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脑子思索，柯尔回到了寝室。他立即就想到了，今天与小妖精的约定。

    当时自己是没有明确反对的，晚上，她们应该会过来，自己是不是要准备一下？

    浴室里水已经放出来，柯尔十分忐忑地看着水流，思维有些混乱。

    理论上说，这也是他的第一次。

    与朱迪的那次完全不同，这一次，乃是——

    那个词不好说，实在有些丢人。

    柯尔用左手不断滑动水流，在考虑多姆雷兹对自己说的话，然后又考虑，何为尊严的事情。

    最终，他还是决定下水了。

    洗，肯定是要洗的，这不代表自己就同意了，对不对？

    洗完澡后，柯尔将自己的身体处理明白，不会让小妖精看出他右侧躯体的异常——

    呸！

    跟小妖精有什么关系？

    自己洗澡又不是为了小妖精。

    他只是披上浴袍，然后心里就跟开了一个鹿场一般。

    人家好歹叫小鹿乱撞，他这叫做鹿群乱撞。

    大约晚上的十一点，柯尔的热血已经退去，认为小妖精只不过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而已。

    他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实在有些自以为是了。

    这让他想起，自己虐杀那些强盗时的表现，确实有些自傲在心里生成。

    傲，只会干扰人的认知，让他的目光变得极为狭隘，而无法看见更广阔的世界。

    这是自己父亲生前对自己的教诲。

    而自己拥有寒冰和暗影两种力量。

    其中一种，是要让自己冷静，一种则是让自己内敛而不显。

    就在柯尔不断自我反省之时，突然有“噗，噗”几声响动。

    只见自己房间似乎发生了几处空间扭曲，然后在一朵朵宛如鲜花盛开的闪光中，小妖精出现了。

    都琳笑着说道：“姐妹们，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界，这世上，怕是再也见不到这么优秀的男孩子了。”

    “哇，他的气息好迷人啊！”

    “我愿意为他而死！”

    “你那么丑，没有资格为他而死。”

    “还是我能为他而死！”

    “我要为他……”

    柯尔惊坐起，喊道：“那个，咱们都好好活着不好吗？”

    “哇，他太善良，太可爱了。”

    只见一片流光，这些妖精都飞冲过来，贴脸的贴脸，扯头发的头发，拉手指的拉手指。

    “姐妹们，你们都矜持点，好像没见过男人似的。”都琳笑着说。

    “男人自然是见过的，但这么优秀可爱的，却是生平罕见。”小妖精都说。

    柯尔被弄的不好意思了，尤其她们说自己善良。

    嗯，自己善良吗？

    这事，被自己杀死的儿时玩伴可能更有发言权。

    “好了，姐妹们，快行动吧，我们努努力，让我们可爱的小男孩能早点休息。”都琳笑着说。

    “我过年后已经十八了，”柯尔不满地说，“不要叫我小男孩，好吗？”

    “小男孩是一种爱称，你要不愿意，我们就不叫。”都琳笑着说，“你快躺下来吧。”

    “我——”

    ……（略，因为只能略了。）

    “哇，好高啊！”

    “姐姐，我竟然都搂抱不过来，需要两个人合抱才行！”

    “这么清澈，这么芳香！”

    ……

    三十五分钟后，柯尔看见小妖精用一个类似气泡的东西，将她们所要收集起来。

    有四个小妖精，扶着气泡，跟柯尔亲切道别后便瞬移走了。

    其余的小妖精纷纷离开，只剩下了都琳。

    都琳来到柯尔身边，坐在他手掌上，柯尔侧身躺着，两人正好说话。

    “真是太优质了，你的这份生命之种，估计只能供给我们的女王和公主了。”都琳笑着说。

    柯尔其实心情很舒畅，这个，懂的都懂。

    他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何要这么做？”

    都琳看了看柯尔，然后笑着说：“我明白，在人类眼里，这可能很怪异，甚至觉得，我们小妖精品质不好。

    但没关系，我们只遵从自然的规则。

    小妖精只有女性，没有男性，就注定我们为了种族延续，只能如此。”

    “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只是单纯好奇。”柯尔解释说。

    “我知道，”都琳手托香腮，笑着看向柯尔说，“小妖精有很强大的感应能力，能够找上你，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像贝洛斯那样的人，我们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柯尔点了点头，然后说：“好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总该告诉我了吧？”

    都琳飞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有彩色的光点，缤纷飘落。

    “你是一个从平凡进入魔法世界的人，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像刚出洞穴的蚂蚁一般。”

    “所以，你不能用你人类的认知，去评价整个世界。这是我告诉你的，一个基本事实。”

    “然后，我再跟你说，有关你魔法学习的事情。”

    说完这话，都琳停顿下来，飞到了柯尔的眼前。

    她的双眼再次发出了白天那种带有涟漪的光辉。然后，柯尔便瞬间感觉到，自己触及到了都琳的思想。

    “这样说话更为安全，我们与魔法师有协定，有些事不好插手的。”都琳的意识说。

    “我首先告诉你，整个人类世界的魔法学院，就是培养庸才的存在。

    你们被培养出来，唯一的价值，就是等待上位魔法师的收割。

    当然不是收割你们的性命，而是你们的劳动力。

    整个魔法世界的财富积累，几乎都是由你们完成的，但这些财富，9成以上，都被上位魔法师占有。

    他们利用聚拢来的财富，不断掠夺和研究，以使他们的力量不断增长。

    由此造成的知识与力量的鸿沟，是永远无法跨越的。

    所以，如果你滞留在魔法学院这个层面，即使拥有再好的魔法天赋，最终也只能是被人收割的份。”

    柯尔问道：“再高的魔法天赋也不行？”

    都琳笑着说：“你这样想很正常，这说明魔法学院的教学很成功。

    他们就会让你有这样的感觉：天赋是决定一个魔法师强大与否的关键，有什么样的天赋，最终只能有什么样的成就。

    就像是命定论，因而，你们就对未来没有过多的期待。

    再加上，即使你们是被收割的，但照普通人又强了太多。而你们的认知也仅局限于此，所以——”

    柯尔听了这些话，沉默下来。

    都琳所说，与多姆雷兹所说，在某些地方吻合了。

    他问道：“那如何突破魔法学院，到更高的层次？”

    都琳很爽快地说：“魔法学院第一个学年，奥秘圣殿都会对这一学年的学生进行综合测评。

    当然，还有年末的最终考核。如果都过了，就会被选中，成为奥秘圣殿，魔法学徒的助手。

    每一年，只有一到两个名额。这是目前所知，正当的，跨越魔法学院，进入更高层次的途径。”

    柯尔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他彻底明白了，多姆雷兹的话真正的含义。

    都琳来到柯尔近前，怜惜地说：“其实，这样的事情，跟老师关系好的学生，会提前知道的。

    他们也早早做了准备，而你——”

    她摇了摇头。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都琳。”柯尔笑着说。

    “不用客气，你忘了，这是我们的交易。”都琳说。

    她飞了起来，打算瞬移走了。

    “这只是一个交易吗？”柯尔突然问道。

    都琳转过身来，又飞到柯尔脸颊旁，亲了他一下说：“那些妖精说会为你而死，她们真的能做到。

    如果你不认为这是一场交易的话。”

    “噗！”

    都琳消失了，点点光辉落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