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臂落地，血流不止。

    “啊啊啊！我的手臂啊啊！”许琳琅惨叫起来。

    汪正不为所动，头也没有回的说道：“你废我师弟右臂，我替你还给他一臂，好自为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许琳琅趴在地上，捂着断臂，惨叫着。

    汪正接着转而看向那群惊骇万分的执法队成员们：“你们之前不是挺嚣张吗？有没有想过会被下水道里的老鼠咬断脖子？”

    汪正向前一步，执法队的众人就不由后退一步。

    执法队众人战战兢兢，连连称道：“不不不！我们才是老鼠！我们是老鼠！”

    说是“执法队”，但他们的本质身份也不过是东蒙庐的外门弟子罢了，一个个最多只是炼精期，甚至还有辟谷期的关系户，哪里能是汪正这种“正经炼气期”的对手。

    “我们这就回下水道！”

    “我们也是被迫的！师兄饶命！”

    “汪师兄，嘿嘿嘿，失敬了！”

    “快走！”

    ……

    一时间众人拔腿就跑，将许琳琅留在了原地。

    这时，汪正的头顶，爬上来一个三寸小人，竟然是苏云。由于永灵树的灵脉给了汪正，苏云这个半剑灵、半树妖的存在，也就只能以剑灵形态出现了。

    不过他这个剑灵有点特殊，只有汪正和颜光清这种灵魂相合的人才能看到，可灵魂的兴致一样。

    小玩偶娃娃一样的苏云坐在王征的头上，敲着汪正的脑袋，提醒道：“你把他们放走，日后调查起来，岂不是会暴露你还活着的秘密？”

    “可是他们平时只是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罪不至死……”

    苏云学着汪正的口气，念叨着：“我为亡命徒，尔后无束缚。剑斩邪妖魔，仙人亦伏诛。这可是你自己立的誓。”

    汪正：“我那只是在吹个牛，装个逼，前辈您不能当真。”

    “若被那妖怪知道你没死，为了消除体内灵脉的潜在威胁，必会派人追杀你这个灵脉前主人。”

    苏云的声音并无特殊的变化，依旧平静，但这最平和的语言中蕴含着现在的汪正还无法理解的杀伐意志。

    汪正抬起了手中的剑，看着不远处逃走的执法队众人，手指握紧剑柄，鞋子浅浅的陷入泥土，随着咽下那一口口水，他决心已定。

    唰！

    汪正脚下泥土炸裂，他整个人影冲了出去。

    奔逃的执法队员听见身后动静，转头观望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一剑封喉。

    剑术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但杀人还是第一次。

    炼气期的汪正，对付这些最多炼精期，甚至还有辟谷期的人，堪称碾压。

    众人还未来得及尖叫，几息之间，剑光交织，人如杂草般倒下。

    剑在滴血。

    汪正站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之间。

    呼呼呼呼呼呼……

    他瞪大瞳孔，神情呆滞，张口喘着粗气，压制着心脏的强烈跳动，尽可能的平复波涛汹涌的内心。

    生长在相对和平年代的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哪里想过自己会如此大开杀戒。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一下子杀这么多人。

    “修炼只有正、邪两条道，这些人已经走上了邪道，在当今妖魔横行的世道下，未来只会在邪路上越走越远。你现在杀了他们，便是救了未来的无数人。”三寸小苏云坐在汪正脑袋上，抚摸着他的脑袋，安慰道。

    汪正依旧气喘吁吁，但显然已经缓过神来，略显吃力的说道：“我知道了，前辈。”

    “回去吧，去把那个女人也杀了。”苏云再次平静的说道。

    汪正先是一愣，没想到苏云如此凶狠，便回过头去，看见院内许琳琅抱着自己的断臂，连滚带爬，哭爹喊娘的狼狈而逃。

    她哭喊着：“太爷救我，救命啊！汪正你这个疯子！宗门不会放过你的！”

    下一刻，飞剑呼啸而来，一道寒光贯穿其喉咙。

    这一剑，毫无疑问，来自汪正。

    呵，呵……

    他还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喘着粗气：“前辈……”

    苏云再次安慰道：“只有保存自己，才能更好的消灭敌人，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欲当大任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动心忍性。”

    “是的，前辈，我明白我要走的是什么路。”汪正的气息已经恢复，眼神中充满了坚毅，“我要走的是你们当年走过的尸山血海。”

    突然，轰隆！

    天空之中，一道强悍的冲击波蔓延开来，只见颜光清口吐鲜血，从天上坠落，最终勉强稳住身形，落在地上。

    三魂七魄去其一，灵力消耗也巨大，虚弱的颜光清哪里是许士荣长老的的对手。

    “师父！”汪正连忙跑去，将其搀扶住。

    颜光清看着汪正，又惊又喜，憋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你……没事了？”

    汪正万分感动，跪地拜倒：“师父，再造之恩，弟子永世不忘。”

    “正儿，你没事就好……”颜光清温柔且欣慰的说着，随后就看到汪正头顶上坐着的这个三寸小人，呆住了，“这是……苏云？前辈？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云感慨道：“永灵树的灵脉和灵剑都给你徒弟了，我现在就是一个纯粹的剑灵，可不就只能长什么样。”

    颜光清和汪正拜谢道：“感恩前辈……”

    “咳咳。”苏云尴尬的咳嗽两下，转移话题，“你们师徒俩别腻歪了，小颜，你退下，天上个祸害交给我来。”

    在颜光清惊愕的注视下，苏云的身体虚化后沉入汪正的脑袋，汪正的眼神变得平静下来，古井无波，犹如万丈深渊般深邃，令人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她明白，这位传说中的第一护法，上身了。

    汪正缓缓抬手，那木纹长剑从手掌心中生出浮现。

    这剑才是苏云的本体，而现在已经与汪正融为一体，成为了汪正的本命法器，他们三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平静的剑指天上的许长老，剑尖挑动，淡淡道：“过来。”

    灵魂深处，汪正略带疑虑的问道：“前辈，不是我不信你，你真能干掉许长老？据说他可是先天期后期修为，我才刚回到炼气期，连炼气一层都还不是，体内虽然还残存着不少丹药和永灵树的灵力，但恐怕榨干了也就炼气中期的水平，而且我肉身的强度远逊于他，我可太没信心了。”

    “放心，结丹以下皆凡人，你身上这些灵力，够用了。”

    许长老以先天后期的修为，坐上东蒙庐长老的次席，什么时候被汪正这样的小辈如此挑衅过。

    他御剑落地，嘲讽道：“颜光清竟然真的把你救活了，但妄想以炼气对抗先天，我看你是还没死够。”

    苏云控制下的【汪正】依旧颇为平静，说道：“你不来，那我便去了。”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汪正手中的长剑轻舞上，便分化出剑气，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

    “哈哈哈，你这也算灵力凝剑？连剑形都没有！”许长老哈哈大笑起来。

    可不是，说是一道道剑气，却根本没有剑的形状，没有剑镡剑柄，只有剑刃，看着像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