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一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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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祸自召

    黄于县,牛头山村。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村西赵寡妇家。

    此刻若是有人贴着窗户听,能听到屋内粗重喘息声和女子痛苦的呻吟声。

    屋内摆饰简单,从粉盒镜匣,放置的针线筐,倒也能瞧出是妇人寝室,面南一张老木床,围以鸳鸯戏水丝帷。

    如今,床连同帷幕晃动不已。

    声音正是从床帷之中发出。

    良久,听声音,明显女子声音渐弱,甚至没了声息,只剩下另一人压抑的嘶吼和喘息声。

    终于,这人发泄完毕,也停下了声音。

    床儿止了嘎吱,帷幕歇了抖动。

    很快,一张黑毛大手探出来,紧闭的床帷向两边拉开,锦绣的两只鸳鸯亦是各奔东西,藏到帷帘中。

    若是有人捅破窗户纸往里瞧,定能惊吓一跳。

    借着朦胧月色,分明瞧见床上钻出一头似人一样的妖怪。

    妖怪丈长身子,浑身密麻覆盖着黑毛,颈上头颅似猴似猩,青色面皮,如同枯木一样遍布褶皱,咧开的大口露出黄糙獠牙和猩红长舌,手如禽爪,脚似兽足而无踵。

    裸着身躯,端坐在床沿。

    右手探进被里,仍摸着床里悠悠转醒的丰腴妇人躯体。

    看样貌,正是赵寡妇。

    赵寡妇同样赤裸着白花花身子,上面满是淤青。

    此时满身大汗,一头青丝更是如同泡过水一样,面色惨败,唇无血色,气若悬丝瘫软在床榻里。

    赵寡妇定然是遭了这黑毛妖怪亵弄,以至于元阴大亏,身躯不堪挞伐。

    赵寡妇早早死了相公,这一门只剩她一人。

    虽然容貌一般,不过胜在年未珠黄,身体丰满匀称。

    凭借这饱满的胸脯,肥硕的臀胯以及粗脂胭粉打扮,每日不知吸引多少村里浪荡子意味深长的目光。

    在村里,没了夫家,赵寡妇名声早就坏了。

    什么天煞白虎,克夫,吸魂勾人的名声就是被那些看不住自家汉子的婆娘们,光看吃不到的闲汉们编排出来。

    娘家门回不去,自己也得生活,赵寡妇天性风流,受不住勾引,索性两腿一张,半掩门儿,做起了下三路勾当。

    “你……你……真是……,每次如此,难道真想要了奴家的命吗?”

    妇人缓了口气,无力看着床沿妖怪身影,任凭黑毛手爪在胸腿处游走,满是恐惧,低声哀求。

    “奴家女儿身,怎能经你这般蹂躏。”

    妖怪转头看着女人,嘿嘿淫笑。

    “似你这女人才好玩耍,左右不会要你命的。”

    闻听此言,赵寡妇也不敢气恼,只是愈发愁苦,不知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妖怪嗅了嗅从被子中抽出来的手,一脸陶醉,“做人真是快活,能日日做这些开心事情。”

    “大人,您为何不学着那些高人一心修行,以便早日修得正果。”

    要是能说动这妖怪,自己也能早一日解脱苦海。

    哪料,妖怪闻言本来高兴的兴致瞬间失落下来。

    自家人知自家事,它本是山中柳木成精,好不容易开了灵智,怎么不想修行,提升道行?

    也许天意弄人,或许是自己该有此劫,刚开灵智那会儿,逢村妇入山,恰好在自己树下蹲下小解。

    见了这一幕,心思跳动,恍惚从静中醒来,奈何神识依附本体,不得行动。

    不过好在离得近,它忍不住仔细观察,如果只是这一幕,也许随着时间流逝,它也很快恢复入定,采纳日精月华,忘却一切。

    没想到,又是一年,城里赶来一辆马车停到树下,起初它也没在意,毕竟途经的飞鸟走兽多了去,没什么值得注意。

    没想到,一阵女子情动娇喘呻吟声如同魔音,飘进在枝杈上修行的它耳朵里。

    魔音如障,撩动心思,拨弄神魂,它忍不住神识附着树干攀到车厢上,观摩了一场活春宫。

    自此,这一幕刻在它脑海中,时时浮现在眼前,叫它神识恍恍,心痒难耐。

    年复一年,终于,它修成妖身,可以下得树来。

    它跟踪入山的妇人,那时它还知道收敛,不能现身,只是使些手段,暗里挑逗妇人,观看他们春潮勃发的情欲样。

    后来,它不满足于此,开始上手,甚至跟着妇人回家宣泄欲望。

    从此

    附近开始流传山中出现一个木魈,好女色,迷惑妇人。

    附近乡野村民迫于淫威,恐惧之下,为它在山中建庙供奉,祈求入山平安,不被折腾。

    再后来,兵荒马乱,年岁不安,村子人死的死,逃的逃,没了人烟,小庙也没了供奉。

    它也知道外面世道离乱,乖乖窝在山里,不敢远出。

    可再想静下心修行,神识中立刻就有诸般魔头化作各色欲女,纷至沓来,叫它迷失本心,永不得超脱。

    它知道,自己已自绝于道,若是不能亡羊补牢,多行善事,只等阴司清算,报应临身,最终重归天地。

    此后每日,它都认真巡山,滋养草木森林,救助鸟兽飞虫,希望将功补过。

    可惜。

    有一天。

    它再次嗅到女人味道,循着味儿过去,竟是一男一女白日宣淫,妇人那白花花身子,扭动的娇躯,动情的声音……

    憋了多年,如今这么能忍得住?登时叫它神识堤坝轰然倒塌,就此自甘沉沦。

    于是。

    它跟着那妇人回去,不再压抑,放纵宣泄……

    而那妇人就是此刻床上的赵寡妇……

    妖怪站起身,咕咚咕咚大口灌了几口凉水,看了看天色,转身走过来,就要再次压上来。

    赵寡妇惶恐不已,若是在来一遭,自己怕真要死了,急忙说道:

    “你可不可以另寻她人去?这世上有的是胜我百倍千倍的美人。”

    “你又何必如此害怕,平日里你这些吃穿用度难道不是我赐给你的?”

    确实,赵寡妇如今虽然每月受着妖怪欺负,可她也习惯了妖怪赏赐的金银珠宝。

    每日不必下田干活,太阳高升,才起床梳洗打扮。

    涂抹的是城里贵妇们才能使用的上等胭脂水粉,吃着达官贵人才能吃到的美味佳肴,出行便利,在男人和女人们羡慕嫉妒眼神中潇洒而过。

    人啊,有时候你既然接受了馈赠,就得做好遭罪的准备。

    这不就是买卖么?

    赵寡妇不死心,拉住妖怪作怪的黑手,连连哀求:“那还有什么办法?奴家身子骨弱,实在经不起了。”

    “你看隔壁吴家那儿媳妇儿如何?我见她也是眉目如画,脸盘皎皎,漂亮的很。”

    妖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