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都江疗养院
周予言正躲在花丛中,看着一个医生尾随祁和离开后,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便起身准备离开。
他也走进了三楼,看着满墙的悲愤,心里不自觉沉了沉。
便沿着病房走去,他一间一间的趴在门上透明的玻璃上查看。
那些基本是睡熟了的小孩和老人,都盖着被子,其实刚刚祁和跑过去的声音不小,但这些人就像没受到打扰一般继续睡觉。
若不是这房间隔音效果好,那就是……
安眠药。
为什么要服用安眠药才可以入睡,或者把问题换成服用安眠药之后要拿这些病人怎么样。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研究所,目光一点一点的变凉。
他看了一圈之后又向别的地方走去。
可是。
他居然听到了几乎和他脚步重叠的脚步声。
他没有回头,只是快步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留意着病房的情况,一边寻找着值班室。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越发靠近,他的心跳的很快,几乎在窗户的反光处看到身后的医生。
她苍白的脸在窗户上有些吓人,而嘴巴确是红到滴血,那双纯黑的眸子没有转动,他却清晰的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监视感。
祁和不是说他去引开医生吗?
怎么现在医生又回来了!
但他并没有什么精力去思考这些,而是寻找着有用的房间,想要查看房间里是否有线索。
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以至于他只能快速的奔跑起来。
终于!
他看到了前面的牌子,上面破旧的木板正写着三个字——值班室。
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开门进去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他大口在门内喘着气,由于这里太过阴冷,呼出的气体都凝成白雾。
他没有时间休息,一边看着门一边在一层层厚厚的书本里面快速翻找起来。
接连翻了一本,全是值班时的日记。
4月15号早,由于昨天的战乱,我没来得及记日记,他们已经攻打进来了,当我看到满院子里插的小彩旗变成了白旗,心里很难过,那是孩子们亲手插上去的。
4月16号晚,今天忙了一天,负责医院的整顿休息,他们闯了进来,制定了好多规矩,孩子们都那么小,都不适应这些新的严厉的规矩,却被狠狠教训了一番。
4月17号晚,今天小河又来找我哭着说他们打他,可是我该怎么办呢,我只是一个护士,我只能心疼的抱着孩子安慰他说不怕不怕,乖乖……
4月18号晚,他们一来到这个地方就建起了研究所,可是要研究什么呢,直到他们把我送给小河的兔子抓走,我才知道,原来是研究活体动物,可怜了小河,那是他的朋友,不过人没事就是最好的。
日记停了几天没有写,他又翻了一一页。
5月13号晚,他们突然变得很好,还给院子里的孩子和老人发新鲜的美味的食物,我看到他们开心的笑了。
这几天的日记都是断断续续的,好像根本来不及写一样。
5月18号晚,他们说要为院子里得病的老人和小孩专门救治,在那所新建的研究所里,那是一名我在前线上救过的士兵,即使是敌方,我也很信任他。
5月29号晚,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小河了,他的病到底会不会治好呢?
6月20号晚,今天我又听到有人来把病人请走了,他们说要对这些病人实行最先进的治疗。
6月28日,不,这些人都是魔鬼!他们把没病的孩子也抓了过去,我亲眼看到在研究所外运出来的护士和病人的尸体!
7月4日,他们还在不停的抓人!我该怎么办!
日记到后面就有些凌乱了,像是一个精神极度恐慌的人颤抖着写上去的,时不时掺杂着胡乱写画。
门把手剧烈的颤动打断了他的思路,他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有藏身的地方,尝试打开窗户却发现窗户被钉的死死的。
他死死的盯着颤动的门,不禁咽了口唾沫,强烈的不安席卷全身。
那扇门马上就要不堪其扰的倒下,那个面目狰狞的医生很快就会拿着手术刀出现在他面前狠狠的刺入他的身体。
他立马冲上去堵住了门,那医生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他小小的身躯也随着门的晃动摇晃起来。
他正思考着对策,一把泛着寒光的手术刀插入了本就老的有些腐朽的门上,不过插错了位置。
他眸子转到左边,那把手术刀就擦着他的耳朵过去了。
还没来得及行动,腹部却一阵刺痛,那把刀插入了他的腹腔。
他立马翻了个身远离了那扇门。
捂着肚子上源源不断的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无力。
【玩家周予言注意,生命值下降至61,生命值清零退出游戏直接死亡】
【玩家周予言体力值下降至53,体力值清零连一把小勺都拿不起】
耳边响起系统冰冷的提示音,他死死的盯着快要被戳烂的门。
可这房间里再无可以躲避的地方。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医生进来的一瞬间掏出这个值班室。
终于,门被狠狠锤到地上,在激起的一阵灰尘中,他看到医生血红的嘴唇在看到他时诡异的勾了一下。
他抓住机会飞快的从医生和门的间隙中钻了出去。
成功了。
不,并没有。
医生的拳头一下子砸在他的肚子上,硬生生把他砸向值班室的角落里,如果不是墙阻挡的哈,这会儿他估计已经飞出几米外了。
周予言被躺在角落里,胸腔一阵翻涌,嘴角有腥甜的液体流出,他咳了咳嗓子,但腹部的刀口也流出了血。
白色的衬衫被鲜血染红,他瞳孔猛地一缩,因为他看到医生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医生的嘴角一咧,发出奇怪的笑声,举起锋利的手术刀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他退无可退,但那双眸子却闪着凌冽寒光,像是要把医生僵硬的躯体看穿一般,那把手术刀已经架在了他的头上,但他却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周予言的心里其实是害怕的,谁能不怕呢?
他才十六岁。