城儿白白躺那两年吗？”

    “可是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进监狱啊！”秦暖尖锐的喊道。喊过了之后，她清醒了过来，但是眼神十分空洞，迷茫，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顾云霄心里一股火涌了上来：“那城儿呢？如果城儿是你的亲生儿子呢？你还会这个样子吗？他们两个人都是我的儿子，我都能忍下，为什么你忍不下？因为城儿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对不对？所以你不在乎他，你不在乎他受到什么伤害对不对？”

    “可是城儿现在没有任何问题，他现在身体很好，他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秦暖瞪着顾云霄。

    “那两年的时间怎么算？那两年的时间就白白浪费了吗？他在床上躺了两年，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伤害城儿的凶手揪出来吗？”

    “可是现在凶手是我们的霆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