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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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床垫

    望着车内空空的汪俊,他突然做了一个去买床垫的决定。

    “景瑜,我去街上买床垫回来,你么爸那个,就不要了吧。别和恶人斗,因为这对善人毫无好处。”

    汪俊在征得黄景瑜的同意后,就和黄远打招呼,“黄叔叔,您在车中多呆一会,外面山蚊子多。”

    黄远虽然料到所发生的一切,但这样不顺利又是他没想到的。他现在又去无可去,这里是他的最后一个落脚之点了。

    他难过哽咽,“谢谢汪主任,一直跑前跑后帮玉儿。可惜,……”

    他顿了顿,再说,“是我害了她。去吧,早去早回。”

    “哦,买些熟食回来。这么辛苦,想必大家都累了。”

    黄远说这话时,分了三个小节,因为他自己更累。

    阿姨递给他奶嘴水杯,他猛吸了几口。对汪俊挥了挥手,去吧。

    汪俊又叮嘱了阿姨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开车离开。他打开地图索引,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山外开去。

    太阳还剩三竿,饥肠辘辘的汪俊这才想起和家中二老,及女朋友报平安。

    别怪汪俊不孝顺,哪个恋爱中的男生,不是第一个想到自己的女朋友呢?

    电话通了,秒接。

    吕思目小声“喂”着,她立马从座位上起来,问汪主任,“你回来了?”

    她边问边走向厕所,汪主任告诉她,“目目,我在这里遇上一点麻烦,估计今晚凌晨左右才能回家。我同学的老家房子,什么用具都没有,我现在帮他们去镇上买。不说了,自己小心!”

    “山路小心,注意安全!”

    吕思目很快挂了电话,她不想耽误他太多的时间。为了让自己牵挂的心,也归于平静,她选择今晚开始她的漫长考研之路。

    汪俊走后,黄景瑜成了看客。她发现自己笨手笨脚,本来想去的帮忙,成了帮倒忙。

    她也累了,就端了一把小竹椅,等奶奶回来。

    她南望的视线中,没有看到奶奶,却看到了么叔,她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才四十不到啊!奶奶对于这晚来的得子,异常疼爱。小时候,好吃的,黄景瑜也是看着的份。她和么叔之间的年龄,只相差八岁。

    那时最稀奇的是水果糖,已经十多岁的么叔有糖吃,而她这个只有两三岁的小不点儿,只能巴嗒巴嗒干望着流口水。

    他还给黄景瑜取了一个外号,“口水妹。”

    “口水妹回来了,稀客稀客!”本应该风华正旺的黄坚,其面容与他的实际年龄极不相符。

    他的双眉本就短而淡,经过岁月的堆砌,不见浓厚,反而更为稀疏。内凹的上牙关,让他的嘴巴显得更为阔大。

    故而他刚才对侄女的欢迎词,因漏风如茅坑上的苍蝇,嗡嗡直叫。

    黄景瑜礼貌问候,“么叔辛苦哈,今年又收了不少粮食吧?自家没地方堆,全放我家里了。”

    黄坚见有人往外搬粮食,他脸色即变,无云的天空,一下子雷雨闪电。

    “玉儿,你讲点良心好不好?亏我小时候那么疼你。每天像个狗尾巴,在我后面摇摇摇,找我要吃的。每次我不都给你尝了吗?”

    黄景瑜望着么叔狰狞的面孔,恶心骤然而至。她吃过他吃过的东西,小时候?

    她拼命地向地上吐了几口口水,然后跑去井下边的水龙头下,猛灌了几口凉水,她的恶心不适感,才慢慢的消失。

    她往回走时,又听见她么叔的漏风声,“这是我的粮食,谁敢搬?不信,老子灭了你!”

    喊来的搬运工都停下了手,钱可以不要,命却不能不要。

    空气中立即安静下来,连掉颗针都听得到。

    黄景瑜并没急着跑回去灭火,她知道黄坚就是一个声色内茬的小人。

    帮忙的都走出屋外,等着大小姐裁决她的家务事。

    黄景瑜看都没看黄坚一眼,她说,“继续嚎,嚎完了我俩再算工钱。如果这工钱你不给,我就报警。”

    黄坚听到“报警”二字,并没吓得屁滚尿流。黄景瑜形容他是“山上的麻雀儿,吓大胆的。”

    他说,“玉儿,你以为搬出警察,就能吓倒我。这粮食是我的,没经过我的允许,就不能搬!”

    黄景瑜马上给汪俊打电话,“汪主任,顺便帮我去报个警,就说有人私闯民宅,要出人命了。叫我同学拉一车警察上来,让恶棍瞧瞧,我黄景瑜的实力。”

    电话中并没回音,黄景瑜却说道,“那你快点回来,买些熟食回来,我们都饿死了。”

    黄坚看到侄女来真格的,他傻眼了。原本鼓起的金鱼眼睛,立即凹陷下去,神情变得极其可怜。

    黄景瑜并没因其伪装的可怜而心软。她说,“他们的工钱,你必须给。已经讲好了,一千块。还有房租。”

    黄坚抢答,“这破地方还要房租?”

    黄景瑜并没回答他,她自顾报价,“堆了十一年的粮食柴禾,一年算一千,十一年一万一,四舍五入,给一万不亏你!”

    黄坚将他的锄头往地上一搁,耍横,“老子就不给,看你咋办!最好你天天不上班,把你这个破屋守着。”

    帮忙的大婶,看出了门道。她的嗓门大,就叫她大嗓门婶子吧。

    “我说黄坚,我看你的脑袋不是被门挤了,就是被驴踢了。你去看看,你侄女开回来的豪车,是什么牌子。宝马,宝马呢!她在乎你这点房租。你是得了便宜还耍横!”

    黄坚正要申辩,大嗓门婶子一吼,“搬!搬出去!搬到你家,还是让我们放在地坝上,你说了算。我不为别人,为黄远出这一口气。人都那样了,还进不了自家的门。天不讲道理,地还得讲道理!”

    黄景瑜低吼,“开门去!”

    黄坚回看了侄女一眼,无情之中,满是狠色。

    黄景瑜冷哼一声,并不理他。她回到屋内,对正在搬粮的婶子说,“谢谢你呀!表婶。能不能再叫两个人来,我怕天黑还不能进屋。”

    黄坚还在外面骂骂咧咧,“钱多有什么了不起!不是传宗接代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