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一惊。

    能看出一个人上半截身体趴在一块木板上，正顺着河流而下。

    夜晚中看不清这个人长相，这个人把一只手腾出来当作船桨，无力的向岸边划去。

    可惜，他那点动作对比河流顺流而下的冲刷微不足道，这样的局面似乎僵持许久。

    “不是尸体！这人没死！”韩辛观察片刻才注意到了这人有轻微的动作。

    “救人！”

    韩辛大吼一声，开始向着那人最近的河岸跑去。

    杨雯也紧随其后，容不得思考甚至连打电话报警的时间都没有。

    河水的速度很快！

    韩辛和杨雯跑到河边，韩辛知道河水很深，可是他又不会游泳。

    “喂！你能听见吗？”

    他大喊着，那个人似乎意识模糊，但还是艰难的扭了一下头并点头，示意他听得到。

    杨雯找来一根枯树枝，把树枝对着那个人伸了出去：“快抓住！”

    这个人眼中闪烁精光，仿佛保留体力等待机会。

    而这根枯枝就是活命的机会，他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树枝，可是他力气太大了，身体也沉差点把杨雯拽入河中。

    韩辛眼疾手快一下抱住杨雯，另一只手抓住树枝。

    “你站稳，树枝给我！”

    那人连呛好几口水，不过韩辛的力气大，把他连同木板一起拉了过来。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块木板，一把将上面的人拉了起来。

    “阿斌？怎么是你！”借着月光，韩辛认出了眼前的人，竟然是他的朋友阿斌。

    阿斌脸色苍白，意识有些模糊。韩辛和杨雯赶紧把他带到岸上，进行简单的急救。

    过了一会儿，阿斌缓缓苏醒过来，看到韩辛和杨雯，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

    “韩辛？是你！”阿斌虚弱地说道。

    “你没事就好。”韩辛松了口气，“不过你怎么会掉进河里？”

    阿斌眼神闪烁，打量了杨雯一眼，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随便走走。结果脚一滑掉进了河里，还好慌乱中抓住了一快木板，又遇到你们，不然就完了。”

    韩辛察觉到阿斌的异样，但也没有追问下去。

    “杨雯你先回去吧！我带他去医院看看。”

    “那好吧，那你们慢点。”杨雯此刻还是惊魂未定，刚才自己差点也被拽入河中

    她觉得匪夷所思，此事太过离奇，上一秒韩辛说他有个朋友死在了这里，下一秒漂下来个人，还是他的朋友。

    不过韩辛显然不想让她再参与，她也只能先回去了。

    见杨雯骑着电瓶车走后，阿斌才面露痛苦的说道：“快，找个地方，我受伤了！”

    “受伤了？那里！”韩辛仔细的看着他的身上，发现他的后背衣服被划开了一条口子。

    连带着里面的皮肤一起被划开了，经过河水的浸泡伤口发白，而不是呈现血红色和黄色。

    韩辛询问着：“打120？”

    “别！警察可能在找我！”阿斌此刻疼得满头是豆粒大的汗水，刚才在河里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了，现在意识暂时清醒一瞬间疼痛把他包围。

    “找家民宿。”

    韩辛找到了一个自建房的民宿，交了钱就可以住，甚至不需要身份信息。

    见老板去睡觉了，他又跑出去抱起马路上的阿斌来到房间里。

    把阿斌趴着放在床上，他认真的观察着这个伤口。

    上面部分约一厘米深，约到下面越浅，整条伤口二十厘米长，呈现一条直线。

    伤口的规整度一看就是被利器划伤的。

    不过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他拍了拍阿斌的脑袋：“伤口不深应该碰不到骨头，而且没什么血，要缝针吗？”

    阿斌沉默着，他害怕此刻警察在抓捕自己，此时去医院只怕自投罗网。

    可是不操作很难恢复行动，至少半个月的时间只能这样躺着。

    “这样吧，你去帮我买点酒精，纱布这些东西来，先消消毒，我打探打探消息再说。”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韩辛也不废话，找了一家即将关门的药店，除了阿斌说的那些东西还买了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

    有伤必有寒，而且是在河水里浸泡了这么长的时间。

    韩辛回到民宿，阿斌气息平稳已经睡着了，此时已经是凌晨过去了。

    他没有强行把阿斌弄醒，而是靠在床边尽量不碰到他的地方也睡了。

    “韩辛？韩辛！”

    韩辛听见有人呼唤自己，发现是阿斌。

    再看外面天才蒙蒙亮，下着细雨。

    “我的手机泡水了，不能用了，拿你手机来打个电话。”阿斌说道。

    不一会儿电话被接通了，电话那头是大鹏的声音：“喂？谁啊！”

    “是我！”阿斌回道。

    大鹏说：“你在哪里？我打你一晚上的电话都没有回我。”

    阿斌说：“我手机坏了，小鹏和你在一起吗？”

    “嗯！”

    “那过来，来我这里，在……”

    阿斌不知道这个民宿的名字，韩辛接过话：“家和民宿。”

    “对，家和民宿，给我重新买个手机过来，要苹果x，把车也开过来。”

    挂掉了电话，韩辛拿了酒精过来。

    “忍着点啊！”

    “来吧！”阿斌点点头，用嘴咬住了枕头的一角。

    上完了药，韩辛给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又点上两支烟，把其中一支塞进他的嘴里。

    韩辛道：“怎么？不打算和我说说是被谁砍成这样的？还弄得差点命都没有了。”

    阿斌说：“那天在花果园那个小子记得吗？”

    韩辛点头，阿斌继续说：“他叫什么小白龙。他设了个局，我们带着妹子过去，结果她们三个全部被扣押了，等我们发现冲上去就被埋伏了，没办法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个个提着刀，我的家伙事都在后备箱，只能先跑，慢一步都得被砍死在了那里。”

    “设局？扣押？我没听懂。”韩辛摇摇头。

    “这么和你说吧！我们几个说白了就是拉皮条的，只不过那三个女孩子一直是我们控制的。我们在网上约人，约到了，对方把酒店开好，我们就把人送过去。

    办完事拿了钱就离开了，我们接送是为了保证有些顾客吃霸王餐。”

    韩辛有些明白了：“意思是小白龙的人伪装成嫖客，一口气点了三个人。你们就把人送上门了，结果那些人黑吃黑扣押了你的人，所以干起来了。”

    阿斌点点头，韩辛又问：“做你们这个一年能挣多少钱？”

    阿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最低三四十万！”

    “什么？”韩辛惊讶得下巴都合不上：“三个女人可以为你们赚多？”

    阿斌得意的神色掩盖不住：“你以为，被抓住三年以上不赚钱我为什么干？而且四五十万是少的了！还有人带十几个妹子，一年多少钱你自己算吧！”

    韩辛内心有些激动，不过他想到一点他问：“那你赚的钱呢？存着？”

    阿斌摇摇头：“哪里有这么简单，我们这种人你知道和你们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吗？”

    “钱来得太快了？”韩辛说。

    “对！人的价值观不同，对于我来说挣三千块钱只需要一个晚上，而别人可能要一个月。所以钱来得太快了，花起来也不会珍惜，赌徒也是这个道理。

    而且做这一行难免有和其他社会人员有摩擦，要解决，要去认识那些人。

    还有就是自己的人！”

    韩辛点点头：“我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是些小姑娘。因为这些小姑娘刚出社会，什么都不懂，很好控制，不需要给她们太多的钱。只需要带他们吃喝玩乐，风花雪月，纸醉金迷，他们就非常的满足了，满足一种虚荣感，这是她们同龄人没有的。”

    “反正谁是老大，谁就有分配利益的权利，怎么想做我这行？”阿斌坏笑道。

    “想做我这行，我可以带你入门，但是我得提前告诉你，这一行很毁三观的。当你的三观被摧毁以后，也回不到正常的生活了。”

    “不过好处还有，就是你手底下的小姑娘随便你怎么睡，睡一个也行，睡两个也行，睡三个也行。当然！前提是你得把她们哄好了。让她们当牛做马都不是问题。”

    阿斌对韩辛的所有话语没有半句假话，虽然对外行人需要保持警惕，但对韩辛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两个人的关系不用言说，更别提这条命还是韩辛救的。

    “那么如果像我这样的人如何获得这种小姑娘？我这年龄很难接触到这些人了。”

    韩辛说的是实话，以他这个年龄去接触到的都是差不多甚至更大的，那种女人见识过社会，心思非常的多。

    像阿斌手里的多半从校园里接触而来。

    阿斌弹掉烟头回忆片刻说：“方法渠道很多，比如我这三个是和小鹏一个学校的。他们一起辍学，在社会上混。每天朝不保夕，甚至连饭都吃不上，于是我给了他们一个吃饭的机会，在价值观的改变下很自然而然的就做了。

    当然，像小白龙这种也行！黑吃黑！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女人抢过来，不愿意？不服从？那就打到她们服从，打到她们愿意，从很辣的手段控制她们的一切，想逃跑？想报警？抱歉，不给她们任何机会。不过女人都是犯贱的，你天天打她，夜夜打她，偶尔给予她一点点关心，呵呵！她们就会开始感激起来。”

    阿斌的语气中充满残忍暴戾，他们这种人为钱什么不能干？

    韩辛目光一亮：“像这种手段得有实力，不然敢从你们手里抢人？”

    阿斌点点头，在他的眼里韩辛想知道这些无非是因为好奇罢了，不过韩辛接下来的话语却是让他一惊。

    “看来你们没有把利益最大化啊！就像你说的身为老大，有权利做这个事情！”韩辛露出森森白牙宛如厉鬼：“如果是我操作，我第一件事是放贷！校园贷！裸贷！针对各种技校，高中，大学。不怕她们还不上，一但还不上，哼……有的是办法让她们还钱，白天开黄播，在正经软件上插边，卖得比你这贵多了，手里就不愁没有女人。把人数控制在十个人以内！这样不算中大型团队。”

    阿斌沉默，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些，身上有钱就只顾着纸醉金迷，醉生梦死。

    他问道：“那多出来的人怎么办？”

    韩辛看着他，忽的嘴角一扬，似乎是被这个问题弄乐了。

    “你真想做吗？”

    阿斌问道。

    “可以做，但不是现在……”韩辛又点起一支烟：“我目前的这个工作还不错，如果做得好不比你那个差，半年！半年时间如果我当不上销冠，我来找你！”

    韩辛的话也没有半分是假的，他只想获得那些东西，不论怎么获得，用什么手段。

    如果是之前的韩辛断然不会，那个韩辛有心爱的女人，父母，工作，一个满怀期待的未来。

    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爱情，亲情都是浮云了，那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好！反正咱们两哥皮你心连心，一起干大事！”阿斌听得雄心壮志，立刻答应下来！结果用力过猛扯到伤口。

    “咚咚！”

    一阵敲门声突兀的响起，两人瞬间警惕起来，看着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