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篡位的那些年
繁体版

第三十五章 不顺

    一个管事正脸上堆着笑,想问问是怎么个事。

    他们只知道是灶房出了问题,还不知道是中毒,更不知道是哪道菜里有毒。

    被身后的婆子一眼瞪在原地。

    “谁是负责做鲍鱼的?”李浔问。

    一个黑状的汉子忐忑站了出来,他的心七上八下。

    “摆果盘的是谁?”

    又一个腰上扎着汗巾的干练厨娘站出来,同样紧张。

    “哪个负责预备果子?”

    两个厨子对视了一眼,心怦怦跳,往前蹭出几步。

    ……

    李浔依次问了个遍,“做螃蟹的是哪个?”

    一个中年厨子用腰上的汗巾擦了擦手,走出来。

    “谁负责炸鹌鹑?”

    又有人走出来。

    都问完一遍后,李浔扫视了一圈,被看到的人无不低头,一脸紧张不安。

    李浔在心中记住他们的脸,说:“灶房有个贼偷了主家的东西,你们都好生查一查下边的人,看看有没有鬼祟的,手脚不干净。”

    听完,所有的人如释重负。

    偷东西这种事,查出后把人直接交出去就成,白害他们提心吊胆。

    不过看府里严封死守这样子,被偷的可真是个宝贝。

    “谁把这事教下面的人知道,让那小贼把东西换个地方藏,我拿他是问。”

    众人连连点头,无有不从,都松了口气。

    这边事情暂时排下去,李浔去正房看蔡休他们问的如何了。

    一推开门,就看到一双倒八字眉的中年人,正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郎君说话。对方衣襟松散,被关在院子里,他却满不在乎,手里还拿着茶杯,倒的是美酒。

    “非白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来吃酒,没有客人被主家关着的道理。”

    这屋里没有蔡府下人,薛采小声牢骚,这算什么事,白捧了一上午场,现在说关起来就把他关起来。

    徐非白还在斟酒,一口闷到嘴里,“管他呢,这蔡府的酒果然比我家的好,比屠苏酒也不差。”

    “还惦记着喝酒,非白兄弟,你可醒醒罢!”

    听到推门的声音,薛采抬头看过去。

    眼睛一亮:“洵弟。”

    薛采立刻扭过头去,提着衣摆走到李浔面前。关切问:“洵弟,你也被那帮下人关进来了?”

    李浔摇头,他微笑了下,说:“我是来查你们的。”

    薛采拿不准他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是自傲?还是朋友之间的友善?或是什么别的意思?

    看来他在谢文征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

    李浔果然出身不凡,能让蔡京的长子蔡攸信任,来查他们这些官员、文人。

    各种念头在心里转了一圈。

    他哈哈笑着说,“那我可就放心多了,有洵弟在还担心什么。你吃饱了没,我这边还有之前在灶房拿的糕点,荔枝膏跟软羊面没有,点心还是有的,要不要垫垫肚子?”

    “我回身的时候你们就不在那了,让我好找一顿。”

    徐非白抿了一口酒,抬起眼睛打量他们。

    他去过灶房,是去拿酒喝。

    薛采这狗东西也去过灶房,蔡府在查下毒的人是谁。

    当时他坐在宴席后面,没听清具体是什么菜有毒,只知道很是混乱了一阵,很多人惴惴不安,然后他们几个就被请到院子里。

    徐非白确定自己没有想不开投毒。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回想自己有没有什么仇家,身边有没有什么蠢货小人,会不会在紧要关头借机害他。

    他看了薛采一眼,继续喝自己的酒。

    “当时我们被叫去前院看人作诗。”李浔问,“你有没有见到那个小胖子,上午的时候和我一起的朋友。”

    “是不是还有个矮个子爱笑的小郎君?”

    李浔点头。

    “你去后面的上房瞧瞧,他们去那了。”薛采拍了拍他的肩,“你有事在身,为兄就不留你喝茶,快去把下毒的恶贼找到。”

    李浔笑着告辞。

    抬起头时,和倚着喝酒的那人对上视线。

    对方拎着酒壶,冲他促狭地眨了眨眼睛,仿佛是在挪揄薛采这人假正经。

    他笑了下,转身离开。

    门无声掩上,李浔去后面的上房瞧瞧。

    ……

    ……

    正院后的几间上房,蔡休正在苦恼地拄着下巴。

    身后,白子兴一屁股坐在地上,王逸也垫着东西坐下,三个人一起发呆。

    “不知道李浔那边怎么样了。”

    “我觉得得赶紧把屋里的这几个都给放出去,毒不是他们下的,”蔡休双眼无神,显然被折磨的不轻,“他们讨好我堂兄,人要是死了病了,那不是白拍马屁了么。”

    “你觉得是谁做的?”

    “我哪知道,会不会是什么政敌,我看他们话本里当官都刀光剑影,危险重重。”

    “真累,歇会,李浔那边估计更难缠,他要对付一百来个下人。”

    “不是说吩咐管事就行么。”

    “怎么会,下面人最会生事,一个个都是阳奉阴违,偷奸耍滑的好手,你家里没和你教过?”

    “我看还是那帮当官的老头子最会生事,好不容易光明正大休假……还想见见徐行首,都没见上一面。”

    蔡休越想越生气。

    “这帮老东西,见了攸堂兄一个个比炸鹌鹑还老实,到了我面前,就知道打探消息,自己的事情一件不透,问他们为什么去灶房都不说,一个个都当是我长辈,还问现在可知道‘溪客’是什么意思了么。”

    他气的站起来,绕着太湖石走来走去:“他们真把我当傻子耍?以为我不知道?”

    白子兴看着头晕,“快别转了,我眼睛都要花了,又不是你一个人被当成傻子,我们不陪着你一起?”

    他伸了伸腿,踢王逸小腿,“去看看李浔那边怎么样了,差不多的话就让他过来,应付这些满嘴道理的京官。”

    王逸没动,倒是蔡休被恶心到了,心里有火,主动去找李浔。

    嘴里还嘟囔着,“我以后绝不当官。”

    刚走两步,就看到李浔沉静地走过来,脸上一点火气都没有。

    蔡休挑眉:“下人的事查完了?”

    李浔说:“已经吩咐下去了。”

    看着蔡休脸涨得通红,像一只炸毛的胖斗鸡,他问:“发生了什么,是有什么不顺?”

    被这么一问,蔡休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刚受的委屈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