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承诺
繁体版

第二十四章 强霸

    “爸爸,老屋被么叔家堆了粮食,农具,他会不会腾出来?我昨晚已打了电话。”

    黄景瑜不想告诉爸爸,么爸的态度极其恶劣。

    黄远的怒气上来,本想骂两句,他因身体不适,最后像求和似的说,“给你么叔说,我们出钱帮他搬粮食吧。”

    黄景瑜知道爸爸的意思,他是一个快要走的人,不想和活人争高低了。尽管以前他这个当哥的对弟弟不错,人就快散了,让吧。

    “好,我和么爸说去。”

    黄景瑜走出屋外,她到了窗户下,拨了么爸的电话。

    电话是奶奶接的,“奶奶,爸爸要回老宅,您和么爸说下,我们出工钱,找人把房子清理打扫干净。爸爸大概下午到老宅。”

    “不用回,回什么回!这个逆子,好好的妻女不要,要去养人家的。叫他别回来!”奶奶一阵怒骂,烟竿儿搁得啪啪直响。

    “奶奶,愿谅爸爸吧,他也知道错了。么爸在吗?我和么爸说。”

    黄景瑜再次恳求奶奶。

    “好!我去说。让你么爸把房子清理出来也好。我以后住进去。我还真不想住那间老屋了。屋外的猪粪臭得熏人。”

    奶奶的语气软了下来。她哭哭啼啼地说,“我的儿啊!你是自讨苦吃送活命呀!”

    “奶奶别哭好不好?爸爸还健在呢?”黄景瑜也带着哭腔。

    汪俊垫后,黄景瑜自己的车在前,她车上有躺在如担架上的爸爸,还有护理的阿姨。

    江俊的车上其实除了几大袋食品用具之外,就是席子,被子,被单,锅碗瓢盆等用具。

    如果按照农村的习俗,这倒有些像是娶女婿上门。

    汪俊又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快两点了。他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景瑜的老宅。

    窗外,飞过汪俊熟悉的山崖,断壁,汽车如在沙漠中行驶,卷起的黄土扬向空中,落车了后面的车身上。

    汪俊关了车窗。他有种回家的感觉。

    家乡,农村,是每个在外的游子,删除不了的梦。

    他的家乡没这么陡削,山也没有这么高大。

    穷乡僻壤,汪俊从窗外矮小的农房中,想到了这个成语。

    车子穿过一片山谷,进入丘陵地带。山势缓了下来,农房渐多。

    汪俊奇怪,这里的农房大多以一层平房居多,鲜见有两层以上的。

    房屋的外墙上,落满了无人打扫的尘土。

    车子又经过蜿蜒的上爬,道路两边有柏树,有矮小的桔子树。

    黄景瑜的车慢下来,汪俊见她把车停在了一排农舍的背后。

    她下了车,对汪俊说,“就是这儿。我先回去看看。”

    汪俊说,“我陪你去吧。”

    他想,人都来了,该出力的还得出力。并且送病人,也是积阴德的好事。他把儿女情长早就抛在了一边。

    汪俊打开车门,他见后山上很陡峭,一片柏树林覆盖了笔直的山坡。柏树呈由下到上,越来越弱,越来越少的长势。

    两分钟后,汪俊见黄景瑜右拐进了一个地坝。地坝上面呈青绿色,有不少干苔藓的影子。

    一个老人正在敞开的屋子中,弓着腰忙碌。她在扫地。堂屋中的农具,乱作一团的堆放着,占了堂屋的半壁江山。

    “奶奶,怎么还没收拾好呀?”黄景瑜的问话声中,有焦急的泣音。

    老人转过头,她有着雪白的头发,一张土豆脸,脸上有见着孙女回来的惊喜。

    “玉儿,你总算回来了。快坐!”老人一阵惶恐,用衣袖擦了擦绿色的胶凳子。

    汪俊这才发现,老人的腰身已经和地面,成了永久的60度。这是岁月的杰作。她走路就得一直低头。

    黄景瑜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有想发火,而又不能发火的,憋屈的神色。

    “奶奶,您坐。”她的语气又出奇的冷漠,并没有晚辈见长辈的欣喜。

    老人并没落座,她颤巍巍的跟在黄景瑜的身后,进了里屋。

    里屋有四大个塑料口袋,呈圆柱形。里面装的玉米,稻谷清晰可见。

    房屋的东墙上,有一个木床。上面有刚擦过的水印。整间屋子弥漫着泥腥味。

    黄景瑜站了一下,她又朝里走去。汪俊看见屋里的窗户上面,还悬挂着久没打扫的蜘蛛网。

    这要搭凳子,才能打扫。也许老人够不着,就放过了这一处。

    窗台下有个文案,上面有刚擦过的灰尘印,像泥工师傅粉墙一样,布满东一抹,西一抹的帕子印。

    房屋的左面墙壁边,有一个平床。因为床架子坏了,只剩一个主架。床的左侧有一个灰色柜子。

    “奶奶,以前的床垫呢?”黄景瑜气愤的问奶奶。她记得那床垫是她上高中时买的。红色的,充满了生命力。

    老人或许太累了,她靠在床沿上坐下了。她望着孙女儿转述,你么爸说,这床垫空着也是空着,他扛去用了。你们那么有钱,重新买两个吧。

    “么爸呢?叫他把床垫扛回来,爸爸马上要用!”黄景瑜气得直跺脚。她忍住了即将飞出的眼泪。

    老人说,“我不知他去哪儿了?我给他说过,搬东西。他说,他很忙,没空。”

    老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精神,她几步走出房间,穿过堂屋。她的声音,在屋外的地坝上空飞扬。

    “坚儿!坚儿!……”老人的叫声,空旷在山野中,没有回音。

    “景瑜,我看你爸在老宅养老的愿望要落空。怎么办?这屋子年久未用,用具点儿都没有,不现实啊!”

    汪俊面对现实,开解着黄景瑜。她并没回答汪俊的问话,而是甩给他“跟我来”三个字。

    汪俊跟在黄景瑜的身后,他见她走进了一个偏屋,汪俊跟进,一股猪粪味扑鼻而来。

    两个猪圈里,有四只壮硕的大肥猪,正在嗷嗷的向他俩直叫。

    黄景瑜走过了猪圈外的空地儿,左转经过几步很暗的门,她推开门,门里是灶屋,光线不明朗。灶门口堆了一堆柴禾。乱七八糟的。

    她左转经过一道门。汪俊知道这间屋叫堂屋,因为大门外的阳光,正透过门上方的玻璃,照射进来。

    屋中较为宽大。左面放了一个冰箱,一个吃饭的四方桌子。黄景瑜的眼神在冰箱上停留了一下。

    右边的木茶几上,放着一个电饭煲。黄景瑜弯腰看了看,发出一声冷哼。

    她左转直走几步,进入一个卧室。黄景瑜径直走到床边,她用铺在床上的

    席子,把被单,枕头一裹,丢在了屋中的凉沙发上。

    “过来,帮我搬起来!”

    汪俊对黄景瑜的吩咐,并无异议。他也认为,对恶人要用非常的手段。

    “景瑜,找得到这房子的大门钥匙吗?我俩从这里搬出去,也搬不出大门吧。灶屋那门那么矮,过得去吗?”

    黄景瑜停止了动作。她对汪俊说,“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