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本来的你
李天泽和白云曦两人,背对着坐在教室里。
“......”白云曦听完李天泽说的话后没有反驳,而是选择了沉默。
“果然白云曦有被人说中就保持沉默的马脚。”李天泽心想。
“这也和她性格比较坦率,所以不好否定有关吧。”
此时就算李天泽不去看她也知道,她正陷入自我厌恶。
“明明你才刚醒过来,我就直接把你推出去了,对不起。没有哪里受伤吧?”白云曦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没事,那时候我已经清醒过来了,调整了姿势防止受伤。”李天泽如实答道。
虽然屁股还有些痛,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没有伤到骨头。
“是吗......虽然不是很好,但还是太好了。”
白云曦此时还有些混乱,说出的话有些绕。
非常沮丧看起来有些无地自容的白云曦,此时的状态显然非常不好。
李天泽这么想着,揉了揉自己还有些疼的屁股。
“还很疼吗?是不是伤到了?”注意到这边动静的白云曦问道。
李天泽轻声回应道:“没事,已经好多了,过会应该就不疼了。”
“......是嘛。”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就算说‘别在意’,每次说了之后白云曦还是会在意。
如果问她‘为什么抱住我?’会怎么样?她是会随便找个理由敷衍呢,还是选择沉默。
不过白云曦为什么会抱住我?
是温暖柔软的触感以及鼻尖甘甜的香味令李天泽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白云曦的脸庞便近在眼前,甚至能感受到她温润的气息。
因为这件事,李天泽发现白云曦的话语可能存在一个漏洞。
“白云曦。”李天泽喊了她的名字。
如他所料,白云曦没有回应。
李天泽继续说道:“你撒了一个谎呢。”
“诶?我撒谎什么的。”白云曦的回应稍显动摇。
从这动摇的声音中,李天泽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
之所以觉得白云曦不撒谎,那是因为只要撒的谎够巧妙,就算她真的撒谎了其他人也无法拆除。
回顾之前发生的事,白云曦的言行举止都局限于‘不是谎言’的范畴,碰到无法撒谎的事,她就会使用模棱两可暧昧的回答方式。
“你并没有讨厌我,讨厌到最讨厌的地步吧?”李天泽轻声问道。
“啊......”白云曦反应过来,她低声说道,“就因为你会说这种话,所以才讨厌你。”
毫无攻击性地声音,令李天泽定下心来。
李天泽清声道:“太好了。”
白云曦回过神来,绷着声音说道:“什么东西太好了啊。”
李天泽轻声解释道:“因为你至少并不讨厌我,所以我还挺高兴的。”
“谁知道呢?那种事只是你自己的想象吧。”白云曦并没有承认。
李天泽想了想,说道:“你不也只用想象看待我吗?不,不如说大家心里,都有一个想象中的别人。”
“即使是对自己的父母,以及其他相识多年的人,我也只会用自己的想法去看待他们。”
“......”白云曦沉默了一会,接话道,“是啊,你说得没错......”
白云曦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接着继续说道:“我说不谈恋爱,理由也是这个。”
李天泽轻声问道:“因为没法成为对方理想的那个自己?”
白云曦语气平淡地说道:“是这个原因,我不希望对方因为理想和现实的差别,而感到绝望受伤。”
“大家看到的,想要交往的我,是既温柔又活泼又努力的我。”
“就算一直努力扮演那样的我......最终肯定也会出现破绽。越是了解我,就会和那样的我偏离越大。”
“毕竟只是扮演而已,不管怎么努力,面对经常相处的人都会有破绽。”
白云曦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如果到了那个地步,对方只会说‘这不是那个白云曦,跟他想的不一样’。”
李天泽能清晰地感受到,白云曦的体温和体重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
白云曦的头发挠着李天泽的脖颈,带着她香甜的气息。
“我讨厌那样。”白云曦声音低沉地说道。
李天泽听完,柔声道:“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对方想象中的白云曦,当对方发现真相后就会觉得幻灭,最后导致双方都陷入痛苦?”
白云曦闻言,抿了抿樱唇,回应道:“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真实的我’不会超过‘理想的我’,那是做不到的事情。”
“我,没法超越自己啊......”
白云曦的话语里有着束手无策的实感和确信,她肯定一直身处那种境遇吧。
因为一直待在只能那么想的状况中所以才创造壁垒,选择饰演。
所以,白云曦把自己说得很坏的理由。
因为赢不了理想的自己,所以自责时常折磨着白云曦。
李天泽说道:“不过,事实比小说更离奇。”
白云曦回应道:“你的意思是现实比故事更不可思议?或许很适合形容最近发生的事呢。”
李天泽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们偶然邂逅又重逢,这也挺不可思议的吧?”
“......是这样没错。”白云曦同意道。
李天泽笑着说道:“其他的,比如我们明明才大一刚入学,但马上就要向全球上架发售我们制作的游戏,光是听着就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白云曦仍然有些不能认同,说道:“确实是这样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人......”
李天泽接话道:“你是想说,人只会比他人想象中的差?”
“是啊。”白云曦语气平淡地应道。
李天泽思考了一会,他接着说道:“那么,你对我预想到这种程度了吗?”
“那是......”白云曦沉默了下来。
李天泽认为白云曦不可能想象得到,就算能想象到一部分,但真正的原因也是超乎常人所能设想的。
李天泽见白云曦沉默不语,柔声说道:“既然如此,你也不用断言说‘没法被大家当做比想象中更出色的人’,不是吗?”
“那个,或许不是你想象中的‘白云曦’,但是,我觉得现在的你——‘本来的你’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