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可知国师身在何处？”朝意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国师的深深好奇和探寻的决心。

    显然，国师留下的预言和关于血玉的种种传说，已经深深吸引了他，他的问题也将我从漫游的思绪中拉回。

    年轻人微微挑眉，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回答，随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国师何等神秘的人物，我一闲散人怎么会知道？约莫是在周游四方，追寻守护天地的神秘力量吧。”

    朝意皱眉沉思片刻，继续追问：“那他临走前留下的预言，先生可知一二？”

    “他曾提到过一个很奇怪的词——量子坍塌。还说血玉不复存在，则世界也将荡然无存。”

    “量子坍塌？”朝意微微愣神，仿佛他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他显然没有预料到会从年轻人那里听到如此现代且深奥的物理概念。

    现代？物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词汇占领了我的脑子。

    我好像看到了文字在空中漂浮。

    但我也基本上可以确定血玉的存在和世界的稳定性有着某种深刻的联系了。

    “是的，别问我什么是量子坍塌，我不懂。”年轻人似乎很怕朝意追问下去，连忙摆手，并作势就要将我们请走的样子。

    年轻人还让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去找他了，他知道的也很有限，也不能改变什么。

    在年轻人的警告与拒绝下，朝意与我陷入了沉思。

    “如意，或许，血玉就是我们回家的路径。”回客栈的路上，朝意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世界就是由你的意识构成的，而通过血玉，你的意识回到了现实世界，则这个世界就塌陷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消失了。”朝意的语气突然有些沉重，他的这番话太烧脑了，我脑子不正常，理解不了。

    血玉、量子坍塌、以及一个可能由意识构成的世界，这些概念在我的脑海中交织，让我感到既困惑又迷茫。

    “你的意思是，我走了，他们都会死？”我的脑袋瓜转呀转，总算理清楚了一点。

    “不是的，这本来就是你意识衍生的世界，本来就是假的，他们本来就不是活的，怎么会存在死这个概念？”

    “朝意，你是不是疯了？父亲，母亲，从玄，明玉，周炎，沈青……还有你，这么多活人，你说他们本来就不是活的？”

    面对我的质问，朝意沉默了。

    “如果要以牺牲他们的生命为代价，才能回到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那我宁愿就留在这里，在哪里生活不是生活？”

    “朝意，你清醒一点，你说的那个世界才是假的，我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才是真的。”

    “不是的，我说过，你是被同化了！不清醒的是你！”朝意似乎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真相。”

    “真相？真相就那么重要吗？真的假的又如何？朝意，我觉得过好眼前的生活更加重要。”

    我突然觉得我错了，也许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朝意说的是真的。只是我没有办法接受而已，如果让我自己选择的话，我选择现在。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摧毁这个世界，我，做不到。

    此刻的我，对“真实”与“虚假”的界定产生了困惑。

    我想，我的病也不是非治不可，血玉，就该好好保存在皇宫，守护着一方安宁。

    我竟然相信了血玉的传说，或者说，我相信了朝意的猜测。但我无法接受，我不希望伤害到无辜的人。

    没关系，过段时间就忘了，我觉得我唯一该做的事，是过好眼前的生活。

    我与朝意的想法没有达成一致，我不知道他是为了给我治病，还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好像对血玉更加感兴趣了。

    就在我们都觉得不可能接触到血玉的时候，皇上突然下令三日后将举行巨大的祭祀仪式。

    而血玉作为镇国之宝，也将摆放于祭坛之上，用以向天道寻求庇佑。

    我无法理解，皇帝怎么突然想起了安排祭祀，三日后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才对。

    莫不是国师回来了？

    三日后，祭祀仪式如期举行。

    皇上亲自坐镇，一群身穿黑袍的人围着一个巨大的祭坛，他们手中拿着各种法器，口中念念有词。

    在祭坛的中央，正摆放着那块传说中的血玉。它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仿佛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明玉，我，朝意，三人混于人群中，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突然，一个黑袍人高声喊道：“请天道赐福，世界即将重塑！”

    世界重塑？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眼前无比热闹。

    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旁边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问我，“如意，你怎么了？”

    “你们是谁？”他们好像认识我，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是万朝意，第四百五十一次了。”眼前的男子有些眼熟，只见他叹了口气。

    什么第四百五十一次，莫名其妙！

    “你可以放心了，这个世界再次稳定了。”万朝意再次补充说道。

    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大约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吧！

    可是他们告诉我，脑子有问题的是我。

    他们说我叫万如意，他是我的弟弟，女子是我的朋友李明玉，我们三个人都是玉阳县城郊王家村人士，他是来京考取功名的，我是来治病的，李明玉是来游山玩水的。

    我低头看了眼我自己，坐在一个木椅之上，我试着站起来，却仿佛没有力气。

    行吧，我应该就是来治腿的吧。

    他们还说我可能是脑残，我觉得他们是在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毕竟我现在确实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看到一群身穿黑袍的人，好像在跳大神，好有趣的样子。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万朝意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落寞。

    我不明白一个少年人怎么这般死气沉沉，他们就对这些表演不感兴趣吗？

    李明玉也叹了口气，说道，“如意，你太可怜了！”

    我可怜？的确，双腿残疾，无法像常人一样正常行走，我只觉得有些不便，但也说不上可怜吧，不知道她为何发出这样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