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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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修炼

    金鸡岭的早晨,一如既往地沉浸在静谧之中。清新的空气与初升的太阳交织出的光影在山间悄然舞动,仿佛是大自然的低语。在这片被岁月赋予独特灵韵的土地上,鸟儿们尚未完全打破晨曦的宁静,只偶尔传来几声婉转的啼鸣,如同在轻轻奏响新一天的序曲。远远望去,金鸡岭在朝霞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巍峨壮观,仿佛是一位沉睡中的巨人,等待着新一天的到来。

    树林之中,一个身影孤独地伫立,那便是崖鲅。他口中发出“啊啊啊啊”的声音,这并不是真正的口诀,因为崖鲅是个哑巴,他无法清晰地念出每一个字。然而,他仿佛忘却了自身的缺陷,或者是出于一种坚定的信念和执着的追求,他依旧努力地发出声音,试图以这种方式与天地间的灵气沟通。

    那所谓的“口诀”在他口中变得滑稽而可笑,对于旁人来说,那只是一连串无意义的“啊啊啊啊”。然而,对于崖鲅来说,这却是一种特殊的修行方式。他或许无法用语言来完整表达,但他的心却与口诀中的意境紧密相连,他的灵魂似乎能够跨越语言的障碍,直接与口诀中的奥秘相交融。

    “化物真言:混沌初开,衍生万物,随心所向,形随意现。巽风吹拂,水润土育,五行相生相克,八卦变幻无穷,云雾缭绕,五行各安其位,天地反转,万物生生不息。”这是真正的口诀,深奥而神秘。不知道那位郎中是忘了崖鲅的特殊情况,还是真的老糊涂了,竟然把这样的口诀传给了一个哑巴。而崖鲅也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局限,他试图用那单一的声音去模拟、去感悟这口诀的深意。

    虽然崖鲅无法念出完整的口诀,但他的心中却清晰地映照着这些文字所描绘的景象。他仿佛看到了混沌初开,万物衍生的壮丽画面;感受到了巽风的吹拂,水润土育的生机;领悟到了五行相生相克,八卦变幻无穷的玄妙。他的心灵与口诀中的意境相交融,仿佛进入了一个超越语言和文字的神秘境界。

    树影中,小虎灵活的身影若隐若现,突然小虎猛地站了起来,他的速度很快,一会儿便已消失不见了,很快在另一个地方冒出了头,他抬起头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危险,才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蒋澔,作为崖鲅的好友,此刻也在修炼,也同样沉浸在口诀的念诵之中。他手中的不是常见的黑豆,而是一粒色泽金黄、形态饱满的黄豆。这粒黄豆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蒋澔的全部注意力。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吸入肺中,然后紧闭双眼,开始低声念诵口诀。随着口诀的念诵,蒋澔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仿佛正在与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进行交流。在口诀念诵到最后一个字时,蒋澔猛地睁开眼睛,双手紧握黄豆,用力向天空抛去。黄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消失在蔚蓝的天空中。

    小虎则卧在一棵古松的树荫下,微闭双眸,静静地聆听着树叶沙沙响动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小虎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朝一个方向缓步走去,步伐轻盈,一边走一边警惕的看着的森林边缘,突然,猛地停下了脚步。

    那边的崖鲅用力念着“啊啊啊啊”的口诀,突然那颗黑豆从他手中弹射而出,像一颗黑色的流星划过天际,最终撞在一棵千年古树上,竟在树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凹痕,崖鲅吓了一跳。他心有不甘,重新拿出一粒黑豆,全神贯注地发出“啊啊啊啊”的声音,试图引导黑豆变化。然而,那股力量似乎不受控制地反弹回来,黑豆不仅没有按照预期转变,反而在崖鲅猝不及防之下,突然高速旋转并向他袭来,崖鲅慌忙躲避,却终究未能完全避开,那颗黑豆如同具备了自主意识般,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后背。崖鲅又重新取出一粒黑豆,努力的发出“啊啊啊啊”声响,那颗黑豆本应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却突然弹射到他的额头,留下了一个轻微的印记。无论崖鲅怎样努力,那黑豆最多在表面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达到第一层“启灵华章”之后再无其它变化,相反,却常常出现不可控的现象。

    树林之中的蒋澔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吸入肺中,紧闭着双眼,开始低声念诵口诀。声音虽然低沉却充满力量,口诀念诵到最后一个字时,蒋澔猛地睁开眼睛,双手紧握黄豆,仿佛要将自己的全部力量都注入其中。然后,他用力向天空抛去,黄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他的期望和信念,消失在蔚蓝的天空中。

    就在这一刻,小黑停下了原本的动作,注视着蒋澔,尾巴尖儿微微翘起,晃动的两只耳朵,仿佛在聆听那穿越林间的低沉口诀,又仿佛能从中捕捉到一丝奇妙的律动。目光追随着那粒黄豆,待它消融在蓝天白云之间时,身体紧绷,猛地冲出,消失在黄豆失踪的地方。

    崖鲅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项修炼,每一次尝试都带来了迥异的结果,可是,很奇怪,无论前一天经历了何种显著的转变与进展,次日清晨,一切仿佛被时光之手轻轻擦拭,回归到了最初的起点。这种奇异的现象,令崖鲅内心深感人生的曲折与轮回,他将此视作命运的一种捉弄,然而并未因此颓丧。他坚信,尽管目前的进展看似微小甚至看似停滞,但这种独特的修炼方法可能是通往目标的最佳途径。

    这天,崖鲅来到一张石桌边上,桌上放满黑豆,比划着手势,想要回想郎中当时传授的情景,进一步理解口诀,却不料刚发出:“啊啊啊啊”独特的口诀时,一阵狂风吹过,石桌上的黑豆一下子在风中狂跳,瞬间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崖鲅触不及防,手忙脚乱,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格格的娇笑声,一道纤细的身影从树梢落了下来,笑靥如花,美目流盼,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似得,直勾勾地盯住地上的正准备起来的崖鲅,“你是谁啊?你是在练撒豆成兵的术法吗,这么笨,太好笑了”。

    崖鲅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女孩,穿着白色纱衣,腰带系成蝴蝶结,脸蛋精致无暇,眉宇间隐藏不住的灵气,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她,像是一条调皮的小蛇,又像是一株娇艳欲滴的玫瑰,一种异样的美感,让人怦然心动。崖鲅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梦境,那女孩见崖鲅愣怔的表情,更加开心了,“喂,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的眼中带着疑惑,还透着一丝狡黠。崖鲅被那女孩清脆甜美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他愣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恢复了温和的神色。他犹豫了片刻,抬起手来,用简单的手势示意自己是个哑巴,无法用言语回答她的问题。

    这是,崖鲅的身后响起了郎中的声音:“秋霜,不得无礼,这是你的师兄,崖鲅,这是我的女儿秋霜。”郎中的话语打断了这片刻的宁静,秋霜听到父亲的介绍,那双狡黠的大眼睛瞬间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转换成满满的好奇与欢喜。她上前几步,轻轻地拽了拽崖鲅的衣袖,再次以询问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说:“原来你是我的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