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在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埃尔博特都惊呆了，“我今天晚上都看到了什么！”

    身旁传来脚步声，埃尔博特回头问道：“唉？罗伯特先生，您去哪？”

    “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已经不需要我了。”罗伯特淡淡道，“我明天早上还预约了病人，先回医院了。”

    “啊……哦。”埃尔博特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他心中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因为他以前和这位罗伯特先生接触的时候，对方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今他毫不避讳地说出了“医院”这样的字眼，说明……他似乎对自己更加信任了。

    “对了，你去帮哈利法把尸体处理了，”罗伯特停顿片刻，“嗯……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以后就跟着他吧。”

    “跟着他？您是说……”埃尔博特心中激荡，脸上泛出兴奋之色，“我……我真的可以吗？”

    “别误会了，我只是提个建议，”罗伯特挥挥手，转身离开，“你可不可以，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明白了！”埃尔博特攥紧手中的望远镜，兴冲冲地跑下烂尾楼。

    远处空地上，莫修斯看着格伦逐渐变凉的尸体，一屁股坐在地上。

    灵能枯竭的空虚感，精神上的疲惫感，加上肩膀传来的阵阵剧痛，让自诩硬汉的莫修斯也不禁倒吸凉气。

    他干脆仰面躺倒，胸口急促起伏。

    “真有你的，哈利法！你是怎么想到让我把影子附加在子弹上的！”

    “呵呵……其实是科勒提醒我的，”哈利法回道，“你还记得吗，上次他说过，既然你的异能是利用物体的影子移动，为什么要把目光局限在自己身上呢？”

    “有吗？”莫修斯愣了一下，他还真没在意。

    一般哈利法和科勒聊天的时候，莫修斯都插不上嘴，因为这两人有种特殊的默契，很多事情科勒只要起个头，哈利法就能迅速顺着他的思路接下去。

    每次听他们聊天，莫修斯总会觉得困惑，这两人就像是在打哑谜，对话时的信息量大得惊人。

    也难怪他们在阿美卡医院的时候就会成为病友。

    “哈利法，那个科勒……”莫修斯欲言又止。

    哈利法感受到了莫修斯的担忧：“莫修斯哥哥，你还没有完全信任科勒吗？”

    “他太聪明，也太危险了，”莫修斯仰面朝天，语气有些无奈道，“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对我来说，永远都像是一团迷雾，哪怕他就站在我面前，我也觉得自己看不透他。”

    “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

    在阿美卡医院的时候，你受不了药物和电击的痛苦，我可以代替你。

    离开医院后，遇上你搞不定的敌人，就让我来杀了他。

    但唯有科勒……”

    哈利法打断道：“既然莫修斯哥哥做不到，那就我来吧。”

    “哈利法，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莫修斯哥哥，你听我说，”哈利法语气难得的强硬，“从离开阿美卡医院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完全信任科勒了。”

    “但既然莫修斯哥哥不放心，那我就帮你盯着他。我会永远留着一只眼睛盯着他，提防他对我们有任何的伤害、抛弃，或者背叛。。”

    “你没必要做到这些的，哈利法，”莫修斯叹了口气，“这是我和他的事情。”

    “不是这样的，莫修斯哥哥，”哈利法语气坚定道，“因为我们是一体的，我们是‘兄弟’！”

    莫修斯沉默半晌，楠楠开口道：“是啊，我们是‘兄弟’……”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回响在空地的夜色上，像是诡异的二重奏。

    埃尔博特跑到空地上，正好听到这声重叠的“兄弟”，脚步瞬间慢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惊恐迟疑之色。

    ……

    阿美卡医院。

    深更半夜，洛克院长的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台递纸机摆在桌面上闪烁着轻微的绿光，表示还有未读的信息。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来到办公室内，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那台递纸机。

    “这就是汀妮斯小姐说的那台叫递纸机的秘器了吧……”卡丽娜回想起汀妮斯的描述，“我记得是这么操作的……嗯，搞定！”

    悄悄做完后，卡丽娜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便迅速离开了。

    此时，会议室内灯火通明，洛克院长和医院的一众领导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研究必须继续，不然上面追责下来……”

    “追责？谁来追责？卡赞导师都已经被带走了！”

    “可我们投入了这么多资金和心血，这么多年的成果，怎么能就这么放弃了！”

    “不放弃还能怎么样？难道真的要等逐影庭的人敲响你家的门，你才肯认清现实吗？”

    “那位伯爵大人呢？他在我们医院投资了这么多年，肯定会出手的吧？”

    “呵呵？那个伯爵自己都惹得一身臊，哪里还有功夫管我们！”

    “洛克院长，您说句话啊！卡赞导师和伯爵大人到底什么意思，我们的研究难道就这么终止了吗？”

    洛克坐在会议桌的尽头，脑袋昏昏涨涨，心中更是苦闷不已。

    这场会议已经持续了数个小时，众人的情绪却丝毫没有缓解，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慌和不安之中。

    他只能尽量安抚同事们的情绪，一边隐晦地说道：“和伯爵大人的联络，一直都是由卡赞导师进行的，我并没有直接沟通的渠道。”

    “那怎么办？”

    “机械之主在上，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等着了吗？”

    洛克院长沉思许久道：“事已至此，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留证据。只要证据在我们手上，之后事态怎么发展，我们就都还有周旋的余地。”

    这一席话，让其他人也都反应过来：“对啊，我们只不过是研究所的出来的无辜科研人员，这一切都是受卡赞导师和伯爵指使的，我们毫不知情啊！”

    “没错没错，我们可以向机械之主发誓！”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欣喜的表情：“洛克院长，这些证据在哪里。”

    “近期卡赞导师和伯爵大人的沟通都在递纸机里，那台递纸机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我马上去拿……”

    几分钟后，院长办公室传来一阵惊恐的呼喊。

    “谁把递纸机的记录清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