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珀:春霆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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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葫芦换鸟

    俩人一路小跑,二胖喘着气一指道:“就前边拐角那,”吕程怕两个女孩吃亏,脚下加速,向前飞奔过去。

    还没到跟前,就听见不远处小慧清脆的叫道:“说了半天你这人怎么这么倔!今天我们既然遇到,就不能让你伤害它,快把棍子放下!”

    吕程一听这怎么还要动手,赶忙靠近一看,只见管秋童和小慧叉腰站在一堆人中间,对着一名光着膀子的老爷们儿正吵些什么。他赶忙分开众人走进去,问道:“怎么回事?”

    小慧本来小脸气得通红,一见吕程喜道:“哥,你可算来了,这人非要弄死这只小鸟,咱们跟他说了半天都不听,你快想想办法!”

    吕程闻言看去,只见那人也是一脸怒容,左手拿一根木棒,右手拽着根绳子,绳头上拴着一只怪鸟,蹲在地上个头比乌鸦大些,背部青黑,肚皮雪白带些横竖条纹,两只大眼又圆又亮,看着有几分可爱。

    只听那人愤怒道:“凭什么你说放了就放了!我这二十多只鸽子从出分就开始养,起早贪黑的训练,好容易能打盘儿了,全让它钻笼子里给咬死了!我找谁去?今天非拿它出气不可!”说罢拿起手中木棍对准怪鸟用力抡去,只打的那鸟扑棱着翅膀,羽毛你四散,张嘴呱呱直叫,想飞又飞不走。

    管秋童见这鸟实在可怜,气到:“快住手,你一个大男人难为一只小鸟,真不害羞!”那人却理都不理。又听旁边有围观之人说道:“人家一笼鸽子都让这鹰给掐了,哪能轻易就撒了它,这事你俩个小姑娘管不了。”

    吕程这才弄明白,原来这怪鸟应该是饿极了,钻进了鸽子笼把鸽子都给咬死了,结果没跑了,倒让人给抓住。

    他对两个女孩摆摆手示意先别说话,自己走上前说道:“这位大哥,你看要不这么着,您把这鸟放了,我们几个凑点钱赔你的鸽子。”

    那男子看了他一眼,将手一挥不依不饶道:“你知道我这些鸽子值多少钱?大早起来我打开鸽子笼一看差点没哭了!主要为了解恨,不是钱不钱的事!”

    吕程皱了皱眉,京城里玩鸽子的这帮横主儿青皮居多,都不好惹,这鸟要落他手里八成凶多吉少,这事恐怕不好解决。沉吟片刻脑袋忽然灵光一闪,对那人道:“大哥您先消消气,碰上这事那肯定窝心,我特能理解您的心情。”

    说着把那斗虫赢来的葫芦掏出来递过去:“您看我这刚得了把沙河刘的葫芦,也算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您拿着,这样也不算吃亏。”

    那男子本也是憋着口怨气,闻言撇了一眼,见包浆厚重,确是个值钱的玩意儿。

    旁边有识货的惊道:“沙河刘!这不是卖虫的陈老板那把吗,怎么跑这小孩手上去了?”

    还有刚刚从斗虫那边赶过来看热闹的解释道:“嗨,不知道吧,老陈跟人打赌斗蛐蛐,刚输给人家了!”

    围观众人纷纷议论:“这小孩可以啊,有俩下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把沙河刘别说一窝鸽子,换一金条都够了,小孩可别冒傻气!管那闲事呢,赶紧揣着家走吧!”

    吕程不去理会众人,对那养鸽男子道:“怎么样,葫芦换鸟,你也不吃亏,还捡个大便宜!要不就算你把这鸟害了,又对你有什么好处,”接着语气一硬道:“鸟类都是受法律保护的,你看旁边这么多人,可别把事情弄的不好收拾。”二胖这时也挤进来接口道:“是啊,刚我看几个带红箍的往这边溜达呢。”

    那男子心里气消了些,也觉得跟只鸟置气忒跌份儿,便一挥手道:“得,小老弟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也别较这劲了,这鸟你们爱怎办怎办吧。”他怕吕程反悔,赶紧把葫芦接过来,把栓鸟的绳子递给吕程。

    管秋童见吕程和那人商量好了,忙跑去找人借了把剪子,想把鸟脚上拴的绳子剪开,那鸟却以为要伤害它,拼命挣扎起来。

    吕程忙用衣服先将它包住,再叫二胖帮忙按着爪子,这才把绳子剪断,把鸟放到地上一松手,见那鸟只伸开一边翅膀扑棱几下,一边翅膀无力的耷拉着,却飞不起来,想必是伤了骨头。

    小慧和管秋童见状忙上前去用衣服裹住它抱了起来,几人商量一下还是决定先带回家将养,等鸟伤好了以后,再放归大自然。

    吕程回到户外用品店,拿上刚才买的包和装备,把鸟塞进包里,只露个脑袋在外面,一开始它还挣扎几下,慢慢觉得暖和舒服,就老实了下来。回去的路上两个小丫头的注意力全被这鸟吸引住了,早把买猫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小慧还给它起个名叫小乖。

    这鸟也好像感觉到眼前几个不是坏人,时不时歪起小脑袋好奇的看。吕程看它羽管还没蜕干净,嘴尖微弯,嘴角发黄,应该是出窝不久的鹰隼一类,本领没学全就飞到城市里,找不到食物饿急了才跑到人家鸽子窝里去。

    回到院里,小慧找来筷子和纱布,二胖和吕程按住小乖不让它乱动,管秋童把筷子弄成两段,把翅膀和身子固定住,再缠上纱布,又喷了些跌打药水上去。

    小慧又跑去厨房拿了一块生肉,割成细细的小条,和管秋童俩人用肉条逗它,小乖一开始不张嘴,终于抵挡不住美味诱惑啄了一下,接着大吃特吃起来,吃了一会眼皮打架,竟睡着了。

    看到小乖状态不错,大家都松了口气,二胖和管秋童也告辞回家了,出门时管秋童还特意嘱咐吕程好好照顾小乖,过两天她还要来玩,还有别忘了爬山的事。

    小慧在吕程的房间里看了一会小乖,就回屋帮她奶奶做些杂活儿去了,吕程往床上一歪,想休息片刻,但心里总觉得有点什么事若隐若现......

    对了!他想起来,是学校操场上的黄衣人,博物馆里的高大背影,还有住在后院的陆大叔!这三个人的感觉模模糊糊的重叠在了一起,好像之间有什么联系,却又说不出来。

    也不知那陆大叔从官园儿回来没有,吕程琢磨了一会便起身出屋往后院走去,准备过去和他打个招呼,说说刚才用葫芦换鸟的事。毕竟人家才送给他的,这就给转手了,也挺不好意思的。

    刚迈过月亮门,正巧王家二姐走了过来,向他招呼道:“小程,吃了吗?”

    吕程笑到:“没呢二姐,我妈正做晚饭呢,您一会上我们家吃点。”

    王家二姐摆手道:“不了不了,一会还有事呢,你看我这白跑一趟。哎,对了,正好你帮我个忙吧。”

    吕程痛快道:“行,什么事呀,二姐?”

    “咳,这不居委会让租房的填单子登记吗,我这来咱院两趟了,也没碰见住我们老爷子屋那房客,”王家二姐皱眉小声对吕程道:“这屋门外面挂着锁,听他屋里还有动静,我寻思别是再养个猫啊狗啊的,招人邻居烦不是,这外来的人不讲卫生!好容易咱们院这两天不闹耗子了,虫子也见少,你别说这街道一治理还挺有效果。”

    吕程听罢问道:“大爷那屋锁着门呢现在?”

    “是啊,没人。你没事就帮我瞅一眼啊,碰见了租房的那位就让他把这表填了,好孩子。”王家二姐说完把表递给吕程,转身出去了。

    听二姐说那屋里劈了啪啦有动静,吕程心里有点好奇,琢磨没准是陆大叔在花鸟市场买的活物,便转悠到陆大叔屋外,一看那屋门上挂了一把大锁,确实人没在家。

    后院现如今也没别人住,除了偶尔有人去西侧耳房上个厕所,周围都很安静。

    吕程一人在门外面站了会也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眼瞅天都要黑了,心想:“王家二姐八成是听错了。”他随手一扒拉门锁,就要回去吃饭。哪知那门锁一碰就掉在了地上,原来只是挂着,锁头没有推上去。

    吕程心道:“陆大叔怕是出门有些粗心,没锁好门。”便弯腰捡起门锁,刚要栓到门上去,那屋门忽然自己开了一条缝,向内望去一片黑漆漆的,吕程怔了一下,上前要将门带上,冷不防门缝里猛地挤出一只苍白的手,长长的指甲掐住他的手背,便要把他往门里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