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当初母亲就不该……”

    “住嘴！”

    关氏猛地抬头看着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的女儿厉声喝道。

    闻燕琼双眼泛红地看着母亲，终究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如今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自是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只是有些东西如果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即使强求也强求不得。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宝滢和宝怡想想，你看看身边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姑爷洁身自好，这些年来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京中有哪家的妇人有你自在？你不过是看到些陈年旧事就崩塌了？看来是我这些年太过惯着你了！”

    闻瑾在窗外听到祖母对姑母劈里啪啦的数落不由得愈发地惊诧，陈年旧事？到底是什么事能惹得宋廷平和姑母感情失和，又是什么事让祖母如此忌讳？

    “以前的日子怎么过，以后你就怎么过，这么些年就是养个猫啊，狗啊都会有感情，何况姑爷为人厚道，向来对你们娘仨也上心。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地，你以后好好和他过日子，该逢低做小的时候就低头，这男人啊都是要哄的。”

    关氏看着红着眼眶还像个孩子一样的女儿不由得心软了，这些年她一直把女儿罩在自己的羽翼下，所以即使快四十的人了，却还是小姑娘的心态。

    宋廷平为人厚道？闻瑾听的不由得冷笑。

    她看着窗户上趴在祖母腿上无声呜咽的姑母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看来今个她是不可能再听到什么消息的。

    出了寿松院，闻瑾心里愈发地乱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姑母提及的当年的往事是她以前遗漏的什么重要的线索。

    墨韵阁里，只穿了白纱中单的闻惜靠在罗汉榻上的大红色迎春花靠枕上飞针走线，后针插入前针中部，针针逼紧而绣一看就绣工了得。

    关姨娘看着回来后一直在赌气的女儿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的目光透过眼前摇曳的烛光仿佛是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她活还是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想让她活就按照我说的做。”

    那时候她刚刚被姑母从老家接过来，也是从那时候她便知道了姑母再也不是当年的姑母，她的手中握着这个家里每个人的命脉，只要她动动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掐死一个人，就想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也是因为看到姑母在这个家说一不二的位子，所以后来祖母想让她给表哥做妾氏的时候，自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正室又怎样，只要有姑母撑腰，不都得让她几分？

    事实证明她没有赌错，不仅“嫁”给了心上人，有了自己的孩子，在家里也是说得上话，这日子不比去外边随便找个人省心嘛！

    “姨娘有什么好叹息的？我最后不是听您的了吗？”终于忍不了这份沉寂的闻惜将手中的绣棚一推撅着嘴说到。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这家里有些人不能惹？”关姨娘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女儿淡淡地问到。

    “姨娘是说过的。”闻惜看着姨娘像是真生气了的样子，不敢再甩脸子，忙依偎了过去。

    “那你就给我好好记到脑子里！”关姨娘看着腻在自己身上撒娇的女儿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