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斯来到富果康工厂，直奔办公楼区。

    刚一进门，就看见在办公室内踱步的格伦。

    “我这边有新线索了！”

    “我这边有情况！”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道。

    菲尔斯点点头道：“你先说。”

    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习惯，格伦先把自己的情报讲出来，菲尔斯就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结合自己手上的情报，最后用更全面的总结性论述分享出来。

    格伦也没客气：“罗赛带来的新消息，那辆礼车有线索了，停在奎姆修斯区南部的一片废弃荒地中。

    听说线人是当地的小混混，碰巧路过那里的时候，看见野外停着辆礼车，就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在找的那辆！”

    菲尔斯追问道：“是什么颜色的？”

    格伦嘿嘿一笑：“你肯定想不到……那辆礼车的车漆是黑色的，不过那个小混混检查了一下，发现它改过车漆，而且前侧还有剐蹭的痕迹，从那个缺口可以隐约看出，车子的原漆是红色！”

    “原来是黑色吗……”菲尔斯喃喃自语。

    格伦还以为菲尔斯才知道这个消息，有些感慨道：“对啊！难怪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原来那辆礼车的主人早就已经把车漆换了。”

    他这时候又后知后觉道：“唉？话说回来，那个人为什么要换车漆，难道说……”

    “这就是我这边的消息。”

    菲尔斯简短地把自己的情报和格伦的情报交互汇总了一下，基本就把那两天发生的事情全部盘出来了。

    “我们沿着时间顺序捋一下：20号半夜，科勒和哈利法抢了卡赞导师的礼车从阿美卡精神病院逃离，开到奎姆修斯区南部的时候，和一辆红色礼车发生车祸。

    但事发后，双方都没有报警或者停留，反而在清理完现场后迅速逃离了……排除他们之前提前认识的可能性，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在发生车祸后，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绑架，或者谈判……”

    其实在菲尔斯的预想中，根本就没有“谈判”这个选项，毕竟谁会主动和两个来历不明的疯子合作呢？除非她也疯了。

    但第二天，那辆红色礼车的主人改换车漆的行为，又让菲尔斯不得不思考“谈判”的可能性。

    或许他们之间的行为并不是因为武力胁迫，而是基于某种合作才进行的，那很多事情就能想通了。

    “21号，红色礼车的主人将车漆改成黑色，堂而皇之地离开了大机修车厂……”

    “等等！”格伦突然想到什么，“21号……那不就是我们第一次上门的日子吗？”

    “没错！”

    菲尔斯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脸色阴沉，

    他的心里其实很懊恼，仔细回想起来，修车厂里有不少值得怀疑的细节，但当时的菲尔斯和格伦都一夜没睡，精神状态本就很疲惫，加上也没指望第一天就能收获什么不得了的线索，所以就没太放心上。

    现在看来，那应该是他们离真相最近的一次。

    非凡者圈子里一直流传着一句玩笑话：“研究所的科员就和超级英雄电影里的警察一样，总是来迟一步。”

    这句话其实是研究所内部传出来的，本意是调侃自己组织里的流程之繁琐，效率之低下，这才导致科员们在进行任务时屡屡失手。

    现在看来，他们的行为和这句玩笑话竟然不谋而合了……

    格伦直接“靠”了一声，拳头重重地锤在自己手掌里。

    菲尔斯问道：“那个线人在哪里？”

    格伦转过头，看向罗赛厂长。

    罗赛厂长冷不丁地被点到，连忙回道：“那个……他现在带人在现场看着。”

    菲尔斯皱了皱眉。

    他还有些细节想要询问一下，可没想到当事人居然不在。

    罗赛心里也有点忐忑，因为他还有一大笔委托资金留在手上。

    研究所拨下来的行动资金，菲尔斯分出了一部分交给罗赛，让他去进行委托，而罗赛作为“分包商”，自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比起那些正儿八经的事务所，罗赛更希望是由这些街头帮派带回自己想要的信息，因为他们的报酬可比事务所便宜多了。

    至于多出来的那部分资金，自然就落入罗赛自己的口袋里了。

    原本他还担心，万一这位精明的菲尔斯先生问起来了，自己该怎么回答。不过现在看来，对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话说回来，那个小混混还真是阴险啊，交付委托的时候居然坐地起价，硬生生多要了一倍的委托金！

    罗赛也担心夜长梦多，只好答应下来。

    菲尔斯其实猜到了罗赛可能中饱私囊，不过他现在没工夫想这些。

    事实上，他心里一直有种淡淡的异样感。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过流畅了，明明之前搜查了大半个月都没什么线索，但却在一天之内，他和格伦同时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而且在双方的情报互通之后，甚至可以通过线索，直接推导出真相。

    这种感觉，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只手，站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地推动着事态的发展，并在某个时刻，将这些线索一起推到他们面前。

    如果幕后这只手是科勒·柯里昂的话……

    念及此处，菲尔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不可能的……他一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

    “菲尔斯……菲尔斯！”格伦等了许久，见对方还在沉思之中，忍不住出言提醒道，“菲尔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菲尔斯抬起头，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心中思忖片刻，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格伦，你先行一步，去奎姆修斯区的南部，找到那辆礼车！”

    “好！”格伦应了一声，当即从沙发上站起来。

    “到了地方后，先找到我们的被委托人，询问一下当时的细节！”菲尔斯提醒道。

    格伦点点头，转而问道：“那你呢？”

    “我先把这里的情况和导师汇报一下，然后……”菲尔斯抿了抿嘴，“带着导师的‘特殊许可证’，再去一趟大机修车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